此时的云清和阿财正骑着马赶往冀省,昼伏夜出。
白天就躲在哪个山旮旯里休息,顺便整理一下这段时间收的物资,尤其是那些文件资料,晚上赶路。
还趁着赶路的空档,把在东久办公室里搜到的关于武汉会战的情报,给老板发了一份,让他们做好准备。
这一路上,主仆二人高兴了就顺手收拾一个据点或者炮楼,庆祝一下,不高兴了,就拿这些据点和炮楼撒气,总之,高兴不高兴,都是云清自己说了算。
像据点、炮楼这样的小肉渣,云清也没大方的留下丝帕,主要还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踪,鬼子也是有很多聪明人的,尤其是那些华国通,都不是傻子。
走了一个多月,云清二人进入冀省,他记得晋察冀边区就是今年成立的,地点就在保定阜平县,虽说现在很多地形和后世不太一样,但大致方向应该不会错。
况且,只要进了太行山,没准哪个山沟沟里就藏着军队呢。
一进冀省,云清和阿财便不再藏着掖着了,见到鬼子就杀,见到炮楼就端,不整点动静出来,怎么找组织?
华北的鬼子们顿时觉得压力好大,这彼岸花不是在华中吗?怎么就来了华北,好好待在华中不香吗?往北边跑啥?
这段时间因着主仆二人弄出来的动静,鬼子连下乡扫荡都不敢去,就怕遇到那神出鬼没的彼岸花。
鬼子中流传着这样一句话:“遇到彼岸花,立刻回老家”,连生还的机会都没有,鬼子也怕死,毕竟命只有一条。
尤其是到了晚上,那些据点的鬼子连门都不出,只要不打进来,那就不用管,至于说站岗,不是还有伪军吗?
伪军也怕啊,若是遇到游击队,还能捡条命,只要扔下枪跑的够快,命就还是自己的,可若遇到彼岸花,他可不管你是不是被逼无奈,一律按卖国贼处理。
“这日子没法过了,就是混口饭吃,真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,怎么就成卖国贼了呢?我想回家了。”一个炮楼外的工事里,一名伪军发着牢骚。
旁边的另一名伪军,也说道:“谁说不是呢?我也想家了,自从被抓壮丁到现在,都几个月了,也不知家里怎么样了?”
“队长,要不咱们跑吧,你看看那几个小鬼子都不敢出屋,就是咱们跑了,他们也不敢追。”一个年纪最小的伪军说道。
旁边的队长看了看亮着灯的炮楼,又看了看黑漆漆的夜色,艰难的开口:“跑去哪?你们以为回家鬼子就会放过咱们吗?不仅保不住命,没准还会连累家里,唉!”
最先开口的伪军凑过来小声的说道:“队长,要不我们去投靠游击队吧,他们可是打鬼子的,听说还优待俘虏,只要我们真心反水,肯定不会为难我们的。
反正都是死,可我不想死了还被戳脊梁骨,我还想进祖坟呢。”
另一个也凑过来说道:“是啊队长,咱们也不空手去,带着枪支弹药,就当是见面礼了。
那些游击队都穷的很,咱们这见面礼他们肯定喜欢,说不定就把我们留下了呢?
这世道本就艰难,只要咱们真心打鬼子,他们肯定不会为难我们,再说,咱们都是被抓来的,又不是主动投靠的,说不定就会网开一面呢?”
队长听着有些心动,不说别的,死在抗日的战场上,以后也能被说一句英雄,现在他们算什么,汉奸!
别看那些老百姓畏惧他们,可那眼里的鄙视,他是能看懂的,他也不想被人戳脊梁骨,死了都没脸去见列祖列宗。
于是的开口:“这真能行?”
“肯定能行,队长,都是华国人,肯定要比鬼子可信。”有人劝道。
队长:“可是咱们也不知道他们在哪啊?”
“我只知道大概位置,要不明天我去找找?”有人说道。
队长想了想:“咱们就算是要走,也不能就这么走。”他又看了一眼亮灯的窗户,恶狠狠的说道:“把这几个王八蛋弄死再走,拿他们的脑袋当投名状!”
“这……”有人咽了咽口水,也抬头看了一眼,“这能行吗?”
旁边有人开口:“怎么不行?他们就四个人,咱们可是有十几号人呢,等他们耍单的时候,趁机敲闷棍,一个个的弄死!”
队长点点头,叫过最小的那名伪军:“小嘎豆,听说你二大爷是郎中?”
叫小嘎豆的伪军点点头,“嗯,他是我们那十里八村最有名的郎中了。”
“你明天偷偷回去一趟,我给你打掩护,跟你二大爷要点毒药,没有就要点蒙汗药,趁机下到他们的饭里,一了百了!”队长发狠的说道。
小嘎豆点点头,他们村离这里有二十几里的山路,鬼子下乡时要抓他二大爷给鬼子治伤,二大爷不从,被鬼子打伤,他是替二大爷来的。
他从小没有父母,被二大爷当亲儿子一样养大,还教他医术,虽说还未出师,但包扎个外伤,还是没问题的。
因为年纪小,又有“手艺”,这些老兵都挺照顾他的。
唉,也不知道二大爷怎么样了,被抓来几个月,他想家了。
几个人定下以后的路线,就开始为此做准备。
第二天,天刚亮,小嘎豆就出了据点,还背着一个背篓,伪军队长的说法是他去采药了,被鬼子打了两巴掌,就没再追究。
小嘎豆一进山,就一路狂奔,恨不得马上到家。
也不知道他这运气是好还是不好,刚转过一个山弯,就遇到了刚刚来到这里的云清主仆。
“站住!”阿财端着枪喊道,吓得小嘎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。
“好汉饶命!好汉饶命!我是采药的药童,我不是坏人!”小嘎豆以为自己遇到土匪了。
“药童?药童能穿着胶皮底军鞋?”云清看着他脚上的鞋说道。
小嘎豆缩了缩脚,完了!忘了换鞋了!
“说说吧,你到底是谁?汉奸还是伪军?”云清问道。
“不是,我不是!”小嘎豆都要哭了,于是把自己怎么被抓走,又怎么被逼无奈当伪军的事说了。
“你这是逃跑了?”云清又问。
小嘎豆点点头,又摇摇头,看的云清眉头一皱,到底是不是?又点头又摇头的。
“咱们是打鬼子的,你说实话,老子便放你一马,不然,老子的枪子可不认人。”云清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