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主的悲剧还不止于此,就在原主九岁时,因为常耀祖擦坏了客人的一双皮鞋,要赔人家30块大洋,在这个近乎月光的家里,30块大洋他们一年都存不下来。
面对婆婆指桑骂槐,面对丈夫的唉声叹气,面对继子的一声“娘”,一句恳求,已经生下小儿子的杨冬梅,丝毫没有犹豫,就把原主给卖了,卖给了戏班子。
原主的长相随了杨冬梅,是男生女相,这也是原主悲剧的开始。
后世称戏曲为国粹,是传承,那只是它艺术上的成就,却不能忽视“戏子”的命运,尤其是男旦。
在签下“关书”(卖身契)后,生死便完全由班主掌控。
学戏的过程极其残酷,称为“打戏”。师傅教授方式粗暴,动辄打骂,目的是通过肉体惩罚让学生形成肌肉记忆,不敢出错。
练跷功(模仿缠足)、下腰、眼神等,都是对身体极大的摧残。
在民国初期,男旦还有一个屈辱的称呼——“相公”。
他们不仅是艺人,还常常是达官贵人、富商名流的“玩物”。被要求“陪酒”、“应酬”,甚至遭受某种剥削,这种现象被称为“打茶围”。
他们的身份介于艺人与娼妓之间,即便艺术成就再高,也难逃这种社会偏见和人身依附。
能否摆脱这种命运,取决于他是否足够强大到只凭艺术立足,以及是否有强硬的靠山。
那些未能成名或过气的男旦,命运尤为悲惨。可能沦落到低等戏园、甚至街头卖艺,收入微薄。
由于从小只学戏,没有其他谋生技能,晚景往往孤苦凄凉。
总之,在新文化运动之前,“戏子”的社会地位,还不如娼.妓。
“表子无情,戏子无义”就是这么来的。
只是后世的影视作品,把这段时期美化了,我们看到的只有艺术传承,而不是那段黑暗的历史。
打骂、练功这些原主都能忍受,也非常刻苦,哪怕是让他扮女人也没关系,但错就错在原主的扮相太美了。
第一次上台跑龙套,就被一个外国佬看中了,威逼利诱之下,班主只能妥协。
原主最后是跳海死的,他觉得只有无尽的大海,才能洗刷他身上的屈辱,那年他才11岁。
原主的愿望特别简单,简单到让人心颤:像个人一样活着。
云清觉得自己的脸上凉凉的,一摸才知道,他竟然哭了。
这真是个新鲜事,他觉得自己已经郎心似铁了,竟然还会有泪水,这肯定是原主的情绪,绝不可能是他这个老妖精的。
现在离原主被卖,还有不到半年的时间,云清觉得,他还是离开这个家吧,否则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弄死所有人,大开杀戒!
“云清!云清!你怎么还没起,都什么时辰了?”
就在云清还在愣神的功夫,窗外传来了杨冬梅气急败坏的声音。
每天这个时候,原主已经起床把热水烧好了,而今天由于他在接收记忆的时候耽搁了,所以才让杨冬梅这么生气。
“来了!”云清答应着,掀开被子,爬了起来。
一出门,就被冻了一个哆嗦,云清看了看身上的衣服,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穿的百衲衣呢?真就是一块块补丁拼接起来的,还是单衣,哪怕里面塞点芦花也像那么回事吧?
可在这个冬天里,竟然没有一个人想起来,原主还穿着单衣,包括杨冬梅。
“还不快点!你爷和你爹还得出工呢?”杨冬梅挺着大肚子,对着云清吼道。
云清没吱声,抱了些干柴走进旁边的灶房,说是灶房,其实就是一个搭起来的草棚。
寻着原主的记忆,用火石点着干柴,开始烧水。
杨冬梅一边准备早饭,一边给云清洗脑,“云清,今日你可是起晚了,以后万不能再这样偷懒,你现在全靠你爹养着呢,所以,一定要勤快些,这样才不会被赶出家门,知道吗?”
云清:我巴不得你们把我赶出去呢!
杨冬梅:“今天早上罚你没饭吃,这样对家里也有个交代。”
云清:那带着糠皮的稀粥,一眼就能望到碗底,白给我,我都不吃。
杨冬梅:“一会儿水烧开后,你去把洗好的衣服还了,路上别贪玩,早点回来帮忙干活。”
云清:回来?我才不回来呢,拜拜了您嘞!
杨冬梅也习惯了云清的沉默,自顾自的说着话。
果然,水烧开后,杨冬梅拿出装衣服的背篓,仔细交代着云清,都是哪家的衣服,千万不能送错了云云。
云清背起背篓,一句话都没说,便出了家门,连头都没回。
送完衣服后,他找了一个僻静的弄堂,神识扫过后,确认安全了,才进入空间。
站在灵泉旁,云清才看清原主此时的容貌,我滴妈耶,这形象,简直跟小乞丐一个样。
瘦弱的身材,脏兮兮的小脸,稻草一样的头发,简直不堪入目!
依旧是灵泉、健体丹、大力丹一条龙,这好像已经成了他的习惯。
熟悉的痛感过后,云清把原主的衣服一把火给烧了个精光,洗漱完又给自己剪了个时兴的发型。
在收集的衣服中,挑了一套西装三件套穿好,照照镜子,满意的点点头,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小少爷呢?
挑了两个机器人,一男一女的形象,男机器人取名阿财,女机器人取名阿芙,这才出了空间。
云清带着两个机器人直接住进南京路的国际饭店,并让机器人去租界买套房子,还顺便给自己改了一个名字:云清骁。
这个时代的货币是大洋或者金条,还有纸币,云清拿的是大洋,也不知道是哪个世界存的,还是袁大头,刚好这个世界的大洋也有一款是这样的。
云清在国际饭店吃着牛排喝着饮料的时候,常家的杨冬梅都要气炸了。
起因是他久久没回来,家里的活就少一个人干,常秀婷自然不乐意,开始给常婆子上眼药。
“阿奶,那个小拖油瓶肯定是耍去了,都这么久了,还不知道回来。”
常婆子抬起三角眼看了一眼常秀婷,她自然知道常秀婷的意思,可这耽误她找事吗?不耽误,尤其是找杨冬梅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