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清知道他们的担忧,但他并不准备告诉夫妻俩,自己已经把渣爹带回来的事,反而说起了进京事宜。
“爹娘,陛下赐我一座府邸,你们跟我进京吧?也让我能在跟前尽孝。”
宋远山和刘氏对视一眼,开口:”小四,我和你娘早就商量过了,我们不去京城,你先别急,听我慢慢说。
咱们就是乡下人,对京城的生活不习惯,况且,你媳妇是公主,我们也不自在,倒不如就在这洛水县,有你的庇护,反而更自在。
你二哥是长子,长子养老一直是咱们家的规矩,我们若是走了,会有人说他不孝,这对他也不好。
你在京城好好做官,有时间就回来看看我们,没时间就寄封信回来,让我们知道你平安就好。
况且,你如今是官身,这族里没我看着也不放心,我留在洛水县,还能管着那些族人,不能让他们作奸犯科、胡作非为,拖你的后腿。”
宋远山说完,刘氏也跟着点头,她一个乡下农妇,去那满是贵人的京城,想想就觉得不自在。
倒不如在这洛水县生活,就是县令夫人这个亲家见到她,也是客客气气的,更别说其他人,哪个不是捧着她的?
夫妻俩还有一点顾虑,云清毕竟不是亲儿子,哪有亲儿子健在让外甥养老的规矩。
他们当初养育他,只是因为他是亲外甥,从没求过回报,如今这境况已是祖坟冒青烟了,可不敢再苛求更多,怕没那个福气。
云清叹了口气,他明白两人的顾虑,就是因为明白,才更加感动,这夫妻俩都是非常善良的人。
既然他们不想去,他也不会强求,就像宋远山说的,在这洛水县,有自己撑腰,就是县令也不敢为难宋家,活的反而自在。
云清拿出50两黄金,这还是昭明帝御赐的,五两一个的小金锭子,底部有“御赐”的字样,交给宋远山。
“爹,这是陛下赐给我的,我给您留50两,重修祠堂,建立族学,若有剩下的再买些族田,也算是我为族里出一份力。”
云清说完,宋远山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,说道:“这金子可不能花出去,要供在祠堂里才行,这可是陛下赐的,是荣耀,懂吗?
祠堂已经在修了,是族里捐的银钱,咱们家拿了大头,在你考中状元的消息传回来时,就已经在筹备了。
咱家在村里的二十亩田地,我也做主捐给了族里,村长说,这以后就是族田,那田地挂在你名下,不用交税。
至于说族学,就让你三哥出钱建,打一巴掌给个甜枣,这样才能管住那些人,让他们听话。”
云清笑了,宋远山虽没有什么文化,但这人情世故却拿捏的死死的,而且还不短视,这样就很好。
宋远山是打定主意不去京城,就在洛水县做个富家翁,当个乡绅地主,无人敢惹,更无人敢欺,自在逍遥不说,还能看着族人们不胡来,儿子官场上的事,他帮不上忙,只能做到不拖后腿。
众人说话的功夫,三兄弟也回来了,看到云清都很开心。
三哥宋云河没有任何不适,该如何还如何,就像云清在家时一样。
二哥宋云江有些拘束,自从云清考中秀才,他看到这个四弟就有些不自在。
小弟宋云湖则是满眼的崇拜,四哥一直就是他的偶像,也是他的榜样,只是他自己也明白,这辈子他怕是追不上四哥了,就是拍马也赶不上。
云清中状元的消息传来后,二哥宋云江的亲事也定了,是主簿林志远的大女儿,正在走婚事流程,是周县令做的媒,这俩人倒是挺有意思,互相做媒人。
三哥宋云河还是单身,颇有一种娶媳妇不如挣钱的想法。
云清关心二哥几句,又考察了小弟学问,提点几句。
至于说三哥,这家伙不用安慰,心大的很,心境也好,家中四兄弟,他和云清的感情最好,就像真正的双胞胎一般。
在洛水县休整一日,一家人启程回村里,依旧是开祠堂摆宴,这一次,整个洛水县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,包括周知县本人。
从官职上说,云清大他一级,是上官,又是驸马,此时不联络感情何时联络。
从人情上说,他治下出了一个六元及第,这是教化之功,马上也要升迁,只等接任的官员到来,交接完后,便会离开,这也是沾了云清的光。
宋家庄摆了三天的流水席,高大的状元牌坊就矗立在村口,让整个宋氏宗族的人,都不自觉的挺直了腰杆子。
一切尘埃落定后,云清趁着夜色去了后山,在亲娘宋氏的墓前,放出灵宠袋里的乔书齐,并布下一个结界。
云清没管躺在地上依旧昏迷的乔书齐,而是拿出香烛纸钱给宋氏上香烧纸。
“娘,这个负心汉我给您带来了,开心吗?虽然我也不想让他脏了您的轮回路,可我就是看他不爽。
凭什么您孤零零的躺在这里,他还能娇妻美妾的过日子?就让他在这给您老老实实的守墓吧,哪怕是死,他也走不出您的墓地。
当年靠着您一针一线得来的银钱考科举,功成名就反而一脚踢开,这样的负心汉,就该是这样的下场!”
云清一边烧纸,一边说话,忽明忽暗的火光,照着他的脸庞,在这黑夜里有种说不出的诡异,让人毛骨悚然。
乔书齐醒来的时候,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。
“啊!”的一声惊叫,从他的嘴里喊出,若是没有结界,恐怕能吓死人。
“醒了?”云清回头看他,露出一抹阴森森的笑。
“你…你不是宋状元吗?”乔书齐惊恐的看向云清,传胪大典的时候,他也在。
对于这个状元加驸马的同乡,乔书齐并不陌生,还想着有时间结交一番,将来也能守望相助,没成想一转眼人就在眼前了,而且看态度还不怎么友好。
“没错,乔大人居然认识我,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!”云清阴阳怪气的说着。
“你…想干什么?我可是朝廷命官,杀…杀人犯法!”乔书齐一边往后挪着身子,一边说道。
云清翻了一个白眼,“切,好像谁不是朝廷命官一样,再说了,我也没想过杀你,知道这是哪里吗?”
云清指着宋氏的墓碑问乔书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