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清听到自己的名字时,哪怕心中早有猜测,这一刻也是激动不已。
赶紧走出队列谢恩,榜眼和探花也是一样,这一刻,他们接受的是众人羡慕的眼神。
作为一甲,他们还有一种特殊的荣誉,就是可以走一次皇宫的正门,这可是天大的荣耀。
皇宫的正门只有皇帝能走,除此之外,皇帝大婚时,皇后可以走一次,从正门迎进皇宫,这也是元后才有的待遇。
然后便是每三年一次的殿试,一甲三名能从正门走出皇宫,跨马游街。
这绝对是能吹一辈子的牛皮。
传胪大典结束后,云清三人在礼部官员的引领下,换好衣服,从皇宫正门走出,骑上白马,沿着朱雀大街,往前走去,其余的进士们,步行跟在后面。
此时的朱雀大街上,早已是人山人海,大家都等着看新科进士们的风采。
说起来也是有意思的很,一甲三人中,最让百姓们津津乐道的,除了状元这个第一,就是第三名的探花。
这个名次,往往是这一届的颜值担当,学识自不必说,重要的是要有一副好样貌。
张浩然是苏省人,二十多岁的年纪,英俊潇洒,唇红齿白,男生女相,确实当得探花之名。
榜眼王文焕是鲁省人,标准的硬汉形象,三十多岁的年纪,修剪得体的胡须,显得很沉稳。
云清就不必说了,他才16岁,与那两人一比,简直像个半大孩子。
“哎呦,今年的状元怎么看着这么小?好像还是个孩子呢。”
“是啊,也不知道成婚没有?”
“这状元的相貌,可完全不输于探花,长的真俊。”
百姓们纷纷议论,还有闺阁女子把荷包、鲜花往他们身上扔的,这是她们唯一一次可以光明正大的调戏官员的机会。
云清一直在躲避,榜眼倒是接过一朵鲜花,插在宫帽上,簪花在古代可不是女人的专利,男人同样喜欢。
而探花就有些夸张了,怀里、帽子上都是荷包和鲜花,像个行走的花束。
“状元郎竟一朵也没接吗?”张浩然看云清躲避,调侃了一句。
云清回头看他笑笑,“腼腆”的说道:“我娘说了,出门在外,不可接受女子之物。”
“哈哈哈”,王文焕和张浩然齐齐笑了起来,他们此刻才觉得,这状元郎虽有才学,却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呢,尤其是王文焕,他的长子都和云清这般大了。
“状元郎不必如此,这本就是与人同乐之举,算不得失礼。”王文焕看向云清,像长辈在提点晚辈。
云清拱手道谢,他不是不知道这些,就是单纯的不喜欢簪花,况且那花的个头都很大,若是杏花桃花也就算了,还有芍药花是个什么鬼?那戴上能好看?
反正他还是个孩子,天真些也无妨。
游街结束,还有琼林宴,是在一处皇家别院举行。
昭明帝亲临,身后还跟着文武百官。
这宴会既是给新科进士庆功,也是让他们互相交流,同时,更是那些官员们选婿的好地方。
就比如此时的云清,就是众人盯着的对象,包括昭明帝。
本朝没有驸马不入仕的规矩,相反,成为驸马反而更容易得到重用,毕竟,一个女婿半个儿,对皇帝而言,这是自家人,信任度也会高出很多。
所以,本朝的驸马待遇还是相当不错的,甚至可以纳妾,只是要得到公主的同意才行。
“宋爱卿可有婚配?”昭明帝越看云清越喜欢,有才学,长的也好,又是农家子出身没有背景,这样的臣子,用着反而更放心。
云清行礼回道:“回陛下,臣年纪尚小,并无婚配。”
昭明帝点点头,“朕的五公主正值豆蔻年华,今赐婚于你二人,择吉日完婚。
有道是:洞房花烛夜,金榜题名时,也算是锦上添花。”
云清敢拒绝吗?不敢!况且成为驸马,对他也有好处,于是跪下谢恩。
“臣谢陛下隆恩!”
“哈哈哈,你是本朝第一个六元及第,朕再赐你一座状元府,黄金百两,望尔恪尽职守,用心办差!”
昭明帝大手一挥,连宅子都给准备好了。
“臣谢陛下恩典,吾皇万岁万万岁!”云清谢恩。
这进京考一次试,不仅得到功名和官职,同时人生大事也解决了。
新科进士是有假期的,这是让他们有机会衣锦还乡,根据路程远近,假期也不同,像云清就有四个月的假,从时间上看,真是一点也不宽裕。
在吏部办理完官凭路引,留下抱砚打理状元府,云清带着陌刀,骑马回乡。
启程回乡的前一晚,他把出门赴宴的乔书齐给打晕带走了,装在灵宠袋里出了京城。
一路快马加鞭,仅用了半个月就到了洛水县境内,然后才拿出一辆马车,里面塞满了给家人的礼物。
此时的洛水县早已得到他六元及第的消息,状元牌坊都已经在施工了,就坐落在宋家庄村口。
由于云清回家时很低调,周县令都没有得到消息,这才能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宋家门口。
“叩叩叩”,陌刀敲响宋家的大门。
“谁啊?”这是李德昌的声音,他现在跟着宋远山,平日住在宋家,相当于半个管家。
“李叔,是我,云清。”
大门突然打开,李德昌看到云清激动的说不出话来。
“四少爷回来了!”李德昌的一嗓子,连后院的刘氏都听到了。
宋远山、刘氏、宋云兰纷纷跑出来,宋云江在庄子里忙春耕,宋云河还在铺子里查账,宋云湖则是在学堂,三兄弟都不在家。
李德昌此时已经让人去通知他们了。
云清进门后,跪下给宋远山夫妻磕了一个头。
“爹、娘,孩儿幸不辱命,考中状元,授翰林院修撰之职,儿子拜谢二老多年的养育之恩。”
这句谢云清说的真心实意,夫妻俩对他是真的好。
夫妻俩赶紧过来搀扶,宋远山红了眼眶,刘氏的眼泪已经决堤。
“你这孩子,怎的这般生分,快起来,咱家没有这规矩。”宋远山扶起云清,声音里都带着哭腔。
刘氏已经哭的说不出话来。
夫妻俩一左一右拉着云清,在正堂说话,问着他离家后发生的事,听说他被赐婚公主,更是又惊又喜。
惊的是儿子居然有这般好运道,喜的是,那个负心汉就算知道云清是他亲儿子,有皇帝撑腰,也不敢拿捏儿子。
这回他们总算是放心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