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氏身边的嬷嬷去了后院,直奔周心芙的院子。
“大小姐,姑爷来迎亲了,夫人叫奴婢背小姐去前厅。”
“好,劳烦嬷嬷了。”周心芙并没有怀疑,她是长姐,按规矩是要先出门的。
孙嬷嬷也没有怀疑,她是没有想到刘氏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换亲,赶忙给周心芙盖上盖头,扶着她上了嬷嬷的背。
“小姐,奴婢等小姐回门,祝小姐万事顺遂!”孙嬷嬷哽咽着开口,送周心芙出了院子,前厅都是贵客,刘氏不让她去,她也只能听着。
周心芙到了前厅,云清只一看就知道这人是周心芙,因为嫁衣不对,这一刻他差点气笑了,就算是要换亲,你们能不能走点心,好歹换个差不多点的嫁衣,来个以假乱真吧?
世子夫人的嫁衣是鸾凤纹样,绣的是牡丹花,而眼前这位新娘的嫁衣却是翟鸟,绣的是缠枝莲花,还有霞帔的宽度和绣纹复杂程度都远远不够规格。
可云清观察现场的众人,就跟瞎了一样,硬是一点都没看出来,这剧情的力量这么强的吗?也特么是无语了。
既然你们都瞎,那小爷我也瞎,还省事了呢?万一露馅了,还得补上。
再说了,原主也只见过周心蓉的画像,连本人都没见过,这可是好岳母亲自给他领过来的媳妇,怎么可能错呢?
刘氏一脸不舍的拉着她的手,说道:“女儿啊,到了夫家要尊敬公婆,爱重夫君,好好跟姑爷过日子,为娘也就放心了。”
周心芙不想跟这个继母演什么母慈女孝,只是听话的点点头。
周昌吉也只说了两句恪守本分的话,就让族里的侄子背着周心芙出门,毕竟云清那马上就倒的身子,他可不敢耽搁。
周昌吉亲儿子岁数小,还是个豆丁呢,只能让族里的侄子背女儿出门。
云清也跟周昌吉拱了拱手,说道:“岳父,小婿这便告辞了!”
然后就让齐云鸿扶着自己出门,跨上骏马后,齐云鸿大手一挥,喊道:“回府!”
迎亲的队伍顿时热闹起来,吹吹打打的往前走去。
迎亲队伍不能走回头路,所以他们要绕回去,几乎绕了半个东城,才回到定国公府。
接下来就是进门、拜堂、送入洞房等一系列流程,都知道云清身子骨不好,谁也不敢耽搁,这流程进行的异常顺利。
云清也不用陪酒,也没人敢让他喝酒,不过他还是去宴席上转了一圈,毕竟表弟和六皇子都在,总要去打个招呼的。
陪客有那帮二世祖呢,都是从小就敢偷酒喝的主,哪个不是海量?这都是小场面!
云清特意告诉穆承烨,让他晚些回去,定要吃好喝好,作为从小一起光屁股长大的表兄弟,穆承烨瞬间就明白,大表哥这是找他有事。
那就不急着走了,拉着六皇子一起坐下来看众人喝酒,六皇子穆承炫本就是爱热闹的性子,巴不得不回去呢,回去还得写课业,在宫外还可以多玩一会儿。
云清被墨砚和锦书扶着回到清幽庭,一进院子,就看到了那四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陪嫁丫鬟。
在侯府时,这四人还知道收敛些,可到了国公府,看向云清的眼神都带着钩子,也不知侯夫人这是从哪买来的极品,真是不知死活。
“锦书,让人把她们拿下,把嘴堵上,先关到柴房,把人看紧了!”云清看着锦书,吩咐道。
锦书愣了一下,随即挥挥手,让院子里的小厮拿人。
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,母亲赵氏的管家能力之强,下人只需听话即可,不需要理由。
四个丫鬟还没反应过来,就被捂着嘴拖了下去,云清可没那个闲工夫陪她们演戏,他现在得赶紧处理眼前换嫁的事。
墨砚一头雾水的扶着云清进了新房。
周心芙正端坐在喜床上,此刻她的心里无比紧张,这新房似乎太冷清了一些,一个过来看热闹的长辈、平辈、甚至小辈都没有,更别说闹洞房的。
就连喜婆婆也是一言不发,夫家这是对自己不满意?不然为何如此寂静?
喜婆婆哪敢多说什么,这位世子爷可是比玉器都娇贵,说多错多,她可不想小命不保,还是老实待着吧。
赶紧走完流程,她好拿着喜钱回家,这钱是挣得多,可心里也是紧张的要命,这迎亲一路上,她看新郎的次数,比看新娘子的都多,就怕这位爷出事。
“咳咳。”云清进来后咳了两声,喜婆婆一看他进来,立刻端过托盘,上面放着一杆用红绸包裹的秤杆。
嘴里还说着吉祥话,听着就喜庆,专业的就是专业的。
“请新郎拿起喜称,挑起喜帕,从此称心如意!”
云清拿过秤杆,挑起盖头的一角,慢慢向上,直到整个盖头落在秤杆上,这才放回托盘。
“哎呀!”喜婆婆看着周心芙一声惊呼,她是认识周心蓉姐妹的,作为国公府请的官媒,从纳彩到迎亲,她全程都在。
两年的时间,她可不止一次见过周心蓉,这新娘子居然接错了!
周心芙也不认识顾战霆,更不认识云清,侯夫人根本就没给她这个机会,只看过顾战霆的画像,所以她此刻还不知道自己嫁错了。
“世子爷,新娘接错了!这是侯府的大小姐,您要娶的是二小姐,这?这可咋办?”
喜婆婆都要哭了,她当了一辈子官媒,还是第一次遇见新娘接错的事呢,她的名声啊!
喜婆婆这话一出,周心芙的小脸都白了,粉都遮不住,整个人都在颤抖。她上错花轿了!
云清皱着眉头,问喜婆婆,“你确定接错了人?”
“确定!”喜婆婆看向云清,眼里发出求救的光。
墨砚也傻了,他家世子接错夫人了?总感觉哪里不对劲,可他又想不明白。
云清一捂胸口,一口血就喷了出来,吓得墨砚赶紧扶住他大喊:“来人啊,快来人!”
锦书等人就在门外,也顾不得什么规矩,全都跑了进来,一看云清这样,赶紧把云清抬到床上。
床上的那些枣子桂圆什么的,都被扫到了一旁,此刻什么都没主子重要。
云清又咳了一声,一丝血迹从嘴角流出,虚弱的开口:“去,叫…父亲母亲…过来。”
“哎!奴才这就去!”锦书和执棋匆匆的跑了,一个去前院,一个去后院。
“奴才去请张太医。”素宣紧跟其后也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