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清不是没想过退婚,可这操作起来并不容易,先不说原主这病秧子的名声,门当户对的贵女谁也不愿意嫁进来,小门小户的父母肯定也看不上,没准还不如周心芙呢。
当然,他也可以提前把病治好再娶妻,可这世上哪来的那么多神医?医学界的大牛都在太医院呢,这突然蹦出一个神医,还治好了他,你让皇帝怎么想?
他会不会认为你是装的?还是说另有所图,皇帝这种生物本就多疑,一旦让他起了疑心,对三皇子不利,对定国公府更不是好事。
倒不如借着大婚来个冲喜,玄幻的事就得用玄幻来解释才行。
倘若他退婚成功,那顾战霆迎亲时,周心蓉还是会替嫁的,以剧情的尿性,男女主是注定要在一起的。
可那样的话,周心芙怕是要被平南侯放弃,说不好就是暴毙的结局。
就算平南侯没放弃她,也会被送去为家族谋利,还是隐姓埋名的那种,平南侯府不会让这种二女争一夫的戏码来败坏名声。
而周心芙又是个烈性女子,活的也不容易,从上一世上吊自杀就能看出来,她是没有退路了才会如此极端。
所以这结局依旧不会好,没必要搭上一个无辜女子的性命,娶谁不是娶呢?
再者,对照组嘛,没有对比哪来的伤害?那就对照一下呗,人只有在失去理智的时候,才会犯蠢,正好消耗掉她的气运。
平南侯府
“母亲,那件事不会出问题的对吗?”周心蓉靠在侯夫人的肩头,轻声的问道。
侯夫人刘氏拍了拍她的手背,也轻声的说道:“我的儿,放心,你父亲现在不管事,整日丢三落四的,娘定会让你如愿的。”
周心蓉露出一抹羞涩的笑,明日便是大婚的日子了,她的小将军会骑着高头大马来接她,至于那个病秧子,就留给姐姐吧。
上辈子她到死都是处子之身,那个病秧子连夫妻敦伦这种事,都有心无力,哪像小将军那般健硕。
哎呀,我的好姐姐,你做好当寡妇的准备了吗?
此刻定国公府的清幽庭,已经装扮得喜庆非凡。里里外外处处张灯结彩,大红的囍字剪纸精巧地贴在雕花窗棂上。
连廊下的石柱也缠绕着鲜艳的红绸。庭院中原本苍翠的古松此刻也系上了朱红的缎带,在微风中轻轻飘动,平添几分欢快。
云清的喜服也被熨烫的平平整整,挂在衣架上,他已经报备过父母,要亲自迎亲,一是想看看这次换亲成了没,二嘛,就是给男女主找点小麻烦。
至于说周心芙,云清也在半夜时出去偷偷见过,是个标准的大家闺秀,教养嬷嬷也是当初老侯夫人给请的宫里出来的老嬷嬷,一举一动,一颦一笑都恰到好处。
容貌虽不及女主那般艳丽,却有一种沉稳而又端庄的美,这样的妻子,确实比女主更适合做世子夫人。
只是生母早逝,她一个没有母亲爱护的小可怜,在老夫人过世后,也是活的举步维艰。
若不是当初有老侯夫人照顾,临死前给她定下顾家的婚事,恐怕都没人会想起还有她这个原配嫡女。
此时的周心芙也在看着那正红的嫁衣,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,这嫁衣是她亲手一针一线绣成,带着她所有的希望、迷茫和忐忑,不知未来在夫家是否会像如今这般难过。
她的四个陪嫁丫鬟都是继母安排的,一个个的都像是勾栏里出来的妖精,这般险恶的用心,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。
原来伺候她的丫鬟,早就被继母打发了,说什么不懂事,怕丢了侯府的脸面,呵,这侯府还有脸面吗?早就丢光了!
偏偏继母还不许教养嬷嬷在大婚当天跟着,回门时方可带回,这明显就是给她难堪,她无法反抗,身边都是陌生人,她一个闺阁女子,该如何破局?
对于夫妻和睦、举案齐眉这些,她已不作奢望,只求此生能得一个孩子,将来也好有个依靠。
想着想着,两行清泪便从周心芙的腮边滑落。
孙嬷嬷看着落泪的小姐,有些心疼的安慰道:
“小姐,莫要伤心,一切先往好的方面想想,小姐如此端庄优雅,那顾小将军定会心悦姑娘的。
退一万步说,您是正妻,只要您不行差就错,就是有再多的妾室,也越不过您去。
只一点,您要记住,一定要早日怀上孩子,最好是个儿子,有了嫡子,您才有底气。
凡是别和姑爷闹,也别和那起子上不得台面的争,稳住您正妻的体面,才是最重要的。
这男人啊,哪怕他有再多的花花肠子,都不会轻易休妻的。
等奴婢进了府,您就有帮手了,不过就三天而已,忍忍就过去了。”
周心芙点点头,靠在孙嬷嬷的肩头,说道:“嬷嬷,我记住了。”
孙嬷嬷揽着周心芙的肩,轻拍着她的后背,安慰着,这侯夫人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,就是目光短浅,若不是那张脸好看,又是继妻,还真不配为大家主母。
侯夫人刘氏的父亲如今是礼部员外郎,从五品官职,寒门出身,论底蕴,论家世,在这京城还真排不上。
刘氏之所以能嫁给周昌吉做继妻,全凭一张好看的脸,但凡有点脑子的,都做不出换嫁的事。
周心蓉的亲事虽不是圣旨赐婚,却是齐贵妃下的懿旨,真当手握宫权的后宫二把手是吃素的吗?
真当手握京营二十万大军的定国公是吃素的吗?
若不是上辈子原主死在了新婚之夜,顾战霆和周心蓉又有主角气运在,平南侯府不死也得脱层皮。
不过就是打几板子降个职,还真是便宜他了,不过他那蒙荫来的官职,再降就没了。
剧情中虽然没说平南侯府最后的结局,但云清猜测肯定好不了,即便是穆承爔登基为帝,也不愿意用这种只会钻营又没本事的草包。
翌日凌晨,天还没亮,云清就被墨砚叫醒,几个贴身的小厮紧跟着鱼贯而入,端水的端水,端药的端药,更衣的更衣。
反而是他这个新郎官,只要坐着就行了。
等云清收拾好,穿着大红的喜服端坐在桌前,喝着粳米粥的时候,一道洪亮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。
“大哥,您收拾好了吗?”来人正是他嫡亲的弟弟齐云鸿。
“二弟来了,让他进来。”云清吩咐着小厮。
“哈哈哈,大哥我来了。”齐云鸿进来后,给云清行了一个抱拳礼。
“可用过早膳了?要不要在我这里用些?”云清看着他笑着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