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主人!小心了!”龙虎动了。
他巨大的身躯爆发出与体型完全不符的可怕速度,脚下的玄罡石在反作用力下寸寸碎裂。焚天裂地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,化作一道赤金色的毁灭洪流,直贯龙霄胸膛。这一击简单、直接,却将力量、速度与那焚尽万物的火焰法则完美融合,没有任何花哨,只有最纯粹的破坏。
龙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。他没有选择硬接这石破天惊的一击,雷光凌虚步随心而动,身形如鬼魅般向后飘退,同时右手并指,凌空点出。
咻!
一道凝练至极的暗金色剑气破空而出,并非射向龙虎,而是精准地击打在焚天裂地的斧面侧面。
铛!
一声清脆的震响。龙虎只觉得一股尖锐无比的力量透过战斧传来,让他势在必得的一击发生了细微的偏转,炽热的斧刃擦着龙霄的衣角掠过,将后方坚固的防护光罩斩得剧烈荡漾,泛起密集涟漪。
一击落空,龙虎战斗本能极其惊人,借着冲势猛地旋身,战斧由直劈变为横扫,炽热的炎浪呈扇形扩散开来,封锁龙霄所有闪避空间。
龙霄终于不再后退。他右臂瞬间蒙上一层暗金光泽,金刚不坏神功运于掌缘,不闪不避,一掌拍向横扫而来的斧面!
嘭!
沉闷的撞击声如同惊雷炸响。气劲以两人为中心轰然爆发,卷起漫天烟尘。龙霄身形微晃,脚下地面出现细密裂纹,而龙虎则被反震之力逼得后退半步,握着战斧的手臂微微发麻。
“吼!”
龙虎彻底兴奋起来,他感受到主人那深不见底的力量。他周身的漆黑虎纹瞬间亮起,如同体内流淌的岩浆,气息再度攀升。焚天裂地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战意,发出愉悦的嗡鸣,赤金色的纹路光芒大放,火焰从炽白色向更恐怖的暗红色转变。
他双手握斧,不再追求招式变化,而是将力量、内力、火焰完全凝聚于斧刃之上,一斧接着一斧,如同打铁般朝着龙霄猛攻!每一斧都势大力沉,足以开山断流,炽热的高温让整个擂台的温度都在急剧上升,空气扭曲,防护光罩明灭不定。
面对这狂风暴雨般的攻击,龙霄的身影在漫天斧影中闪烁不定。他将雷光凌虚步施展到极致,时而如雷霆般迅疾,留下道道残影;时而又如柳絮般飘忽,让狂暴的攻击屡屡落空。偶尔无法完全避开,便以覆盖着金光的拳、掌、臂进行格挡,发出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。
一时间,擂台之上,赤金斧影与暗金流光疯狂交织碰撞,轰鸣声不绝于耳,狂暴的能量冲击让防护光罩波动不休。台下观战的龙家子弟早已看得目眩神驰,心神震撼。他们能清晰地感受到龙虎每一击中蕴含的恐怖力量,更能体会到龙霄在那狂暴攻击中展现出的举重若轻与绝对掌控。
久攻不下,龙虎眼中厉色一闪,猛地后撤一步,全身力量与奔腾的火焰如同百川归海,尽数灌注于焚天裂地之中。战斧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,斧刃处凝聚出一颗仅有拳头大小、却散发着令人心悸毁灭波动的暗红色能量球——那是高度压缩的火焰法则之力!
“去!”
随着龙虎一声暴喝,暗红能量球脱离斧刃,如同陨星般射向龙霄,所过之处,空间都隐隐呈现扭曲崩塌之势。
面对这凝聚了龙虎全力的一击,龙霄眼神微凝,一直负于身后的左手终于抬起。他并未施展什么惊天动地的武学,只是五指张开,对着那飞来的暗红能量球虚虚一按。
一股无形却磅礴浩瀚的力量瞬间笼罩了整个擂台。那足以毁灭小山的暗红能量球,在距离龙霄掌心尚有丈许距离时,竟如同陷入了无形的泥沼,速度骤减,表面狂暴的能量剧烈波动,却无法再前进分毫!
龙霄五指缓缓合拢。
那暗红能量球在他无形的掌控下,开始剧烈颤抖,最终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响,当空湮灭,化作最纯粹的能量粒子消散于空中,连一丝波澜都未能掀起。
与此同时,龙霄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力竭喘息的龙虎身前,右手食指不知何时已轻轻点在了他的眉心之上。
指尖并未触及皮肤,但那凝而不发的剑意,却让龙虎浑身僵硬,仿佛灵魂都被冻结,升不起丝毫反抗的念头。周身沸腾的岩浆纹路迅速黯淡消退,澎湃的气息如同潮水般回落。
擂台之上,风云骤停。
龙霄收回手指,看着眼中震撼与敬佩之色未褪的龙虎,淡淡道:“厉害,没想到,我传你本身才多久,没想到你已经将武典与金刚不坏神功练得这般境界。”
直到此时,台下众人才从这场短暂却激烈无比的交锋中回过神来,爆发出震天的喝彩与议论。这场对决,不仅让他们见识了少主的深不可测,也让他们记住了那个能与少主正面抗衡、手持神兵的强大存在——龙虎。
尘埃落定,短暂的寂静后,决斗场内的气氛反而变得更加炽热。
年轻族人们看着擂台中央那道负手而立的身影,眼中最初的震惊与难以置信,迅速化为了灼热的斗志与向往。
“看到了吗?那就是少主真正的实力!”
“差距太大了……但我们也不能落后!”
“再来!我就不信我这招‘破军’练不到火候!”
呼喝声、兵刃碰撞声再次响起,甚至比之前更加激烈。年轻子弟们仿佛被注入了新的动力,更加专注地与自己的对手切磋起来,每一招每一式都力求完美,试图从中领悟到更高层次的武道真谛。
而在决斗场边缘的一处石亭下,几位原本在不同擂台切磋或观战的长老,此刻却十分默契地聚到了一起。他们望着中央擂台的方向,神色各异,但眼中都带着难以掩饰的惊叹与凝重。
龙溟率先开口,他是龙霄的四表叔,掌管家族刑罚:“举重若轻,收发由心。这份掌控力,确实远超同辈。”
“步法已近道境。”负责教导身法的五表叔龙渊抚须颔首,“我像他这般年纪时,远不及他。”
专修剑道的六表叔龙翊却微微摇头:“招式固然精妙,但比起他父亲当年...”他顿了顿,似乎在回忆,“战哥在他这个年纪,那股子舍我其谁的霸烈,是能生生把对手意志压垮的。霄儿...还是太稳了。”
龙溟沉吟道:“六弟说得在理。战哥当年是锋芒毕露,遇强愈强。霄儿则更像在...拆解。少了几分傲气。”
“或许是成长环境不同。”龙渊打圆场,“战哥自幼在族内长大,百战成名。霄儿流落外界,习惯谋定后动。风格迥异,难分高下。”
龙翊望着场中正在指点龙虎的龙霄,最终轻叹一声:“终究是战哥的血脉。假以时日,未必不能超越其父。”
几位长老不再言语,目光中都带着期许。他们都清楚,龙霄走的是另一条路,而这条路能走多远,尚未可知。
帝都,海家会客厅。
负责接待外客的长老海一色端坐在雕花梨木圆桌一侧,面无表情地翻看着手中那封以特殊香料熏制的书信。桌对面,一位金发碧眼、容貌艳丽的异域女子嘴角微扬,带着十足的自信开口道:
“怎么样,海长老?我们开出的条件,海家可还满意?只要海家愿意在关键时刻行个方便,事成之后,整个东海的贸易……”
她的话语戛然而止。
因为海一色已经缓缓合上了书信,随手像丢垃圾一样扔给了身旁侍立的随从。他抬起眼皮,那张看似平和的老脸上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弧度,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:
“哼,看来……老夫是白白浪费了一刻钟的光阴。”
话音未落,海一色的身形如同鬼魅般原地消失!
“砰!”
一声闷响!
下一瞬间,那金发女子惊骇地发现,自己已经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死死掐住了脖颈,整个人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力狠狠按在了后方坚硬的墙壁上,蛛网般的裂纹以她的身体为中心蔓延开来!更让她绝望的是,一股阴狠刁钻的气劲瞬间透体而入,如同无数细针,顷刻间将她周身主要经脉尽数撕裂、废掉!
“你……你……怎么敢……”女子双目圆睁,充满了无法理解与恐惧,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海一色那双冰冷无情的眼睛。她完全没想到,这个看似老迈的海家长老,实力竟如此恐怖,而且竟敢毫无征兆地对她下此狠手!她背后的势力,可是连海家内部某些派系都意图结交的啊!
海一色掐住她脖颈的手缓缓收紧,看着对方因窒息和痛苦而扭曲的漂亮脸蛋,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:
“我想,我有必要让你死个明白。家族之间纵有不合,那也只是华国的家务事。于我海一色而言,于海家而言……”
他的声音陡然转厉,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:
“你们这些包藏祸心、妄图分裂我华夏根基的外贼,才是真正的、不死不休的敌人!”
“呃……”女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,眼中最后的光芒是难以置信的惊恐与悔恨。
“咔嚓!”
一声清脆得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。
海一色面无表情地松开了手。那女子的脑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歪向一边,身体软软地顺着墙壁滑落在地,瞪大的双眼失去了所有神采,已然气绝身亡。
“拖下去,处理干净。”海一色掏出一块雪白的手帕,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,仿佛刚才只是拍死了一只苍蝇,对着身旁的随从淡淡吩咐道,眼神却锐利地望向南方,那里,是江南市的方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