利泰不回头看,就知道后座的俩人又好成了一个人。
司机的活,还是该给司机干,他不该来受这个虐。
宫云意的怀疑不止来的快,去的也快。
真诚果然是必杀技,但他也真诚过,也没见她信的这么宽容?
啧,居然还说好话哄骗子开心,人比人,果然气死人。
到医院时,塔纳瓦接到个电话,因为不放心她,默许利泰留下,自己开车走了。
宫云意看着车子远去的方向,面色凝出些许烦躁,任职一年多了,位置已经很稳,还这么忙。
说起来,好像还没见他 休过正常的假,偶尔休一天,不是有事,就是被人各种约,出车祸那段时间,也能忙到半夜。
算了,这么负责的领导,她现在身为清市的一员,还是他女朋友,更该敬而爱之。
“老板说,有关于祝二叔的事要告诉我,你知道什么事吗?”
利泰收起手机,大概是看到什么不好的信息,面色很一般,语气也是:‘事情已经过去了。’
‘过去了?’
‘想你了,约你见面而已。’
利泰的语气,毫不掩饰某些微妙的情绪,宫云意没再追问,想着等空了,问塔纳瓦。
病房里,有意外之喜,祝文殊醒了!
但他神色木讷,也不说话,看着丢魂一样。
医生给的诊断没定性,说昏迷太久的人,都需要时间恢复正常,但也可能一直不正常。
宫云意……感觉听了废话。
祝文殊的妹妹祝之歆,她本打算再待两天,祝文殊还不清醒的话,就把他转回国,在国内看他方便一点,现在他醒了,当即决定立马带他回国。
宫云意建议道:‘人都醒了,要不就再等两天吧,说不定,过两天他就恢复正常了。”
‘今天就先办理出院,医生说,带他出去晒晒太阳透透气,更助于恢复。’
祝之歆想也不想的坚持道:“回国也一样的,说不定看看国内的医生,他恢复的更快点。”
她来了一星期,守着个昏迷不醒的病患,每天无聊到长毛,早就待不住了。
宫云意一时间有些找不到话接,祝文殊是她长辈,还是为她来的清市,又被她牵连受到伤害,她还挺想把人留下,出份力照看他的。
祝文殊从宫云意进门,就一直盯着她看,病床边的仰光和他的大块头保镖耶罗,还有护工,都围着他,还跟他说话,他像没听到也没看到他们一样,理也不理。
现在一听妹妹祝之歆要带他回国,他像被触动到什么开关,突然开口说话:‘我不回。’
众人惊诧,随即团团围住他,但任凭他们再说什么,祝文殊都面色无神的没再开口。
宫云意给他办理了出院,把他领回了家。
祝之歆也跟着一起,还耐着性子,等了两天。
但祝文殊并没恢复正常,还不愿意跟她走,她直接自己回国了。
花园里,祝文殊身着家居服,气息恬淡的盘坐在遮阳伞下,安安静静的,好像在打坐,但更像睡着了。
宫云意看的一脸沉思,这两天,所有人都没怎么照顾他,因为他根本不用人照顾,很会打理自己。
东西一定会摆放整齐,衣服一天一换,每天洗澡两遍,早一遍,晚一遍,用餐坚持过午不食。
日常活动,会看书还会焚香沏茶,自律又讲究,除了精神面貌木讷,反应迟钝,偶尔做聋哑人,还有点黏她,是眼神黏她,其余的都跟正常人无异。
宫云意转头看向仰光,问:“他现在生活跟以前有什么区别?”
仰光轻咳一声,认真道:‘有区别,法师之前很忙,总有信徒找他,有寻求精神慰藉的,有求看命的,有请教佛法的,最多的,是请法师制作开光的佛牌、符咒等圣物……每天拒都拒不完。’
‘去年,法师还俗后,忙着经营生意,偶尔还会接受一些邀约的讲座,到处跑,总之忙的很,还没现在的生活一半闲。’
仰光说完,语气顿了下,又补充道:“哦,对了,法师最近一年还忙邪修。”
宫云意一脸疑惑:‘邪修?’
仰光点头:‘就是一些找你的邪修,你出事时,他回国了一趟,去拜他早过世的师傅云起大师,然后,再回F国,他搞了很多道家玄学的路子,鬼画符都学了十成十,还经常往返清市。”
“我当时觉得他被什么邪祟反噬了,但现在,事实证明他邪修到的方向是对的,只是时运差点。”
宫云意沉默了会,让仰光和他的保镖耶罗走了,祝文殊要长住这里,但他的东西都在m市的家里,需要有人给他打包过来。
仰光是祝文殊的助手,也是他徒弟,对祝文殊的一切都很熟,拜托他去很合适。
‘二叔。”
“二叔,二……’
‘祝文殊。’
祝文殊听到不排斥的称呼,瞬间不聋了,睁开长目看她,眸子琉璃似的,温柔又明净。
宫云意到嘴边的质问,咽了回去,也有换到嘴边的话,是捉弄。
‘我把仰光和他的大块头保镖都赶走了。’
‘为什么?’
‘因为,我喜欢一个人住。’
祝文殊神色不开心的明显:‘那威伊呢?’
宫云意挑眉:‘他啊,他是我的司机兼保镖,每天还给我买早餐,有用的人,我愿意留着。’
祝文殊不说话了,面色还像是陷入某种纠结。
宫云意耐心是不多的,没等他开口,就又继续道:‘我也可以留着你,前提你也得有用。”
“我这里,目前还缺个保姆,工作内容很简单,就洗衣做饭打扫卫生,没什么技术含量,老年人都会,你才中年,胜任应该不难。’
祝文殊木着一张脸,很突然的,直接起身走了,看背影,还像气的不轻?
宫云意大大的新奇,立马跟了上去。
祝文殊的行径,很出乎她意料,回到房间就开始脱身上的家居服,也不管她还在看,快速把自己脱了个精光!!
宫云意惊的差点长针眼,这什么妖魔行为!!
好在,不是她想的……那样,祝文殊是要换衣服。
他穿衣服的动作比脱衣服细致多了,细致到慢吞吞,宫云意不自在的撇开视线,男色太傲人,多看不了一点。
祝文殊换完之后,拿上他的小布包,随便装上几样东西,就往门外走。
宫云意因为挡在卧室门口,被他毫不留情的撞到一边,脚步踉跄,差点摔倒!
但她还不能生气,因为她后觉出来,祝文殊这是气的要走了!
宫云意急忙拉住他:‘别走啊,我刚刚跟你开玩笑的!’
祝文殊不语,面色还都是坚守己见的决绝。
宫云意轻咳了一声,满眼真诚道:‘我明天,就要去上学了,是怕你一个人在家闷,才想着找点事让你忙。”
“不是真的要你当保姆!’
祝文殊依旧不语,把她的手打掉,宫云意再次拉住他,又被打掉!
两人从走廊拉扯到客厅,又到玄关处的入户门,宫云意手都被打红了,怎么都拉不住,最后,直接抱住他。
祝文殊站在原地,没再动,宫云意见状,笑的一脸好脾气:‘别生气了,我真给你开玩笑的。’
‘这个家,谁都能少,唯独不能没有你!”
“一想到没有你,我感觉心像被人挖走了,空落落的,还有点抽痛!’
‘手也疼。’宫云意说着,抬起给他看:‘你看,你都给我打红了!’
女孩子含嗔带怨的语气,像撒娇,又透着些可怜,分外惹人心软,祝文殊神色松动,终于开口说话:‘我可以给你洗衣做饭打扫卫生。’
宫云意:??
祝文殊没理她的疑惑,又道:‘但你不能把我当保姆。’
“也不要把我当个步入中年的长辈看待。”后面这句话,祝文殊是在心里说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