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砰——!”随着一声闷响,黑漆漆的枪口瞬间漫出硝烟,并没有子弹飞出。
蒙扎侧目,只见开枪的人手腕翻转,银亮的枪身,在他指间旋转出危险的弧度,随后,利落的收回腰间。
这是要放他们走的意思。
他经常打空枪威吓人,但不管对谁,从来只给一次机会,祝之意也算特例了,同一天,让他打两次空枪。
蒙扎明知故问道:‘王子,都不杀了吗?’
阿提空难得好心情的配合:‘杀谁?’
‘人质啊。’
‘我看起来,这么像不讲信用的人吗?’
蒙扎默然,这个时候讲信用,很合适。
没想到,在游艇停泊区域穿梭搜寻的人,是塔纳瓦和上官魇的人,两人还亲自现身,尤其是塔纳瓦,目前的身份还是政务要员,这个试探结果,远超预期。
如果只有一个,动手也就动手了,但两个,就算成功把人都弄死,尾巴也很难扫清。
北堂隆基那边又开火赶不过来,怕是不能全身而退。
他们这个阶级,创造两败俱伤的局面,极端又愚蠢,不止没任何好处,还会便宜别人。
当然,不动手还有其他原因,伞下吻别,他就看出端倪,把人啃的像要囫囵吞下,生死离别一样难舍。
终究是花心思惦记过的人,即便已得到,还是不忍心的。
阿提空看了眼沉思的人,笑说:“蒙扎,盯着一个小姑娘不放,有失男人的风度。”
蒙扎收起搞阴暗的念头,回道:‘所以,我活该没人要。’
阿提空从他转身就走的背影,看出几分不满的情绪,也没计较。
蒙扎从小围着娜思长短,遇到跟其相关的人和事,总要生出些沉不住气的念头,也是继承了娜思的脾性。
实际,他很清楚,娜思结仇众多,算计她没命的人也众多,已知最明面的,是西瑞和北堂朔,塔纳瓦最该死,又是吊着又是利用。
至于祝之意,小炮灰而已,以前就处在任他们摆布算计的位置,现在依旧,以后也会依旧。
他们这个圈的人,谁都能随手碾死她,但真碾死了反没意思,还有点可惜。
小炮灰除了有些不可爱的聪明,其珍贵之处还是挺多的。
有颜有身材,哪里都生的好,是个难得的尤物,还能牵动许多人,身份又无权无势,想怎么摆布,随时都可对她上手段,可以说,各方面都好用的出奇。
不过,会放她走,有一半原因,是有些事,本也与她无关,那是他们男人之间的事,是他们家族之间的事。
——
隔日。
厚重繁丽的窗帘左右堆叠,晚霞透过巨大的落地窗,斜切进房间,将地毯上的一道身影,渲染出温柔的暖色调。
插着U盘的电脑,在播放一段视频,耳鬓带着一朵玫瑰花的女子拎着裙摆在跳舞,身后是一大片玫瑰花海,身前有只雄昂昂的大狗在捣乱,导致跳舞的人,重跳好几次,一看就是没任何剪辑的原版视频。
没一会,视频中出现一个男人,他很忙,忙的汗水从他的俊脸滑入脖颈,一只素白的手给他擦了擦,还占他便宜 ,摸他喉结。
男人叫她别闹,然后,继续晒着玫瑰花瓣,嘴里还念念有词,让她去搜一下,干花泡澡是否比鲜花泡澡更好。
结果,没有结果,两人还是闹了起来,闹的镜头随着笑声乱晃,然后,视频中断了。
宫云意拔掉U盘,凌晨五点,从直升机刚下来,她就被人围住,每个人都告诉她,她不是宫云意。
其实,已经有人提前告诉她,还告诉她,如有机会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件事,记得仔细辨别,辨别不清最好,他很期待,看到她重复炮灰的轨迹!
并不想回顾一个绑架犯的话,但,回来面对的情景,几乎每个人都在对她 重复绑架犯的话。
原来这么多人都有骗她,很难听进去,他们说的每个字。
受骗的人,不会因为骗子的坦诚,便能即刻无芥蒂的重拾信任。
所以,她干脆谁的也不听,闭门不出,从晨光微明看到晚霞漫天。
看有关祝之意的一切,看他们送来的各种文件,音频,视频,看到很疑惑不解的,才发信息问。
桌上堆叠的照片,文件,密密麻麻标注着日期,充电的手机,页面还停留在一个叫‘傻虎虎~’的账号上。
还有一只手机,登陆着祝之意的社交号,大部分聊天记录,都停留在去年的十月中旬,上面还有一个‘裴祝爱集美”的私密社交号。
地毯上躺着一个身份证件,叫祝之意,熟悉的面孔对她微笑,相像的让她恍惚。
旁边还有两份文件,利泰送的,一份是关于绑架犯阿提空他们的信息。
一份是关于她是祝之意时的信息,有火灾失踪的案件文档,还有捡到她,给她改身份,以及面容调整的一系列信息整合。
宫云意走到衣帽间,看着镜子中的面容,怪不得,这大半年,总生出脸有变化的错觉,原来真的有变化,并不是什么整容后遗症,是填充调整的美容剂,在被代谢吸收。
“啪嗒——!”房门打开又关上,进来的人是利泰,他面色有些憔悴,是手臂遭受枪伤的缘故。
‘利泰,如果我说,很喜欢你,想跟你结婚永远在一起,你愿意抛弃一切,跟我去东国生活吗?’
利泰没想到,找他来,会是这样一个开场白,不过,有人交代他,所有摸不准的问题,真诚即可。
‘你认真的?’
‘你只需回答愿不愿?’
‘不愿。’
‘那你是有纯爱战神戏精症?’
利泰面露不解:‘什么意思?’
‘捡到我,不报警,也不联系我家人,给我改身份,整容,不图色,也不图感情,你也没病,那就只剩人情所托,或利益所托。”
利泰喉间微微发紧,让人摸不透的谈话风格,犀利的定论,这一刻,突然在她身上看到塔纳瓦的影子。
宫云意直视着他,宽容道:‘你也可以改说愿意,但记得解释一下,为什么费这么大周折给别人做嫁衣?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