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巴顿,你带阿尔法组。”
“马陆,你带贝塔组。”
“其余两组,由各自小队长负责。”
“都听明白了吗?”
“明白!”
对讲机里,传来整齐划一的回应。
雷诺走到地图前,手指在上面划了几个圈。
“正门是陷阱区,我们不碰。”
“阿尔法组,从东侧仓库区突入。”
“贝塔组,从北侧树林方向渗透。”
“查理组,从西侧的废料堆强攻。”
“德尔塔组,绕到南面,寻找薄弱点。”
“记住,红巾军负责在前面探路和提供火力压制,你们才是真正的刀子。”
雷诺的语气,不带一丝感情。
“都带上烈性炸药。”
“我不信他能把整个工厂的墙都变成陷阱。”
“越是难走的地方,越是意想不到的地方,就越安全。”
“找到他,干掉他。”
“我要亲眼看到他的尸体。”
“行动!”
随着雷诺的一声令下,四支装备精良的小队,悄无声息地从不同方向。
朝着巨大的工厂潜行而去。
他们每个人都保持着无线电静默,只有在必要的时候才会进行短促的通讯。
夜色,是他们最好的掩护。
……
高高的厂房窗口。
严华静静地趴在狙击点。
他没有动。
但一种强烈的不安感,却像是潮水般涌上心头。
皮肤上传来针刺般的触感。
这不是错觉。
这是他无数次在生死边缘磨炼出的战斗直觉。
是【危险预警】在疯狂示警。
有危险!
而且,不是来自一个方向!
严华的瞳孔,骤然收缩。
他立刻意识到,对方改变战术了。
那个指挥官,很聪明。
他没有再让炮灰从正门强攻,而是选择了多点突击。
这个狙击点,已经不安全了。
甚至,整个工厂的任何一个固定点,都将成为敌人的活靶子。
必须动起来!
严华当机立断。
他一把抓起身边沉重的狙击枪,没有丝毫犹豫。
“冷锋,敌人分兵了,我要换个地方。”
他在对讲机里,言简意赅地通知了一句。
甚至不等冷锋回复。
他整个人便如同狸猫一般,悄无声息地从窗口翻了出去。
脚尖,精准地点在下方一个巨大的货柜边缘。
没有发出半点多余的声响。
紧接着。
他弯下腰,身体压低,在数十个高低错落的货柜顶上,开始了高速奔跑。
他的动作,快如鬼魅。
双腿爆发出惊人的力量,每一次跳跃,都精准地落在下一个落脚点。
脚下的铁皮货柜,在他惊人的速度和控制力下,只是发出了极其轻微的颤动。
四支小队。
从四个方向包抄。
时间很紧迫。
他必须在敌人完成合围之前,找到一个能纵览全局,并且可以随时转移的制高点。
工厂的顶端!
严华的目标,无比明确。
“老严?老严你去哪了?收到请回答!”
对讲机里,传来冷锋焦急的询问。
严华没有回答。
不是不想,而是不能。
他此刻正单手扒着一根锈迹斑斑的消防管道。
整个人悬在半空中,正在朝着几十米高的厂房顶部,快速攀爬。
风,在他的耳边呼啸。
他就像一只壁虎,利用着墙壁上一切可以借力的凸起。
通风口,窗沿,排水管……
仅仅几十秒的时间。
他就已经攀上了工厂的顶端。
一阵冷风吹过,让他精神一振。
他趴在屋顶的边缘,探出头,冰冷的目光,缓缓扫过工厂的四周。
借助微弱的月光,整个工厂外围的环境,尽收眼底。
东侧,是一片开阔的仓库区,有几个小队正在借助掩体,快速接近。
西侧,是堆积如山的工业废料,另一队人马的身影在其中若隐若现。
南侧,地势平坦,但距离最远,敌人显得很有耐心。
北侧!
严华的目光,最终锁定在了北侧那片茂密的树林。
那里,是唯一能提供完美掩护,让敌人摸到墙根下的地方。
如果他是指挥官,一定会把最精锐的突击力量,放在那个方向。
甚至,他本人,也很有可能就在那个方向,亲自指挥。
找到了!
严华的嘴角,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。
他缓缓地架起了狙击枪。
身体与冰冷的屋顶,完美地融为一体。
【锁敌狙杀】!
他的视线,透过高倍率的狙击镜,瞬间穿透了数百米的黑暗。
镜中。
北侧树林边缘。
一支小队,正以标准的战术队形,交替掩护着前进。
走在最前面的,是几个拿着劣质步枪的红巾军。
而在他们身后,八名全副武装的雇佣兵,动作干练,眼神警惕,一看就是精锐中的精锐。
其中一个正在打着战术手势,指挥队伍前进的家伙,引起了严华的注意。
那个人,正是马陆。
严华的食指,轻轻地搭在了扳机上。
目标,锁定。
没有丝毫的犹豫。
“砰!”
沉闷的枪声,再次响起。
子弹旋转着,撕裂空气,带着死亡的呼啸,精准地飞向了它的目标。
正在指挥队伍前进的马陆,身体猛地一僵。
他的眉心处,多出了一个细小的孔洞。
他脸上的表情,还凝固在下达命令的那一刻。
随即,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。
“砰!”
严华没有停顿。
枪栓拉动,退壳,上膛。
动作行云流水。
镜中的十字线,瞬间套住了另一名正因为马陆倒下而错愕的雇佣兵。
又是一枪。
那名雇佣兵的脑袋,像是被无形的重拳击中,猛地向后一仰,钢盔飞出去老远。
“砰!”
第三枪!
一名企图寻找掩护的雇佣兵,刚刚扑到一棵树后,半个身体还没来得及完全隐蔽。
子弹就精准地钻进了他的后心。
“砰!”
第四枪!
最后一名反应过来,试图举枪朝着厂房楼顶还击的雇佣兵,刚刚抬起枪口。
就被一颗子命中了脖子。
四枪。
前后不过五秒钟。
四名瑞斯军事集团的精锐雇佣兵,当场毙命。
整个过程,快到让人根本反应不过来。
走在前面的那几个红巾军,直到身后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,才后知后觉地回过头。
当他们看到那四具倒在血泊中的尸体时,所有人都傻了。
“死……死了?”
“怎么回事?谁开的枪?”
一个红巾军士兵,颤抖着伸出手,指着黑漆漆的厂房楼顶。
“是……是魔鬼!那个魔鬼在屋顶上!”
“跑啊!”
不知是谁,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。
残存的理智,瞬间被无边的恐惧所吞噬。
这帮红巾军精锐,再也顾不上什么命令,哭爹喊娘地扭头就跑,恨不得爹妈多生两条腿。
他们就像是一群受惊的兔子,瞬间消失在了树林的深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