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围响起一片惋惜的叹息。
陈爱民淡定接过旁人递来的备用鱼竿,转眼又钓上七八斤的鲢鱼。
等在一旁的老伙计们立刻开始竞价——昨天买了鱼的老哥几个可没少显摆。
叶老却兴致缺缺。
他专程为锦鲤而来,这些寻常渔获实在提不起兴趣。
正要转身离去,人群骤然爆发出欢呼:快看!那条锦鲤又咬钩了!
这次陈爱民格外谨慎,鱼竿在角力中不断发出危险的吱嘎声。
叶老的心跟着颤动,忍不住默念:竿子千万要挺住啊!
经过几番拉锯,陈爱民瞅准时机果断出手。
随着抄网划过水面,那条让人望眼欲穿的金红锦鲤终于乖乖就范。
岸边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叹。”天呐!这该不会是把什刹海的鱼祖宗给逮着了吧!几个老爷子争先恐后地围上前,盯着那条金光闪闪的大锦鲤直瞧。
先前在水里看不真切,这会儿被拽上岸来,大伙儿才算把这宝贝看个通透。
这锦鲤足有半米多长,浑身的鳞片像是镀了层金箔,在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。
被陈爱民钓上来后,那尾巴在地上甩得噼啪作响,水珠四溅。
这品相绝了!一位戴毡帽的老者搓着手说,要是养在院里的池子,准保是道风景线。”那锦鲤像是听懂人话似的,尾巴甩得更欢了,溅得围观人群满脸水花。
穿蓝布衫的杨大爷迫不及待地问:小陈同志,这鱼你出手不?陈爱民本就没打算留着,爽快地点了头。
叶老将军见状眼睛一亮。
还没等其他人开口竞价,就听报价声此起彼伏:
两块钱!
老李你这价还是去菜市场吧!我出三块!
四块!
五块!
正僵持不下时,一个洪亮的声音压过众人:十块!这价钱顿时让其他人都歇了心思。
只见叶老爷子拄着钓竿立在柳树下,虽然裹着件普通藏青棉袄,但那挺拔如松的军姿根本掩不住。
陈爱民扫了眼老人家的气度就心中有数了。
他利落地把大鱼装进叶老爷子的鱼篓:价高者得,这鱼归您了。”接过钞票时也不多客套,数清数目便点头交割。
这般不卑不亢的做派,反倒让见惯谄媚嘴脸的叶老暗自点头。
要说陈爱民,他确实没把老人家的身份当回事。
有系统在手,这个年代紧俏的物资他都不缺,更不会像旁人那样削尖脑袋攀附权贵。
陈爱民笑着点头,伸手接过叶老爷子递来的香烟,划亮火柴点燃。
叶老爷子透过袅袅青烟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人。
虽然陈爱民没有军人那般标准的站姿坐态,但腰板挺拔的气质格外醒目。
如今大院里懂规矩的孩子不少,像这般正气凛然的却不多见。
可惜小陈你已经成家了,不然真想给你说门亲事。”叶老爷子越看越满意,觉得大院里的年轻人都比不上眼前这个后生。
可使不得,让我媳妇知道该吃醋了。”陈爱民笑着打趣。
他哪里知道,老爷子早在他单身时就动过说媒的念头——能靠自己守住家业,当上厂医的年轻人,在这年头可不多见。
鱼竿猛地一沉,陈爱民娴熟地收线溜鱼,一条七斤重的大鲫鱼跃出水面。
他将战利品放进老爷子的鱼篓:今天收获不错,这条鱼就当新年贺礼了。”
收拾渔具时,他冲老爷子眨眨眼:马上要过年了,我得置办年货去。
祝您年年有余啊!这俏皮话惹得老爷子眉开眼笑。
在满是虚伪邻居的红星四合院,这位毫无架子的钓友让陈爱民倍感亲切。
成家立业是该操办年货了。”叶老爷子掏出一张收音机票塞给他,提前祝你新年热闹!陈爱民会心一笑,这老头还真不爱占人便宜。
刚骑车进胡同,陈爱民就瞧见解放和光福几个孩子在玩风车。”过来!他假装从口袋掏糖,实则从系统空间取出几颗大白兔分给孩子们。
小家伙们欢呼雀跃,腮帮子鼓鼓地跑去炫耀。
这一幕落在易中海眼里,顿时冷哼:就会耍这些小恩小惠收买人心。”贾张氏更是酸溜溜咒骂:小畜生尽会装大方,怎么不分给院里大人?其实谁都明白,她是眼红没占到便宜罢了。
陈爱民推着自行车回到院里,车把手上晃悠着一大条油光发亮的黑猪五花肉,肥瘦纹理像大理石般分明。
这年头的猪肉可不便宜,特别是这种本地黑猪肉,长得慢产量少,那香味自然也比普通猪肉更浓郁。
更别提车后座还拴着只肥母鸡和胖鸭子,看得院里众人直咽口水。
贾张氏斜眼瞅着那一车食材,心里跟猫抓似的难受。
她向来瞧不上陈爱民,这下更是嫉妒得眼睛都红了。
快看你快看!三大妈使劲捅着三大爷的腰眼,那五花肉肥膘足有三指厚!三大爷哪还用老伴提醒,两只眼睛早就粘在那条肉上挪不开了。
满车的年货让老两口直咂嘴——这才叫过年啊!
爱民呐,三大爷凑上前赔着笑脸,要不让你三大娘帮你烧这肉?她腌的酸菜炖五花肉可是一绝。”说着忍不住做了个吞咽的动作,仿佛已经闻到肉香了。
陈爱民笑着摇摇头:多谢三大爷好意,不过今年我们打算去秦家庄过年。”
三大爷顿时蔫了,像霜打的茄子。
他支吾着说了几句客套话,灰溜溜地转身走了。
这边二大爷刘海中正捧着本《资治通鉴》装模作样,闻言从鼻子里哼了一声:大老爷们跑媳妇娘家过年,丢人现眼!
易中海虽然没吭声,可看着那条招摇的五花肉,心里也跟扎了根刺似的。
往年这时候,全院谁不夸他易家年货置办得体面?现在倒让这小子出了风头。
屋里的秦淮茹见到丈夫带回的年货,惊喜地拍手雀跃:这肉比集市的还好!我在市场转了半天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五花肉。”
陈爱民被夸得心里美滋滋的,麻利地取出铝盆:趁新鲜先把腊肉腌上,带回去给岳父岳母尝尝。”说着晃了晃手里配好的香料包。
秦淮茹眼眶一热,突然凑上来在他脸上啄了一下,又红着脸躲开。
陈爱民失笑:都老夫老妻了还害臊?顺手把刮猪毛的镊子递给她。
此刻院里那些酸溜溜的目光,早被小两口抛到了九霄云外。
锅中翻炒着碾碎的丁香、山奈、胡椒和雪白的盐粒,药材的香味在热气中愈发浓郁。
秦淮茹利索地切好猪肉,两人配合默契——一个往肉上抹特制药盐,另一个将部分猪肉切成细条预备灌肠。
瞧瞧这小两口多般配。”壹大妈看着艳羡不已。
可不是嘛。”贰大妈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叹道,我们家那位连筷子都不愿洗,更别说帮忙了。”
三位太太聊得热火朝天,引得壹贰叁大爷捧着茶缸旱烟杆面面相觑。
平日里懒散也就罢了,偏生有陈爱民作对比,愈发显得他们不像话。
【负面情绪值+1999x3】
秦淮茹麻利地挂好腌肉,转身帮丈夫灌腊肠。
她干练的身影和白皙的手臂看得院里的单身汉们眼睛发直。
要能娶到这样的媳妇多好!可惜如今姑娘们相亲都拿秦淮茹作标准,没个正经工作连门槛都迈不进。
【负面情绪值+1999x3】
陈爱民挂好腊肠,见雪花落在妻子睫毛上。
四目相对时,秦淮茹羞红的脸颊格外动人。
他心头一热,突然将人拦腰抱起,房门地关上。
昏黄灯光映着窗前交叠的人影,隐约传来窸窣低语。
大白天就......许大茂酸溜溜地咂嘴。
禽兽!秦姐累了一天都不知道体谅!傻柱心疼地直跺脚。
啊!!!
贾东旭这回彻底绷不住了。
以前没亲眼看见时,还能自欺欺人地想着秦淮茹对自己有意,只是被陈爱民的条件迷了眼。
此刻目睹她主动对陈爱民投怀送抱,悔恨像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心。
哎哟喂!老贾这闹哪出?傻柱被贾东旭罕见的失态惊得直瞪眼,想上前劝慰两句。
可贾东旭只觉得漫天飞雪裹着寒风,把他那颗炙热的心冻成了冰坨子。
他冲进屋里一头扎进新棉被,却怎么都焐不热透心凉的胸膛。
贾张氏瞧着儿子趴在棉被上哭成泪人,心里跟针扎似的,赶忙拍着背哄道:儿啊开春说亲的丫头多着呢,娘保准给你相个更好的!
贾东旭抬起糊满鼻涕眼泪的脸:真...真有人愿跟我相亲?
见儿子这副模样,贾张氏收起平日的泼辣劲,斩钉截铁地保证:娘啥时候诓过你?
我信娘...贾东旭吸溜着鼻涕,可咱家这条件...
他比谁都清楚,要不是爹的抚恤金,家里连台缝纫机都置办不起。
想升级钳工涨工资?那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。
贾张氏气得直磨后槽牙,巴掌举到半空又放下。
突然一跺脚:我找老易想辙去,怎么也得弄辆自行车!在她盘算里,有自行车加缝纫机撑门面,说亲总能多点底气——毕竟易中海这个师傅总不能看着徒弟打光棍。
年根底下,陈爱民正盘算着置办过冬衣裳。
虽然能找裁缝铺子,但他摩挲着杨厂长给的缝纫机票,信步走进人头攒动的供销社。
厚围巾挡不住北风,他的目光穿过嘈杂人群,落在角落的缝纫机柜台。
皮手套轻叩玻璃橱窗:劳驾,这缝纫机什么价?
售货员热情介绍时,陈爱民早相中了那台曲线优美的蝴蝶牌。”小伙子,售货员指着旁边劝道,飞人牌才一百二,这蝴蝶牌可得小三百呢!
他笑着摇摇头,手指稳稳点在那台闪着烤漆光泽的机子上。
婶子,这是给我媳妇买的。
我就想给她买最好的,都说蝴蝶牌最好,那就选它吧。”
哪个姑娘嫁给你可真有福气。”
售货员大婶接过钱,看着陈爱民写下送货地址。
定好送货时间后,陈爱民离开柜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