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玉秀特意给红豆三个人请了一天的假,然后就带着他们三个人一起出了门。
说好了是上街闲逛,李玉秀张静和带着红豆三个人,自然也没有直接去那家酒肆。
眼看着又到了冬日,去年这个时候,他们几个人还在路上,彼时李玉秀刚知道一家人正在面临的处境,心里忧虑,自然也没有心情带着几个孙女好好玩一玩。
今年事情总算是尘埃落定了,李玉秀看着几个孙女出落得越发好看,她现在手里也不缺钱了,自然就起了打扮几个孙女的心思。
再有就是张静和,她这一年深居简出,连带着衣服都是肃静的颜色,看起来哪像是二十来岁的模样。
李玉秀先将人带去了布庄,想要选几匹布料为家人做冬衣。
刚走进布庄,就有人迎了上来,伙计直接给李玉秀行了一礼,然后对她道:“老夫人要带几位娘子看些什么布料,我好给您找出来。”
红豆看着这里,想起来了他们之前的小布庄,心血来潮地问道:“有光州一带送来的布料吗?”
小伙计一愣,心中微讶,倒也不是没有人点名要过某一地的布匹,只是旁人问的,大多都是蜀地或者是江南的布匹,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问光州的。
但是小伙计还是很快反应了过来,说道:“自然是有的,一看你娘子就是个消息灵通的,这是光州那边近几年新有的样式,叫扎染。
妙就妙在靠染色染出来不同的花纹在这布匹上,且颜色不易掉,拿来直接裁成衣服,就很是漂亮。
还有这种,提花布,光州那边的花纹总有新鲜的,这是牡丹花纹的,这是祥云纹的,几位可以看一看喜欢哪一个。”
他们很容易就认出来了这是之前他们的布坊里面做出来的布匹,没想到千里之外的甘泉县居然都有了这些布匹。
看来他们离开后,李家将布坊经营的很好。想到这里面也有不少他们的心血,如今销量如此好,他们也跟着觉得与有荣焉。
伙计看着这几个人盯着这些布匹出神,既不说喜欢,也不说不喜欢,于是试探道:“可是这些布匹有什么问题?老夫人和几位娘子不喜欢的话,我们店里还有许多其他布匹。”
小稻指了其中两匹布料,说道:“这两匹我们要了,那匹宝蓝色祥云纹的,可以拿去给爹爹做衣服,大哥应当也可以用。
这匹丁香紫的,衬小姑正合适,你们店里有裁缝吗?上门裁衣吗?”
伙计闻言,就知道这是大主顾,于是赶紧道:“自然的有的,不知道府上住哪里,您留下一个位置,约定好时间,我们店铺的裁缝自会上门为府上的人量体裁衣。”
李玉秀原本的想买了布回家自己裁衣的,可是听到小稻这么说,也没有出言反对。
眼下家里面下人有些少,要做一家人的衣服,也是需要一些时间的,既然红豆他们想找裁缝做,那就随他们去吧。
毕竟如今流行什么式样的衣服,她们家里人也不知道,就算是知道了,也未必做得出来。
于是李玉秀道:“我家的位置好找,就住在县衙后院,这两匹布给我们打包,我再选一选其他布料。”
伙计听到他们住县衙后院,很快就猜到了这是县太爷的家眷,于是态度更加恭敬了。
“原是县令家的老夫人,您只管挑,今天您选的布料,我都按成本价给您。”
红豆不喜欢这种感觉,弄得好像是他们在以势压人一般,于是笑着说道:“您这话可就不对了,我们是上门买东西的,哪里好让店里不挣钱呢。
大家都不容易,你们该得的利润,一分也不该少才是。”
小伙计却有些动容的说道:“娘子误会了,这也就是几位来拿有这个价格,换成旁人都是不可以的。
实不相瞒几位,我家大哥失踪了好几年,我们家人一直在寻找他,都没有找到,前些日子我大哥突然回家了,我们这才知道他是被人抓去了。
要不是有县令大人在,我们一家人,只怕是这辈子都见不到我大哥了。”
小伙计说着,眼圈还有些红了。
麦子看着他的模样,觉得鼻头酸酸的,但是他还是说道:“县令既然是一地父母官,自然要护佑治下百姓,这本就是我们的分内之事,当不得你如此重谢。”
这只是店里的小伙计,他要是真的成本价卖给他们,那店铺掌柜那里 他要是想要交代的话,最大的可能就是他自己贴钱补齐差价。
一个小伙计能有多少月钱,这些差价对他来说,那当真不算轻了。
“话也不能这么说,我大哥一失踪我们家人就去报官了,可是县令都换了好几任,我大哥都没有消息。
要不是遇见了现在的大人,我们还不知道大哥的下落呢。”
小稻说道:“前面几位大人也都是很好的人,今天的事情能查清楚,离不开他们之前付出的努力,只是他们运气差了些。”
“那我不管,我们小老百姓,哪里懂那些弯弯绕绕,我就知道,救了我大哥的人,是现在的县太爷。”
小稻心中为前几位县令叫冤,却也知道,大家更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事情,他们眼前看到的就是,张庆山查明了真相,救了他们的家人。
李玉秀见三个孙女难得被说的沉默了,笑了笑说道:“你能感激我儿子做的事情,就已经是谢过我们了,这些布匹该是什么价格就是什么价格。
你要是非要少收我们的钱,那我们日后可不敢再来了。
这样吧,你要是实在想谢我们,就帮我们介绍一个手艺好的裁缝吧,毕竟我们才来这里不久,对甘泉县不熟悉,也没有太多相熟的人。”
小伙计见他们执意不肯少给钱,也只好妥协,但是还是很高兴的保证道:“您放心,我等会儿就去和我们店里面手艺最好的黎师父去说一声。”
李玉秀笑着点了点头,对小伙计道:“如此,我们就十分知足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