农忙开始后,家家户户都忙碌了起来,原本因为刚过完年,附近几个村子的买豆腐的人都少了不少。
镇上的食肆也是一样的情况,过完年不缺油水,下馆子的人也少了不少,不但是豆腐和豆干,这段时间的烤肠和卤味也没有年前卖的好。
这也是为什么李玉秀放心把这些工作安排给张静和几个人的原因,可是最近地里的活计要开始了,家家户户都忙活了起来。
牛也不是谁都能买得起的,因此基本上都是靠人来拉犁,下地自然是要掏不少力气,也是这个时候,家里稍微富裕的,总想买些好的补一补。
不知道谁听老大夫说了,买不起肉的话,豆腐也不错,因此这几天上门来买豆腐的人也变多了不少。
红豆见这个情况,干脆又给家里出了个主意,干脆每天做几桶豆花在地头卖。
村里人口多的人家,每天还能有个人回去把午食做好,但凡人口少的,为了不耽误活计,基本都是早上做出来一天的饭,中午就着水吃咸菜和窝头。
因此红豆觉得这个生意是可以做的,就按着家里的碗来算,一斤黄豆大概可以做出来八碗豆花。
豆花的卤子直接拿大骨头熬,只要和宋屠户说一声,将他每天卖肉割出来的骨头给留下,不管剩多少,宋屠户只收他们家五文钱。
偶尔他们家要是买些肉回去吃,这些骨头宋屠户干脆就直接送给他们了。
小稻算了一下成本,觉得这豆花一文钱一碗就可以了,村里人大多也都舍得花这点钱,他们也不少赚。
要是想拿黄豆换也是可以的,一斤黄豆可以换三碗豆花。
找大柱花钱做了几个木桶,因为家里想出来什么吃食,觉得可以拿去食肆卖的,红豆一律都会送去一份。
给食肆的自然只有豆花,至于卤子要怎么熬制,把方子告诉陈掌柜就可以了。
第一天只做了两桶出来,一桶送去了食肆,一桶推到地头看能不能卖出去。
张静和带着春桃和春燕一起出来卖豆花,梅嬷嬷留在家里看有没有人上门买豆腐。
因为每天熬卤味的香味都很浓,因此偶尔也会有人上门来买些卤出来的下水吃,他们每天都会留下一些在家里,要是有人来买就卖出去,卖不出去就自己家吃了,也不会浪费。
三个人将板车推到了地头,板车上放着两个桶,一摞碗和一杆秤,两个桶里面一个放的豆花,一个放的熬好的卤子。
张静和还有些不太好意思吆喝叫卖,开口喊了句:“豆……”
以为自己的声音很大,其实根本没有人听见,春桃见她抹不开面子,干脆喊了起来:“豆花,卖豆花啦,好吃的豆花,一文钱一碗,卖豆花啦,卖豆花……”
清脆的叫卖声传了过来,打断了地里面的交谈声,不少人望了过去,春桃春燕他们看起来有些眼生,但是张静和他们认识啊。
眼看也快到中午了,离这边近的人走了过来,问道:“禾苗,你这是卖什么呢?”
张静和见有人主动上来问价,想着昨天小稻教给她的话术,开口道:“兰婶子,这不是看大家现在忙起来了,晌午顾不上做饭,所以我们家做了点豆花拿来卖。
这卤子可是我们拿肉熬的,您看这上面可还飘着油花呢。”
这个主意还是小稻提的,每天买一斤肥肉,切成片一起和大骨头炖了,将肉片留在里面,让人也能看清楚,咱这吃食实惠,虽然只收一文钱一碗,但这肉可是货真价实的。
果然,那妇人一见张静和舀起来的卤子上还飘了肥肉片,登时也来了精神:“禾苗,你这豆花一文钱一碗吗?多大的碗?”
张静和拿来自己家的碗,盛了豆花,又浇上了卤子,给那妇人看。
“兰婶子你看,就这样的一碗,只是这里面的肉不多,不能保证每碗都能有肉片,您要不要来一碗?
对了,我娘说了,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,要是银钱不凑手的话,拿豆子换也可以,一斤黄豆换三碗豆花。”
问话的兰婶子家里现在一共五口人,他们两口子,他大儿子大儿媳,还有她小儿子。
家里人口不算多,地里一忙起来,一家人都要带着干粮在地里吃饭,这豆花看着还冒着热气,要是就着自家带来的干馍馍吃,应该也不错。
于是一咬牙,掏出来了五文钱,对张静和说道:“禾苗,给婶子来五碗,你明天还来不?你要是还来,我明天拿豆子和你换。”
见生意这就要开张了,张静和赶紧去给这妇人盛豆花,一边盛一边说道:“明天我也来的,婶子,你们带碗了没,你也看见了,我们家就这几个碗,要是有我给你们盛到自己的碗里吃。”
碗自然是带了的,他们就算没有热饭吃,一家人总也得喝水,于是说道:“带了的,带了的,你等一下,我过去拿。”
很快,五个碗带了过来,后面还跟着他两个儿子一起过来端。
张静和很快将豆花给人盛好了,接过那五文钱,小声道:“兰婶子,您是第一个照顾我生意的,我特意多给您捞了些肉,您可莫声张,后面的肉没有了,我可不好办。”
兰婶子闻言,看了一眼自己家的几碗豆花,发现果然每碗上都飘了两三片肉,顿时喜笑颜开,低声道:“你放心,婶子心里有数。”
兰婶子一家人将豆花端了回去,兰婶子家男人原本还想埋怨几声自己媳妇乱花钱,可是闻到豆花飘得肉香味儿,一时闭了嘴。
儿媳妇也跟着说道:“娘,这东西真一文钱一碗啊,咋还飘着肉呢?”
旁边几户人家听见这话,也凑了过来,发现每碗都飘着几片肉。
见有人凑了过来,兰婶子也上道:“可不是,禾苗可说了,这肉没有多少,一开始还能捞到,到了底上,可不见得还有。”
兰婶子大儿子早就被香味儿馋的有些饿了,咬了一口干馍,又喝了一口豆花,没忍住称赞道:“娘,这豆花可真香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