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默坐在丧葬铺的柜台后，手里翻看着老杨留下的货运路线图——王总昨天特意打来电话，说按照路线图走的货车，顺利避开了盘山公路的暗冰，还特意给老杨的妻儿送了慰问品。他想起老杨化作蓝光融入老槐树的模样，心里不禁感慨：这些带着执念的鬼怪，连留下的“礼物”都在守护着别人。
“啪嗒——”
一阵笔杆断裂的脆响突然从铺子里传来，打破了午后的宁静。那声音不是铅笔折断的轻响，而是圆珠笔杆被硬生生攥断的闷响，混着淡淡的墨水味，像是有人在铺子里拼命攥着笔，却控制不住力气。林默心里一动，抬头望去——
柜台前的椅子上，不知何时坐了一个穿着蓝白校服的少年。他看起来十七八岁，头发乱糟糟的，额前的刘海遮住了大半张脸，露出的右手紧紧攥着一支断裂的黑色圆珠笔，笔杆的碎片嵌在他的指缝里，却没有流出一滴血。校服的领口敞开着，露出的脖子泛着不正常的苍白，校服口袋里露出一角皱巴巴的试卷，上面印着“高三模拟考”的字样。
“同学？你怎么在这里？”林默慢慢靠近，注意到少年的脚没有影子，校服虽然干净，却带着股“冰冷”的气息，显然是只灵体。
少年听到声音，慢慢抬起头，露出了藏在刘海下的脸——脸色苍白得像纸，眼底布满了红血丝，嘴唇干裂起皮，只有一双眼睛还透着股倔强的光，死死盯着林默手里的路线图，像是在看什么重要的资料。
“我……我叫小宇，是江城一中的高三学生……”少年的声音很轻，带着浓浓的疲惫，“上周模拟考的时候，我突然头晕，趴在桌子上就……就没醒过来……”
他说着，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断笔，指缝里的笔杆碎片慢慢化作透明的虚影，消失不见：“我还有最后一道数学题没写完，老师说那道题是重点，写对了就能上重点大学……还有我的笔记，我答应借给同桌阿明，让他复印……现在这个样子，我怎么对得起老师，怎么对得起阿明？”
小宇的声音开始发颤，眼泪毫无预兆地流了下来，滴在椅子上，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：“我想化个‘考试妆’，让我看起来像以前一样，不那么累，能握稳笔，哪怕只跟老师说一声‘我尽力了’也好……求你……帮我一把……”
林默看着小宇手里的断笔，又看了看他口袋里的试卷，心里一阵发酸。一个为了考试拼命的高中生，就算成了鬼，心里惦记的还是未完成的题目和对同学的承诺，这份对“学业”的执念，纯粹又让人心疼。
“小宇，你放心，我帮你化考试妆，保证让你能体面地去见老师，还能握稳笔，完成你的承诺。”林默走到小宇身边，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，“咱们先把断笔放下，化妆的时候别伤着自己。”
小宇连忙点头，松开攥紧的右手，断笔的虚影彻底消失，他的手指慢慢恢复了正常的形状，只是指节处还泛着淡淡的青白色——那是长期握笔留下的痕迹。
【叮！检测到待妆灵体小宇（学生鬼），需求：考试妆（消除灵体疲惫感，修复握笔时的手指僵硬，提亮面色，呈现生前认真备考时的精神状态），执念：向老师说明未完成考试的遗憾，将重点笔记交给同桌阿明。】
【触发任务：1. 为小宇完成考试妆；2. 协助小宇前往学校见老师与同桌。任务奖励：学霸鬼气x60，高三重点笔记x1本（含数学、物理、化学三科重点题型解析），解锁“疲惫灵体提神术（高级）”与“学生灵体共鸣术（初级）”。】
系统提示音带着淡淡的墨水香，还夹杂着一丝纸张的气息，显然是因为小宇的“学生”属性。林默打开系统面板，查看新技能指南：“考试妆需使用‘提神膏’（淡绿色，消除疲惫）+‘握笔稳定粉’（透明色，修复手指僵硬），配合学霸鬼气注入眼部与手部，提亮面色的同时，强化灵体对笔的掌控力；学生灵体共鸣术可让宿主感知学生灵体的学习记忆，辅助理解笔记内容。”
系统空间里已生成对应的道具——提神膏装在绿色的小管里，打开有薄荷般的清凉气息；握笔稳定粉是透明的细粉，摸起来像滑石粉，洒在手上能感觉到淡淡的吸附力。林默取出道具，又从系统空间预支了35点学霸鬼气（预留25点用于共鸣），走到小宇面前：“小宇，我先帮你涂提神膏，会有点凉，能让你精神点，忍一下。”
小宇点点头，坐直了身体，像是在课堂上听老师讲课一样认真。林默挤出一点提神膏，轻轻涂抹在小宇的太阳穴和眼底——淡绿色的药膏接触皮肤的瞬间，发出一阵微弱的绿光，小宇眼底的红血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，苍白的脸色也慢慢泛起淡淡的红晕，原本疲惫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，像是刚睡了一觉醒来，充满了精神。
“好凉……好舒服……”小宇忍不住眨了眨眼，眼神里的迷茫消失不见，取而代之的是专注，“我好像又能看清黑板上的字了，之前总觉得眼睛花……”
林默笑了笑，继续用提神膏涂抹小宇的脖子和手腕——这些都是学生长期低头学习容易疲劳的部位。随着药膏的涂抹，小宇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，不再像之前那样紧绷，连呼吸都变得平稳了些。
接下来是修复握笔问题。林默取出握笔稳定粉，轻轻洒在小宇的右手上——透明的粉末接触皮肤的瞬间，泛着淡淡的微光，小宇原本僵硬的手指慢慢恢复了灵活，指节处的青白色也消退了，他试着握了握空拳，动作流畅自然，不再像之前那样攥得发紧。
“我能握笔了！”小宇激动地举起右手，对着空气虚握了几下，像是在握一支真正的笔，“我好像能写出工整的字了，之前总觉得手指不听使唤……”
最后，林默用淡粉色的唇釉（系统生成的学生专用款，颜色自然）给小宇补了唇色，又用梳子帮他整理了刘海——露出了他完整的脸，虽然还是带着点少年的青涩，却充满了精神，和高三学生认真备考时的模样一模一样，甚至比之前更专注，没有了考前的焦虑。
当最后一步完成时，林默递过一面小镜子（学生常用的便携款）：“小宇，你看看，这样可以吗？”
小宇颤抖着接过镜子，看着里面的自己——脸色红润，眼神专注，右手能灵活地握笔，校服也整理得整整齐齐，和他坐在教室里备考时的模样一模一样。他激动得说不出话，只是紧紧攥着镜子，眼泪不停地往下流，这次的眼泪虽然还是透明的，却带着释然和期待：“我……我终于能去见老师和阿明了……谢谢你……哥……”
他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笔记本，小心翼翼地抚平封面——封面上写着“高三重点笔记（数学+物理+化学）”，字迹工整，还画了一个小小的笑脸：“这是我的笔记，里面记了老师讲的重点题型，阿明之前总说他听不懂，我答应他考完试就借他复印……咱们现在就去学校吧，老师应该在办公室批改试卷，阿明也在教室自习……”
“好，咱们现在就去。”林默点点头，帮小宇把笔记本收好，锁好丧葬铺的门，陪着小宇往江城一中的方向走。路上的行人很多，小宇走在前面，脚步轻快，背挺得笔直，像是刚下课的学生，迫不及待地想回到学校，完成未竟的事。
江城一中位于市中心，门口的宣传栏上贴着“冲刺高考”的标语，校园里很安静，只有高三的教室还亮着灯，传来阵阵翻书声。林默和小宇走进校园，直奔教师办公室——办公室的灯亮着，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女人正在批改试卷，她的手边放着一杯已经凉了的茶，显然是批改了很久。
“李老师！”小宇看到女人，激动地喊了一声，快步走了过去。李老师像是感觉到了什么，下意识地抬起头，对着空气笑了笑：“小宇？是你吗？我就知道你会来……你的数学试卷，我还留着，最后一道题的思路，我写在旁边了，你要是能看到，肯定能懂……”
小宇走到李老师身边，看着试卷上熟悉的字迹，眼泪流得更凶了：“李老师，谢谢您……我尽力了，只是没来得及写完……您放心，我以后不会再让您失望了……”
李老师拿起试卷，轻轻抚摸着，像是在抚摸小宇的头：“傻孩子，你从来没让我失望过。你是老师最骄傲的学生，就算没写完，你也很棒……”
告别李老师，小宇又带着林默去了高三教室。教室里，一个穿着同样校服的男生正在埋头做题，他的手边放着一个空的笔记本，显然是在等小宇的笔记——正是小宇的同桌阿明。
“阿明！”小宇走到男生身边，将笔记本轻轻放在他的桌子上（用了系统的“灵体显物”功能），“我的笔记给你带来了，里面的重点题型，你要是不懂，就问李老师，她会帮你的……”
阿明看到笔记本，愣了一下，随即眼眶红了，他拿起笔记本，紧紧抱在怀里：“小宇，我就知道你会借给我……你放心，我会好好看，咱们约定好的重点大学，我替你一起考！”
小宇听到这话，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，他对着阿明挥了挥手，又看了看教室里熟悉的黑板和课桌椅，身体慢慢变得透明。最后，他看向林默，眼神里满是感激：“哥，谢谢你……我没有遗憾了……”
话音落下，小宇的身影化作一道淡绿色的光芒，融入了教室的阳光里——光芒消失后，课桌上的笔记本突然自动翻开，停在了最后一页，上面多了一行淡淡的字迹：“谢谢所有爱我的人，我会在另一个地方继续努力。”
【叮！待妆灵体小宇成功见老师与同桌，完成遗憾，执念满足！】
【任务奖励发放完毕：学霸鬼气x60（已自动吸收），高三重点笔记x1本（已存放至系统空间），“疲惫灵体提神术（高级）”与“学生灵体共鸣术（初级）”解锁完成！】
【叮！吸收学霸鬼气x60（含预支35点），宿主修为突破练气四层中期！当前修为：练气四层后期！】
【解锁新被动技能：学霸亲和（中级）——可与学生属性灵体深度共鸣，快速理解其学习内容；持有学生笔记类道具时，可提升周围人的学习效率。】
一股带着墨水香的暖流涌遍全身，林默感觉丹田的气旋比之前更浑厚了，体内的鬼气也多了几分“细腻”——之前使用疲惫灵体提神术时，还需要控制药膏的用量，现在只需要意念一动，就能精准把控。他低头看着手里的重点笔记，里面的题型解析详细又易懂，显然是小宇用了很多心思整理的，心里不禁生出几分敬佩。
第二天一早，林默带着笔记本去了江城一中附近的文具店。文具店的老板是个年轻的姑娘，之前也是江城一中的学生，对高三的重点笔记很感兴趣。
“林哥，这笔记真的是高三学霸整理的？”老板接过笔记本，翻开一看，眼睛瞬间亮了，“这题型解析也太详细了吧！我们店里每天都有高三学生来问有没有重点笔记，要是能复印，肯定卖得好！”
林默笑了笑：“是我一个朋友整理的，他托我帮忙，让更多同学能用到。你要是想复印，就按每份5块钱，复印的钱咱们平分，怎么样？”
老板连忙点头：“没问题！我这就去复印，今天肯定能卖出去不少！”
果然，没过多久，文具店就挤满了高三学生，大家看到笔记里的重点题型，都忍不住掏钱复印。一天下来，竟然卖出去了300多份，林默分到了750块零花钱——虽然不多，但看着同学们拿到笔记时开心的样子，他心里比赚了大钱还满足。
回到丧葬铺，林默把笔记本小心地收在柜子里，又给驱阴花浇了水。淡蓝色的花苗已经长到一尺高，叶片边缘的蓝光更浓了，凑近能闻到一股清冽的草木香，铺子里的空气也变得格外清新。
他想起小宇化作绿光融入教室的模样，又想起父亲明天就要进行专家会诊，心里充满了期待。他知道，新的鬼怪还会找上门，新的任务还在等着他，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——带着这些纯粹的“执念”，带着系统赋予的能力，继续走在“阴阳鬼妆师”的路上，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灵体，也让自己的人生，变得越来越有意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