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中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神情最为嚣张,当着舒苒的面又朝那孩子踢了一脚。
“小野种,今天算你运气好,兄弟们,咱们走!”
舒苒脸色一沉,把胡宗耀甩到一旁,几步走到那小子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。
“你是谁家的孩子?为什么要打人?”
马大壮一脸凶狠的叉着腰:“臭女人,你少多管闲事!”
眼见这小子一点道理不讲,舒苒顿时怒火升起。
“今天这闲事我还管定了,你不说是谁家的孩子是吧?那我就把你送去保卫科,聚众打人可是要蹲监狱的!”
马大壮一听要蹲监狱,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害怕的神色。
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开始哭喊起来,撒泼打滚想把大人吸引过来。
“打人了,打死人了,大人打小孩子啦,还有没有天理啦!”
舒苒:……
一个八九岁的小子像极了骂街时的老太太,一双手还时不时拍打着大腿。
这小子能学到泼妇骂街的精髓,想必是深受家里人的言传身教。
不远处,几个嫂子听到马大壮的哭喊声小跑了过来。
“舒苒同志,这是咋回事?”
舒苒看向走过来的几个女人,有些面熟,但叫不上名字。
“几位嫂子来的正好,我看到这几个孩子在聚众打人,尤其是这个小胖子朝着那孩子脑袋上猛踢了好几脚,我好心上来劝架,这小子张口就骂脏话,他是谁家的孩子?我正想找他爸妈说理去!”
一名嫂子解释:“这孩子是四营马连长的儿子,他叫马大壮。”
就在这时,趴在雪地上的那孩子挣扎着站起身,看都不看他们一眼,头也不回的跑走了。
舒苒:……
真是活久见,第一次遇到被害者先逃跑的。
“你看看,他自己做了坏事心虚的吓跑了!”马大壮理直气壮的指着跑走的那个男孩儿。
这时有个嫂子在旁边劝说。
“舒苒同志,那孩子的爹牺牲了,他妈也跟人跑了,他现在就是大院里无人看管的野孩子,还是马大壮他妈好心向组织申请帮忙照看的。”
“而且那孩子性格古怪,见了人从来不说话,马大壮他妈对这野孩子够好了,但这孩子不仅不知道感恩,还经常冲着毛素芬发火呢。”
“这孩子不值得可怜,你就算对他再好,他也不念你的恩情。”
几个嫂子七嘴八舌说了一通,舒苒也大致了解了那个孩子的情况。
父亲是烈士,母亲三年前丢下他跑了,目前只有他还住在大院里,日常由组织派人照看抚养,但家庭遭遇巨变对这个孩子打击很大,精神方面似乎受到了刺激,平日里不愿与人亲近。
了解了具体情况,舒苒脑海中一直闪过他被殴打时的情景。
她冷冷看向马大壮:“就算这孩子精神有问题,也不是你们欺负他的理由,如果再让我看到你们动手打他,下次我一定找你们父母去理论,你们自己掂量掂量。”
对马大壮、胡宗耀几个孩子留下一番警告,舒苒带着猪肉老板回了家。
院门开着,薛彦北正在院子里扫雪。
听到门口的动静他立刻放下手里的扫帚走了出来。
猪肉老板想帮忙把箩筐搬下来,提了两下实在是提不动,薛彦北走上前。
“我来吧。”
在猪肉老板的注视下,男人很轻松的把箩筐抱起来,脸不红气不喘的抱着回了家。
“你家男人好体魄啊,不愧是军人!”猪肉老板竖起大拇指,舒苒的脑子莫名飘到了某些事上。
朝猪肉老板道了谢,送走人后就匆匆回了家。
此时院子里和暖棚上的雪都被清理干净了,薛彦北把一筐物品放回厨房就走了出来,拍了拍身上沾的尘土,这才走到舒苒面前。
“媳妇儿,昨晚刚下了大雪,你今天怎么还跑去镇上了?”
“刚好今天休息,镇子离的又不远,就想着顺便去把这周的蔬菜买回来,赶巧今天在农贸市场遇到卖猪肉的,就买了一些回来。”
薛彦北刚刚已经闻到猪肉的腥味了:“我先把肉弄出来吧。”
“好,切一块下来我中午做红烧肉。”
舒苒回屋把围裙穿上,紧跟着来厨房忙活起来。
薛彦北切的这块肉大概一斤多,舒苒把猪肉切成块状焯水,准备好红烧肉的调料。
油热炒了糖色,把肉块下锅,加入调配好的酱汁,趁着薛彦北出去冷冻那些猪肉的空隙,她从空间弄出一点灵泉水添入锅里,加上桂皮、香叶,盖上盖子开始炖肉。
她最喜欢用柴火灶做食物,明火的火力更足,搭配上铁锅炖出的肉软烂鲜香。
趁着炖肉的功夫,舒苒在小灶上蒸上米饭,又抽空削了两个土豆切丝泡水,红烧肉出锅后,趁着灶膛的火势迅猛,又迅速炒了个酸辣土豆丝。
等舒苒把饭菜端上桌,薛彦北也把那些猪下水处理干净了。
闻了闻手上沾染的腥臭味,担心一会儿熏到媳妇儿,男人拿香皂仔细洗了两遍又用清水洗了一遍,确定双手都是香皂的清爽后,这才转身回了屋。
舒苒把盛好的一碗大米饭放在他面前,薛彦北满眼欣喜的看向红烧肉。
“这红烧肉看着真不错。”
舒苒笑了笑,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到他碗里。
“尝尝看。”
薛彦北迫不及待吃了一口肉,赞赏的朝舒苒点了点头。
“比我在京市的国营大饭店吃的不遑多让。”
舒苒心满意足的吃了一口肉,家养的猪肉比野猪肉的肉质更细腻,加上香料和灵泉水后味道更提升了不少。
吃饭之余,她的脑海中不由浮现那个被打的孩子。
自己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,不免对同样境遇的孩子有些感同身受,想着想着就走了神。
薛彦北是个心思细腻的人,很快注意到舒苒在走神儿。
“媳妇儿,想什么呢?”
舒苒眨了眨眼睛,抬起头看向面前的男人。
“咱们大院有个无父无母的小男孩,你听说过吗?”
薛彦北摇了摇头:“大院里的人很多,我也不是全都认识,看你吃肉都心不在焉的,怎么了?”
舒苒把今天遇到那孩子被打的事情说了出来,薛彦北听后也很生气。
“竟然有这种事?就算那孩子精神有问题也是烈士遗属,怎么能被他们这么欺负?”
“你别担心,等下午我去打听一下那孩子的具体情况,如果那孩子经常被其他孩子欺负,这件事就有必要通报到政委那里。”
听了薛彦北的话,舒苒一直哽在心口的郁结才舒展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