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向褚凝，语气听不出情绪。
“不过你既然知道是【有去无回】的地狱副本，你还找我干？就不怕我也出不来？”
听到江晦这句试探性的话语，褚凝的眼神突然变得坚定。
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金色的纽扣。
纽扣只有拇指大小，但表面却刻着十分复杂的纹路，看起来泛着淡淡的光泽，有一种岁月沉淀的美丽。
一看就不是普通的道具。
她将纽扣放在掌心，递到江晦面前，声音诚恳。
“我绝不是让你替我去死。”
“这是阿刃用他的全部积分换的一枚替死纽扣，是易物阁最贵的道具之一。”
“替死纽扣？”
江晦接过纽扣，掂了掂，有些重量，手感冰凉，纹路硌着手心。
“对。”
褚凝点头，眼神里没有一丝杂念。
“只要你带着它进副本，要是没能通关，它会自动触发，把你传送出来。”
“然后——我会代替你承受死亡惩罚。”
“你不仅能安全退出，我承诺的积分也一分不少给你。”
她顿了顿，叹了口气，却没有哭，只是很认真地跟江晦讲明自己这么做的原因。
“我只是想和阿刃在一起，哪怕是死在一起。阿刃晕血，进丧尸副本必死，我去陪他我们还有点机会。”
“而且就算……失败了，也算是死同穴。”
“我来找你，是因为我回去看了奥菲利娅号的你的直播。知道你够谨慎，也够厉害，是我能找到的最后希望了。”
“我们绝对没有坑你的心思，要是你不相信，我可以现在就把积分转给你一半。”
江晦捏着金色纽扣，指腹摩挲着上面的纹路。
褚凝的话很真诚，没有隐瞒，连最坏的结果都提前说了。
他抬头看向褚凝，见她眼里满是期待又忐忑的神色，沉默了几秒，说。
“纽扣我先拿着，等我验完货，确认这玩意的真实性，再告诉你我的决定。”
江晦说这句话其实也是试探。
因为对方说这个道具很贵，如果他随意地拿走却又不直接答应的话，很容易就能试探出对方的态度。
褚凝闻言立刻点头，脸上露出一丝松快的笑容。
“好！谢谢你愿意考虑！我等你的消息，不管结果怎么样，我都谢谢你！”
江晦没再多说，起身将纽扣放进外套内袋。
褚凝也跟着站起来，再次向他道谢，然后转身离开了会客室。
房间里只剩下江晦一人，他看着手里的金色纽扣，眼神复杂。
夜色渐深，w-3安全屋的前厅只开了盏暖黄的壁灯。
江晦坐在沙发上等人，指尖捏着那枚金色纽扣来回摩挲。
听到玄关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，他抬头望去。
李冷玉回来了。
李冷玉脱下高跟鞋放在鞋柜上，刚走进前厅，目光就落在了他手里的纽扣上，脚步顿了顿，脸上露出明显的惊讶神情。
“没想到这枚替死纽扣，最后到了你手里。”
李冷玉走过来，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，语气里带着几分意外。
“这道具在易物阁压了快半年，一直没人买。”
“毕竟谁会花天价积分，买个替别人去死的东西？也就只有走投无路的人，才会动它的心思。”
江晦挑了挑眉，顺势问：“你知道这道具？”
“当然，易物阁的高价值道具我都有记录。”
李冷玉靠在沙发上，揉了揉太阳穴，语气带着点无奈。
“这纽扣是用副本掉落的道具——死亡契约碎片做的，触发时会强制传送持有者离开副本，但代价是绑定者承受死亡惩罚——简单说，就是用别人的命换自己的。”
江晦注意到这个东西居然是用副本掉落的道具制作的，那说明易物阁的内部有能够制作道具的玩家。
或者说，那个玩家有能制作道具的技能。
真是天生的聚宝盆啊！
毕竟无论做出来什么稀奇古怪的道具，说不定都会碰到合拍的人去购买。
怎么他抽到的技能就这么——
“之前挂了三个月，问的人都没有，没想到最后被人买走了。”
她顿了顿，眼神里多了几分打趣。
“我还以为是哪个粉丝对你用情至深，情愿为你去死——没想到是……”
“是个走投无路的玩家，求我替她进玩偶之家。”
江晦打断她的话，语气平静地补充。
“她男友晕血，要进丧尸副本，她想用道具和她男友绑在一起，但自己的副本不能没人去。”
李冷玉脸上的打趣瞬间消失，取而代之的是凝重。
她猛地坐直身体，目光紧紧盯着江晦。
“你没答应吧？”
“我还在考虑。”
江晦实话实说，抬头看着李冷玉。
“我确认一下，你说的是异变后的玩偶之家？”
见江晦点头，她几乎是立刻起身，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，力道有些大，语气急切。
“你最好别答应！那副本已经被易物阁划入失控副本的范畴，进去的玩家没一个能出来，连直播信号都断了，里面到底变成什么样，谁都不知道！”
江晦没有甩开她的手，他知道这是一种急切的关心的表现。
所以只是指了指茶几上摊开的“玩偶之家”旧攻略，语气带着疑问慢慢说。
“以前这副本的剧情据说只是和家暴有关，但攻略却说‘咬牙忍耐就能通关’，就没人试过反抗吗？”
李冷玉收回手，指尖微微发凉，重新坐回沙发上。
她的脸色严肃得像一朵精致的玫瑰被覆了层霜雪。
“怎么没试过？早期有玩家不服气，想反抗副本里的家暴者，结果全失败了。”
“你知道为什么吗？”
江晦诚实地摇了摇头，虚心求教并不丢脸。
“你知道的，玩家进副本后，会强制变成角色。玩偶之家里玩家会进入小孩的身体，力气只有成人的十分之一，有的甚至连开门都要踮脚。”
“就算想反抗，能做的也只有躲。”
“更何况现在副本还异变了，要是进去还是小孩的身体素质，和送死没区别！”
李冷玉难得讲了一大串，随后立刻举起桌上的水杯猛猛灌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