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赵江一记“指导”戳得手臂酸麻、信心受挫的达达利亚,如同打了霜的茄子,蔫头耷脑地跟在钟离和赵江、温迪身后回到了寓所。他冰蓝色的眼睛里没了平日的张扬,只剩下满满的委屈和……一丝狡黠。
刚一进院门,达达利亚就快走几步,拦在了正要往茶室走的钟离面前。他抬起那只被赵江点过、其实已经没什么大碍但被他刻意表现得有些无力下垂的手臂,用一种混合着可怜巴巴和理直气壮的语气开口:
“钟离先生!我受伤了!这里,还有这里(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),都好痛!需要安慰!”他眼巴巴地望着钟离,像只淋了雨的大型犬,“要抱抱!要亲亲!不然……不然我感觉我快要碎掉了!”
这番直白到近乎耍赖的索求,让旁边的温迪看得目瞪口呆,连赵江的眉梢都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。
钟离停下脚步,岩金色的眼眸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个试图“碰瓷”的至冬武人。他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,既没有惊讶,也没有厌恶,仿佛达达利亚只是在陈述“今天天气不错”。
空气中安静了几秒。达达利亚的心脏紧张地砰砰直跳。
就在达达利亚以为又要被无视或者被一句“以普遍理性而论,此等小伤无需如此”打发掉的时候,钟离忽然微微倾身。
他并没有拥抱达达利亚,而是在达达利亚完全没反应过来、甚至因为紧张而屏住呼吸的瞬间,极其快速而轻柔地,将自己的唇瓣,印在了达达利亚的额头上。
一触即分。
如同蜻蜓点水,磐石微澜。
那触感微凉,带着钟离身上特有的、如同陈年檀香般沉稳安宁的气息。
达达利亚整个人彻底僵住,大脑一片空白,仿佛被一道温柔的岩元素光炮直接命中。他感觉被亲到的那块皮肤像是着了火,滚烫的热意迅速蔓延至全身,连耳根都红透了。他傻乎乎地站在原地,冰蓝色的眼睛瞪得溜圆,里面充满了巨大的震惊和难以置信的狂喜。
钟离已经直起身,恢复了平时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,仿佛刚才那个短暂的亲吻只是达达利亚的幻觉。他看着石化了的达达利亚,语气平和地开口,声音依旧沉稳:
“安慰已给,便莫要再作此小儿女姿态,次次索求。”
说完,他不再理会僵成雕像的达达利亚,径直走向了茶室。
而这一幕,完完整整地落入了旁边看热闹的温迪眼里。
温迪先是惊讶地张大了嘴巴,随即翡翠色的眼眸里瞬间迸发出了强烈的、如同发现新大陆般的光芒!还能这样?!老爷子居然真的亲了?!虽然只是额头,但那也是亲了啊!
他立刻扭头,看向身旁的赵江,眼睛里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,学着达达利亚刚才的语气,扯着赵江的袖子,开始了他即兴的表演:
“赵江!赵江!我也要!你看达达利亚都有!我也受伤了!”他指着自己完好无损的脸蛋和胳膊,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,“我的心灵受到了巨大的冲击!看到了不该看的画面(指钟离亲达达利亚),需要安慰!要抱抱!要亲亲!不然……不然我的诗歌灵感就要枯竭了!蒙德的吟游诗人就要就此陨落了!”
他一边说,一边努力眨巴着眼睛,试图挤出两滴并不存在的眼泪,脸上写满了“你不答应我就闹给你看”的架势。
赵江低头,看着这个演技浮夸、试图浑水摸鱼的风神,额角似乎有青筋隐隐跳动。他当然看得出温迪是在模仿和起哄。
然而,看着温迪那亮晶晶的、充满期待和狡黠的眼睛,再想到刚才钟离那出人意料的举动……
赵江沉默了片刻。
就在温迪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,用一句“胡闹”或者一个警告的眼神打发自己时,赵江却忽然伸手,揽住他的腰,将人往自己怀里一带。
温迪猝不及防,撞进他坚实的胸膛,还没反应过来,就感觉到赵江低下头,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耳廓。
然后,一个远比钟离那个蜻蜓点水般的亲吻要深刻、强势得多的吻,落在了他的唇上。
这个吻带着赵江特有的清冷气息,却又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占有和一丝……或许是无奈,或许是纵容的意味。它不像安慰,更像是一种宣告和……盖章。
温迪瞬间瞪大了眼睛,所有准备好的台词和狡黠心思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吻炸得灰飞烟灭。他只觉得一股热流从脚底直冲头顶,脸颊爆红,大脑彻底宕机,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个带着惩罚和宣示主权意味的亲吻。
一吻结束,赵江稍稍退开,看着怀里眼神迷蒙、脸颊绯红、微微喘息的风神,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:
“够了吗?”
温迪晕乎乎地点了点头,又飞快地摇了摇头,最后把发烫的脸埋进赵江怀里,小声嘟囔:“……暴君。”
而一旁,终于从石化状态中恢复过来的达达利亚,看着那边吻得“难舍难分”(在他的视角里)的赵江和温迪,又摸了摸自己额头上仿佛还残留着触感的地方,冰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——有羡慕,有震惊,还有一丝“原来还能这样?”的恍然大悟。
他好像……学到了点什么?但又好像……差距更大了?
庭院里,夕阳的余晖将四个人的影子拉长。茶香隐隐飘来,夹杂着些许未散尽的暧昧与悸动。看来,执行官与神明(及退休神明)们的日常,除了公务和战斗,还多了些……意想不到的“人情世故”与“攀比之风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