餐馆的厨房成了临时实验室,空气中混杂着各种食材的气息与检测仪器的金属味。接下来的两天,林默几乎没有合眼,吃住都在厨房里,全身心扑在食材检测上。操作台上、地面上堆满了检测过的食材 —— 工业化生产的速冻饺子、大棚种植的西红柿、流水线加工的火腿肠…… 这些食材要么与密封袋里的黑色雾团毫无反应,要么一靠近就被雾团紧紧吸附,成了数据食客的 “温床”。
林默的眼睛布满血丝,指尖的 “味觉光晕” 因为长时间维持而变得有些暗淡,但他依旧没有放弃。苏清月端来一碗热粥,轻轻放在他手边:“先歇会儿吧,你这样熬下去身体会垮的。” 她的面前摆着一叠厚厚的记录本,上面详细记录着每一种食材的名称、产地、加工方式以及与数据食客的反应数据。苏父的身体也逐渐恢复,坐在一旁,用放大镜仔细查看林默画的能量波动图,时不时提出自己的猜测。
“再试最后几种,要是还不行,我们就去苏叔说的老家菜园看看。” 林默揉了揉酸痛的肩膀,拿起一把捆绑好的新鲜小葱 —— 这是苏父昨天让老家亲戚送来的,刚从菜园里摘下来,带着泥土的清香,葱叶上还挂着未干的露珠。
当林默的指尖触碰到小葱的瞬间,奇迹发生了:他掌心原本暗淡的 “味觉光晕” 突然变得异常明亮,像被点燃的烛火,散发出温暖的光芒。更令人震惊的是,小葱表面竟也浮现出一层淡淡的亮白色光晕,与他的 “味觉光晕” 相互呼应,形成一股无形的能量场,在空气中微微波动。
“这是……” 林默心中一动,心脏狂跳起来。他立刻拿起小葱,小心翼翼地靠近装有黑色雾团的密封袋。就在小葱与密封袋相距不到十厘米时,神奇的一幕出现了:密封袋里原本安静的黑色雾团突然剧烈翻滚起来,像遇到天敌般不断向远离小葱的方向退缩,边缘的雾气开始消散,体积越来越小,最后缩成指甲盖大小的一团,几乎要彻底消失。
“有效果!真的有效果!” 苏清月激动地大喊起来,手里的记录本 “啪” 地掉在地上,她却浑然不觉,快步凑到密封袋前,瞪大了眼睛看着里面的变化。
苏父也拄着拐杖走了过来,仔细观察着小葱和密封袋,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:“这小葱是我老家菜园里种的,没用过化肥农药,也没经过任何工业化处理,一直用山泉水灌溉…… 难道说,未经加工的原生态食材,才能产生这种能量?”
林默的心中豁然开朗,他立刻扩大检测范围,将厨房角落里存放的原生态食材一一拿了出来:苏父老家寄来的青菜、散养的土鸡蛋、山泉水灌溉的大米、手工磨制的面粉…… 每检测一种,林默的眼睛就亮一分 —— 这些食材表面都或多或少带着亮白色光晕,只是强弱不同:刚采摘的青菜光晕最浓,存放了几天的大米光晕则相对暗淡。而那些工业化生产的预制菜、大棚种植的蔬菜,不仅没有任何光晕,反而一靠近黑色雾团,就会吸引雾团附着上来。
“我明白了!” 林默激动地站起身,声音因为兴奋而有些沙哑,“这种亮白色光晕就是‘纯净味觉能量’!是食材在自然生长过程中积累的最本真的味觉精华,也是数据食客的克星!赵天雷的预制菜经过工业化加工、高温处理和添加剂调配,彻底破坏了食材原有的纯净能量,所以才会成为数据食客滋生和扩散的温床!”
为了进一步验证这个结论,林默决定进行食疗实验。他从患者互助群里联系到一名严重味觉丧失的患者 —— 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小王,他不仅失去了味觉,还频繁出现幻觉,经常把墙壁当成虚拟世界的屏幕,对着空气说话,医生多次诊断都查不出病因,只能建议他住院观察。
半小时后,小王被家人送到餐馆。他眼神空洞,嘴角流着口水,嘴里不停念叨着:“糖醋排骨…… 油焖大虾……” 林默没有多说,走进厨房,用带有亮白色光晕的小葱、土鸡蛋和山泉水大米熬了一锅稀粥。粥熬好后,他盛了一碗,递到小王面前:“趁热喝了,看看有没有感觉。”
小王的家人半信半疑地扶起他,喂他喝下粥。起初,小王没有任何反应,依旧眼神空洞。但过了大约半小时,他突然眨了眨眼睛,疑惑地说道:“妈,我好像能尝到一点咸味了…… 还有点葱的香味……” 他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,不再念叨虚拟美食,而是盯着自己的手,惊讶地说:“脑子里的那些画面…… 好像淡了很多!”
林默立刻用检测仪器为小王检测,屏幕上显示,小王体内的黑色雾团浓度从 1.2mgL 下降到了 0.8mgL,下降了近三成!这个结果让所有人都激动不已。
“太好了!我们终于找到对抗数据食客的方法了!” 苏清月再也忍不住,眼泪夺眶而出,这是她连日来第一次露出真心的笑容。苏父也欣慰地笑了,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,仿佛年轻了好几岁。
林默看着检测仪器上的数据,心中充满了希望。他知道,这只是一个开始,纯净味觉能量的发现,为他们对抗数据食客提供了关键的突破口。但他也清楚,仅凭餐馆里的这些食材远远不够,星环市有三千多名患者,还有无数潜在的受威胁者,他们需要大量的原生态食材,才能帮助更多人缓解症状,甚至彻底清除体内的黑色雾团。
“清月,你立刻联系苏叔老家的亲戚,让他们组织村民采摘新鲜的原生态食材,我们高价收购,尽快运到城里来。” 林默立刻制定计划,“苏叔,麻烦您根据您的研究笔记,列出富含纯净味觉能量的食材清单,我们按清单采购。另外,我要在餐馆开设一个‘味觉恢复站’,免费为患者提供用原生态食材制作的餐食,同时记录他们的恢复情况,建立更完善的数据模型,为彻底清除数据食客做准备。”
“好!我们分头行动!” 苏父和苏清月异口同声地说道,眼中充满了斗志。
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厨房,驱散了连日来的阴霾。虽然数据食客的威胁依然存在,但纯净味觉能量的发现,像一束光,照亮了前行的道路。林默看着手中的小葱,仿佛看到了无数患者恢复味觉后露出的笑容,他知道,这场人与 “数据食客” 的战斗,他们终于有了胜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