休息这两天，沈慕言在家待的很舒服，只是霍佳瑶一直念叨的小满姐，她没有见到。
说起来沈慕言倒是对这人有些好奇了，到底有多投缘，才能让霍佳瑶时不时的念叨几句。
到了该上班的这天，沈慕言照例起了个大早，在院子里活动开筋骨，打了一套拳，身上微微发热才停下。
洗漱后，她便去了隔壁霍家吃早饭。
饭桌上摆着热腾腾的玉米面饼子和稀粥。
霍佳瑶正小口喝着粥，忽然像是想起什么，抬起头问道：“妈，我大哥啥时候能回来啊？这都出去好几天了，一点信儿都没有。”
“哼，谁知道那混小子啥时候回来！”一提起大儿子，楚琳就忍不住来气：“一声不响就没了人影，要不是大江过来支应了一声，我们还不知道他去哪了！真是越大越不让人省心！”
听她们母女俩提起霍景行，沈慕言微微顿了一下。
这几天忙起来还好，一旦闲下来，那个人的身影，还是会不经意地闯入脑海。
不过现在想起那人，心头那种莫名的烦躁和想要逃离的冲动，已经淡去了不少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复杂的，连她自己也不太能理清的情绪。
她默默咬了一口饼子，在心里琢磨着。
上一世在医院，也不是没有人对她表示过好感，但她从来都是干脆利落地拒绝，心里毫无波澜。
这次对霍景行的反应这么大……大概，还是因为自己女扮男装的关系吧。
顶着男人的壳子，被另一个男人表白，这感觉实在太诡异，太超出她的经验范畴了，所以才一时乱了方寸。
对，一定是这样。
沈慕言在心里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，稍稍松了口气。
“对了，沈哥。”霍佳瑶随口说着：“上次你突然搬去宿舍住，我和爸妈还瞎担心来着，猜是不是我大哥欺负你了，把你给气走了呢！”
“咳咳……”沈慕言猝不及防被这话呛了一下，赶紧端起粥碗喝了一口压了压，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：“额……没有的事。”
被这么一问，她脸色有些不自在。
楚琳看出沈慕言的窘迫，心里对儿子和女婿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，也有些好奇，不过她没多问，还体贴地打了圆场。
“你这丫头，吃饭都堵不住嘴。天冷了，慕言住宿舍方便些。快吃你的，一会儿粥该凉了。”
霍佳瑶吐了吐舌头，不再追问，她本来也只是随口一说。
沈慕言吃过早饭，将楚琳塞给她的红薯干收好，跨上那辆二八大杠，去县医院上班。
清晨的风带着凛冽的寒意，吹在脸上有些刺疼，但也让她的大脑格外清醒。
到了医院，离正式上班还早，她也没打算回宿舍，就想着直接去办公室休息一下。
谁知刚走到办公室门口，就看见黄主任等在那里，背着手来回踱步，脸色看起来不太对劲。
“小沈啊，你来这么早。”黄主任听到脚步声，抬起头，眉头紧锁着。
“黄主任早。”沈慕言一边掏出钥匙开门，一边打招呼：“您找我有事？进来说吧。”
黄主任跟着她进了诊室，也没客气，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下，开口就是一句：“小沈啊，今天……尽量待在咱们科里，没什么特别的事，就别往外跑了，尤其是妇产科那边，千万别去。”
沈慕言正准备倒水的手一顿，疑惑地转过身：“怎么了，黄主任？是出什么事了吗？”
她心里咯噔一下，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那个，她参与抢救的产妇：“是……前几天那个大出血的产妇情况有变？”
不应该啊，她离开时明明已经稳定了。
“唉，产妇人好好的，恢复得也不错。”黄主任摆摆手，脸色却更沉了：“是那一家子……闹起来了！”
“闹起来？”沈慕言更不解了：“为什么闹？”
黄主任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，搓了搓手：“还不是因为……因为生了个闺女！婆家那边嫌弃了，说了不少难听话，产妇娘家不干了，两边这就杠上了……”
沈慕言听得眉头直皱：“他们家里闹矛盾，跟我有什么关系？生男生女也不是医生能决定的啊。”
她觉得自己这简直是无妄之灾。
黄主任抬眼看了看她，眼神复杂，又叹了口气：“本来嘛，是跟咱们没关系。可坏就坏在……那婆家嫌弃孙女就算了，还揪着另一个由头闹，说……说什么他们家媳妇生孩子的时候，被别的男人给看了身子，丢尽了脸，非要闹离婚！”
沈慕言一时没反应过来：“被看了身子？当时产房里除了王副主任和护士，不就只……”
她的话戛然而止，当时在产房里，除了女医生护士，唯一的“男”的，不就是她吗？
黄主任看着她僵住的脸色，点了点头：“是啊……现在婆家铁了心要离，娘家那边也急了，不知道谁出的馊主意，说是……说是孩子性别改不了，但看了他家闺女身子的那个‘男医生’不能白看，正满医院打听，要找那个‘男医生’说道说道呢！看那架势，像是想赖上了！”
“男医生？”沈慕言指着自己的鼻子，难以置信地确认：“那不就是……我啊？”
黄主任点了点头，办公室里陷入一片死寂。
沈慕言只觉得……日了狗了。
这都叫什么事儿啊！
“不是，主任，我已经结婚了……更何况我是医生啊，这医生和病人之间，哪有性别之分？”
黄主任也很无奈：“我知道，我知道，这不是产妇家属那边说不通嘛，你就先躲两天再说吧。”
沈慕言在自己头上撸了一把，有些烦躁道：“这躲着也不是那么回事啊，等会儿我这肯定得来病人的。”
“没事，等会儿我让病人去我那边，你就先在诊室里躲躲，看看情况再说。”黄主任拍拍她肩膀，示意她稍安勿躁。
沈慕言这会儿也听出点别的意思，皱眉问道：“您是说让我停了工作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