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慕言觉得自己震慑了知青点的人,近期内应该没人会帮高柔柔做事了,那女人不自己动手,肯定会消停一段时间。
却没想到高柔柔是躲开了,竟然还有别人撞上来。
她正给村里一位老人看完病回卫生室,一转过弯就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,从卫生室出来。
沈慕言皱眉看着那人离开,并没有追上去:“周莹莹?她怎么会在这?”
看着也不像来看病的样子,鬼鬼祟祟的肯定没干好事。
沈慕言心中疑惑,脚步比刚才快了些,推开卫生室的门,目光扫过整个房间。
一切看起来都跟她离开的时候一样,桌椅摆放整齐,药柜紧闭……
但周莹莹那张慌乱的脸还有缩着头弓着背的走路姿势,可不像什么都没干的样子。
“不对劲……”沈慕言低声自语,眉头微蹙。
周莹莹那女人无利不起早,绝不可能平白无故跑到卫生室来,还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。
她仔细核对每一种药物的数量和摆放顺序,甚至拿起药瓶仔细检查封口和标签。
“数量没错……位置也大致对……”她喃喃着,心中的疑虑却未减分毫。
她又检查了医疗器械,确认没有缺失,也没有被损坏的痕迹。
诊疗记录本她也翻看了,都很正常。
甚至连她放在抽屉里的一些私人笔记,也没有被翻动的迹象。
一切正常得有些过分,所以周莹莹到底来干什么?
是来偷药?但药品没少。
是来搞破坏?器械完好无损。
还没等她想明白,卫生室的门再次被推开。
霍景行满头是汗的堵在门口,一副跑了几十公里的样子。
沈慕言眼中闪过明显的讶异:“大哥?就这天儿,你还能折腾出这一身汗?干嘛去了这是?”
霍景行没答话,径直走到屋里一张椅子上坐下。
他抹了把脸上的汗,才瓮声瓮气道:“上山了。”
沈慕言挑眉,饶有兴致地绕到他面前,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:“大哥这能文能武的,怎么上个山累成这样?”
霍景行撩起眼皮瞥了她一眼,显然不想理会她的调侃。
他急促的呼吸慢慢喘匀,喉咙里干得冒火的感觉愈发明显。
目光扫过旁边的桌子,一眼看见沈慕言放在桌子上那个喝水的杯子。
下意识伸手拿过来,仰头咕咚咕咚就喝了两大口。
“诶……”沈慕言眼疾手快,一把将杯子抢了回来:“这是我的杯子!你想喝水自己倒去啊!”
她说着,抬了抬下巴,指向旁边柜子上放着的陶瓷缸子:“用那个,还是新的,没人用过。”
霍景行手中一空,看着被她紧紧抱着的杯子,眼中极快地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。
他抿了抿还带着水渍的唇,嘴硬道:“喝你口水怎么了?一个大男人,这么讲究?连哥都嫌弃?”
沈慕言诚实得很,点头点得毫不迟疑:“嗯,嫌弃。”
霍景行:“……”他被这直白的回答噎了一下,心头莫名有些发堵,却又无从发作。
沈慕言放下杯子,问道:“你跑来卫生室,是哪里不舒服?”
霍景行移开视线,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别扭:“没不舒服。累了,过来歇会儿。”
“累了?”沈慕言失笑,指了指门外:“从这儿到你家才几步路?你要休息,不如回家躺炕上休息,那多舒服。我这儿就两张小硬板床,哪能休息得好?”
霍景行却像是没听见似的,直接站起身,走到简易诊疗床边,二话不说,侧身就躺了下去。
他用实际行动表明,这里就能休息的很好。
沈慕言看着他这近乎耍赖的举动,愣了一下,下意识就想开口:“哎,你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就见霍景行闭上了眼睛,一副睡着了的模样。
那架势,生怕晚一秒,沈慕言就会说出赶人的话。
看着他这副样子,沈慕言到嘴边的话终究是没说出口。
算了,霍景行在这睡,也妨碍不到她。
……
周莹莹从卫生室离开之后,直接去知青们上工的地方找高柔柔。
“高知青,高知青……”
高柔柔看见她脸色大变,但是自己的名字都被喊出来了,又不能不搭理。
周围都是干活的人,众目睽睽之下,她只得硬着头皮挤出一丝笑容。
快步走到田埂边,把周莹莹拉到稍微僻静点的树后。
“你怎么来这了?”高柔柔语气不好道:“你不去找沈慕言,来找我干什么?”
周莹莹却浑然不觉,凑近她声音里带着得意:“高知青,你放心,我按你说的,把那包药粉,下到沈慕言喝水的杯子里了!你到时候可记得找准时机喊人过去啊!”
她特意压低声音,生怕被别人听见。
高柔柔心里一喜,赶紧追问道:“你亲眼看着他喝下去了?”
要是沈慕言没喝,一切计划都是白搭,周莹莹这药下的是不是太容易了些?
不会又被沈慕言识破了吧?
周莹莹一脸笃定,看起来自信极了:“你就放心吧,指定没问题!”
她虽然没看见沈慕言喝水,但那屋里只有一个水杯,里面还是热水,沈慕言不喝那个还能喝什么?
高柔柔看着她这副蠢而不自知的样子,眉头皱得更紧了。
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,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顺利。
沈慕言那人精得很,万一被他发现了呢?但现在箭在弦上,周莹莹这个蠢货已经动手了,她再担心也无济于事。
她飞快地扫了一眼周围,确认没人注意这边,才压低声音道:“行了,我知道了。你赶紧回去,盯紧沈慕言那边,一定要等时机成熟再行动!只要被大家看到你和他在一张床上,你就能跳出沈家那个火坑,嫁给他了!”
周莹莹此刻满脑子都是跟沈慕言躺在一张床上,点头附和着高柔柔:“哎,好,你放心,我这就回去盯着!保准误不了事!”
高柔柔看着她那兴冲冲离开的背影,烦躁地攥了攥手心,转身回到地里,继续干活,只是心思早不知道飞到哪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