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云笙心中巨石稍落，他拥着李言之，轻轻拍着他的背，像安抚一只受惊的猫。
过了许久，直到感觉到怀里的人呼吸逐渐平稳，他才低声说：“云山项目指挥部那边，我已经让杨副总先去顶着了。今天我哪里都不去，就在这里陪你。”
“至于叶靖川和他父亲那边，我会彻底处理好。我保证，这是最后一次让你因为过去的事情受到伤害。”
李言之把脸撇向一边，依旧不说话，但紧绷的身体线条缓和了许多。
赵云笙再次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，才惊觉触手一片不正常的滚烫。
“你发烧了！”赵云笙心头一紧，“先起来，我们得处理一下。”
他试图抱起李言之，李言之却轻轻推开他，声音低哑：“我吐了，还打翻了红酒……很脏……”
“没关系，我来清理。”赵云笙说着站起来，他快步走到衣柜前，随手扯下一套灰色睡衣。
回到洗手间，李言之依然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坐在地上，眼神空洞地望着某处。
赵云笙蹲下来，轻柔地动手解开他西装扣子，然后是浸染了酒气的衬衫，“你发着烧，先不洗澡了，我帮你擦干净，换好衣服我们去医院……”
“我不去医院……”李言之哑声拒绝，但还是配合地抬起手臂，任由赵云笙将脏污的衬衫脱下来。
“好，那我们不去。”赵云笙从善如流，拧了热毛巾，细致地帮李言之擦拭上身，然后帮他换上干净的上衣，又小心地替他换下裤子。
整个过程，李言之都异常乖顺。
“能站起来吗？”赵云笙双手扶住他的胳膊，李言之全身无力，但勉强借着赵云笙的力道站稳了。
赵云笙递过水杯让他漱口，又用温热的湿毛巾轻轻给他擦了脸，李言之都一一配合。
做完这一切，赵云笙俯身，稳稳地将他打横抱起，走出弥漫着酒气的浴室，将他轻轻放在宽大的沙发上。
然后他拨通王特助的电话，让他送退烧贴和药过来。
伺候李言之吃了药，贴好退烧贴，又看着他喝下半杯温水，赵云笙柔声问：“饿不饿？要不要吃一点清淡的粥，或者水果？”
李言之摇头，“吃不下。”
赵云笙摸了摸他依旧发烫的额头和苍白的脸颊，十分心疼，“还有哪里不舒服吗？恶心想吐吗？”
李言之闭着眼，喃喃道：“不知道……都不舒服……”
赵云笙在沙发上坐下，拍了拍自己的大腿，示意李言之坐过来。
李言之瞥了一眼，没有动。
赵云笙轻叹一声，不再询问，直接伸手将他揽过来，让他侧坐在自己腿上。
过于亲密的姿势让李言之有些不适地动了动。
赵云笙将他的头轻轻按在自己肩头，低声道：“是不是昨晚一夜没睡？光顾着掉眼泪了？眼睛肿得像桃子……”
李言之被戳到痛处，双手狠狠揪了一下他的头发，生气了。
“我就是后悔，”赵云笙任由他揪着，将他又往怀里紧了紧，声音里满是后怕和决心，“后悔昨晚没有跟着你，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。别难过了，好不好？我就这样抱着你睡……抱一整天、一整夜都行，好吗？”
李言之的身体终于彻底软了下来，他没有回答，但过了一会儿，将头缓缓枕在赵云笙肩上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