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曦微露，城市在薄雾中缓缓苏醒。
自动遮光帘悄无声息地打开一道缝隙，柔和的晨光透过白色纱帘，在室内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赵云笙睁开眼，第一眼看见的便是枕边人安静的睡颜。
李言之还在熟睡，呼吸平稳绵长，平日里那份清冷在此刻全然消融，只剩下毫无防备的柔软。
赵云笙静静看了他片刻，唇角不自觉地扬起，一种温热的情感在他心口涌动，他情不自禁地微微倾身，嘴唇极其轻柔地贴在那光滑的脸颊上，印下一个珍惜而无声的吻。
他轻手轻脚下床，赤脚踩在地毯上，几乎不发出任何声响。
待他洗漱完毕，带着一身清爽的水汽出来时，发现李言之已经醒了，正拥着薄被坐在床上，眼神还有些迷蒙，像笼罩着一层薄雾，呆呆地望着他的方向。
“你醒了？”赵云笙的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晨起特有的温软。
他拿起早已准备好的丝质睡袍走过去，动作自然地帮他穿上，系好腰带，“先去洗漱一下？我让阿姨准备了早饭，等会儿下去吃一点。”
“几点了？”李言之的声音带着刚醒时的沙哑慵懒，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。
赵云笙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，屏幕亮起微光：“才七点半。”他放下手机，回到床边，抚了抚李言之睡得有些翘起的柔软发丝，“还很早，洗漱一下，喝点水再睡个回笼觉吧？”
李言之顺从地点点头，掀开被子下床，脚步还有些虚浮地走向浴室。
等他洗漱完从浴室出来，头发有些乱糟糟地翘着，却显得格外乖巧温顺。
赵云笙心头一软，伸手将他搂进怀里，忍不住在他脸颊落下一连串细密而热烈的亲吻。
李言之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痒，心底泛着甜蜜，但身体深处叫嚣的困倦最终占了上风。他微微偏头，只好伸手抓住赵云笙的头发，带着点求饶的意味轻轻拉开：“我想喝水……”
赵云笙这才意犹未尽地松开他，转身倒了杯温水递到他手中。
看着他喝完水，赵云笙的目光又柔软下来，忍不住再次凑近。这一次，李言之没有躲闪，笑意从眼底漫上来。
两人自然而然地接吻，气息交融，不知不觉又倒回了柔软的床铺。
一番温存后，他们静静地侧躺在一起，赵云笙从身后环抱着李言之。室内重归宁静，只有彼此平稳的呼吸声交织缠绕，形成一种亲密无间、安稳温暖的氛围。
李言之微微转过身，目光细细描摹着近在咫尺的容颜，指尖无意识地、极其轻柔地抚上赵云笙的鬓角，那里已经悄然滋生了几缕银白。
每一根，都像是无声地诉说着他近两年所承受的压力与不易，看得李言之心头一阵细密的抽痛。
赵云笙自然察觉到了这专注的凝视和指尖流连的触感。
他对自己这两年急速消耗的状态心知肚明，也能感觉到李言之目光里的复杂情绪——那份浓得化不开的温柔，以及深藏其下的、一丝为他忧虑的痕迹。
静默在晨光中流淌。
赵云笙忽然深吸一口气，仿佛需要借助这微薄的空气来支撑某个盘旋已久的问题。声音很轻，打破了静谧：
“如果……等我老了，五六十岁的时候，头发白了，皱纹也多了，你……还会像现在这样喜欢我吗？”
李言之微微一怔，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这个。他没有立刻回答，纤长的睫毛垂了下去，仿佛真的在认真思考一个遥远的未来。
终于，李言之缓缓抬起眼，迎上他等待的目光，给出了一个谨慎的答案：“应该吧……”
“不要应该……”赵云笙几乎是立刻打断了他，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和不安。他需要的是一个确切的、不容置疑的承诺。“你肯定的回答我，无论如何，你都会一直喜欢我！”
他紧紧抓住李言之的手，力道有些重，眼神灼灼，像是在进行一场郑重的宣誓：“就算我五六十岁，也会比普通的同龄人更年轻，更有力量，更能照顾好你！而且……”
他的语气愈发坚定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，甚至有那么一点可爱的固执，“就算到了那个年纪，我也一样能让你高兴！”
“不信……你摸！”最后几个字，他几乎是贴着李言之的耳畔低语而出，带着滚烫的温度。
这几个字像一道闪电，猝不及防地穿透耳膜，直击心脏。
李言之感觉自己的血液仿佛在瞬间沸腾，一股热浪从胸腔直冲头顶。
“赵云笙！关窗！” 李言之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低吼出声，带着一丝羞恼和不容置疑的强势，一个利落的翻身，便将那个还在“大放厥词”的人结结实实地压在了身下，用身体挡住了可能存在的、并不存在的窥探视线。
身下的赵云笙却低低地笑了起来，胸腔传来愉悦的震动，那双总是锐利的眼眸此刻弯成了好看的弧度，里面盛满了狡黠和毫不掩饰的爱意：“不要！我就想看着你……”
他的声音带着事后的沙哑和一种慵懒的撒娇，“看着你现在的样子。”
李言之被他看得耳根发烫，却仍强作镇定，压低声音警告：“让别人看见了怎么办？！”
“这是29楼，谁能看见？飞鸟吗？” 赵云笙笑得更加得意，手指不安分地划过李言之紧绷的脊线，耐心地、带着点戏谑地解释，“况且……你看那白色纱帘，朦朦胧胧的，多安全。再说，咱这卧室这么大，离窗边这么远，谁的眼神那么好使？”
“你少来！” 李言之捉住他作乱的手，语气又急又羞，“就你那些八百个花样的折腾……要是真泄露半点隐私，明天李氏股价暴跌的新闻标题可不会跟你开玩笑！”
“知道了，李总……”赵云笙终于妥协，伸长手臂摸到床头控制器。
智能遮光帘无声合拢，将满室旖旎严密地封锁在渐暗的空间里，只余彼此交错的呼吸与心跳。
光线暗下来的刹那，赵云笙的手臂便重新缠了上来，像藤蔓般紧紧箍住李言之的腰，一个巧劲，两人位置再次调转。
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李言之的颈侧，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蛊惑和一丝得逞的坏笑：“好了，现在‘安全隐患’排除了……我们再来一次。”
没等李言之回应，他又飞快地补充，语气变得轻快而充满期待：“不，一次可不够……要到中午！等吃完饭，你回家把小宝接出来。”
他的嘴唇几乎贴着李言之的耳廓，用气声低语，带着无尽的思念，“趁着周末，我们带他好好玩两天。这么久没见那小家伙，我心里……怪难过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