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机还在震。
陈默盯着屏幕，那张IcU走廊的监控图像是静止的，但他的脑子在飞转。穿白大褂的人站在病房外，手里拿着注射器，时间是八点四十三分——正是他刚部署完反追踪程序的时候。
这不是巧合。
他没关掉电脑，也没起身去倒水，只是把椅子往前拉了半步，手指敲下回车键，运行预设的监听脚本。三分钟后，警报弹出：周执言律所备用服务器再次尝试连接公司内网法务端口，Ip跳转路径和上次一致。
对方在试探，也在施压。
可这次，压力不止来自内部。
凌晨一点十七分，财经自媒体“资本眼”发布文章《默意资本涉非法实验？核心成员身份成谜》，十分钟内被二十多个账号转发。标题一个比一个吓人：“实验逃逸体操控企业？”“投资人紧急撤资！”“沈知意真实身份曝光”。
陈默打开后台数据面板，发现已有两家原本洽谈并购的合作方临时取消会议，理由是“需重新评估风险”。
舆论战来了。
不是单点攻击，是铺天盖地的抹黑。节奏精准，用词专业，明显有人统一策划。这种操作，不可能是秦豹那种莽夫干得出来的。
他调出“反制计划A”文件夹，点开第一个文档：周执言资金链分析。目前信息还太少，但他记得老白之前挖出的线索——周执言名下有三家空壳公司，其中一家注册地在境外，曾接收过来自某医疗科技公司的异常转账。
陈默立刻拨通电话。
“老白，现在有一批媒体在带节奏，说我们公司有问题。”他说，“你查过康瑞体检的事，应该知道他们背后是谁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两秒。“你是说……周执言又动手了？”
“不止是他。”陈默看着屏幕上不断攀升的舆情热度图，“这次是系统性攻击，有人想让我们崩盘。”
“你想让我做什么？”
“查这批发文账号的实际控制人。”陈默说，“尤其是‘资本眼’。他们敢写，就得敢背锅。”
挂了电话，他又打开私人通讯录，找到三个名字：林教授、赵分析师、程主编。都是财经圈独立发声的硬核人物，不站队，只认证据。
他分别发消息：“手头有个项目，可能涉及资本操纵与虚假信息披露，有兴趣深挖吗？”附上一段脱敏后的资金流向截图，并注明：“来源可靠，细节可验证。”
做完这些，他靠在椅背上，等。
他知道，真正的反击不是骂回去，而是让懂行的人开始质疑。
果然，两个小时后，林教授回复：“这组数据有问题。收款方注册时间比交易早六个月，不合常理。”
赵分析师也发来消息：“我认识‘资本眼’的主笔，最近接了个外包稿，报价高得离谱，客户匿名。”
陈默笑了。
鱼上钩了。
他没再发任何声明，也没让公关团队出面澄清。越是慌乱回应，越显得心虚。他要做的，是让第三方的声音自己冒出来。
第二天上午九点，赵分析师在个人专栏发文《从一篇谣言说起：谁在操控舆论？》，点名质疑“资本眼”近期多篇文章逻辑漏洞百出，呼吁行业自查洗稿产业链。
半小时后，程主编转发并评论：“某些所谓‘内幕爆料’，背后资金链可疑，建议监管部门介入。”
风向开始变了。
投资人群里有人问：“之前说沈知意有问题，现在怎么又没人提了？”
“因为根本没实锤。”有人回复，“倒是发文的几家号，都被扒出收钱发帖。”
陈默看着舆情曲线从红色转为黄色，轻轻松了口气。
但他清楚，这只是第一波。
周执言不会善罢甘休。
果然，中午十二点，宋澜打来电话：“三家原料商集体提出涨价，幅度30%起。领头的是宏达乳品，他们老板跟周执言是校友。”
供应链又被盯上了。
陈默立刻联系备用供应商，同时让法务准备合同违约应对方案。他知道，这是典型的组合拳：先造谣动摇信心，再断供打击运营，最后逼你低头求和。
可惜，他不吃这套。
下午三点，他收到逆袭盲盒的新提示：
【任务更新】获取周执言私人行程表（高风险）
【奖励预览】异能芯片·数据穿透（初级）
他没急着点确认。
反而打开邮箱，翻出昨天老白发来的邮件附件——一份加密的通话记录摘要。里面提到周执言每周三晚上会去城东一家私人诊所做理疗，固定时间，固定医生。
这个细节，没出现在公开资料里。
陈默记下时间和地址，顺手存进“反制计划A”的第三个文档：青山养护中心注销前后人员流向图。他已经查到，当年那家养护中心的财务主管，如今就在这家诊所当会计。
线索连上了。
他正准备继续深挖，手机震动。
未知号码发来一条新消息：一张照片。
画面是医院停车场，一辆黑色轿车正在驶离，车牌被遮挡，但车身右前灯有明显裂痕——和周执言常开的那辆车一模一样。拍摄时间显示是昨晚九点零七分，距离IcU监控截图只差二十四五分钟。
陈默瞳孔一缩。
这个人，昨晚真的去过医院。
他立刻调取周边道路监控，通过车牌识别系统逆向追踪，发现那辆车最终驶入周执言律所地下车库。而进入时间，是九点五十一分。
也就是说，他在医院停留了将近一个小时。
干什么？
见客户？还是……处理什么不能见光的事？
陈默把所有信息整合进一个新文档，命名为“周三晚行动推测”。他写下三条推论：
1. 周执言与医院值班员有关联；
2. 他可能参与或掩盖某次医疗干预；
3. 这件事与沈知意的过去存在交集。
他还没写完，电脑右下角弹出新通知：监听程序捕捉到一次异常数据包传输，目标Ip指向境外服务器，内容加密，但发送端确认为周执言律所内网。
传输时间，正是今天上午十一点整——也就是赵分析师发文前十分钟。
他们在销毁证据。
陈默冷笑，立即启动反向渗透程序。既然对方敢传，他就敢截。
几分钟后，部分解密数据显示，传输内容包含多份伪造的“知情同意书”扫描件，签名栏写着“沈知意”，日期是三年前。
假的。
他知道那是假的。
但他更知道，这些东西一旦流出，哪怕被辟谣，也会留下污点。
所以他不能等。
他打开录音备份，选中周执言在大堂说“7号还活着，真是奇迹”的那一段，另存为独立文件。然后新建一封邮件，收件人填上三位独立分析师的名字，正文只有一句话：“你们要的证据，来了。”
附件发送成功。
下一秒，手机弹窗再次跳出：
【逆袭盲盒】今日任务已刷新
开启盲盒？是\/否
他看了很久。
手指悬在“是”上面，却没有按下。
现在不是赌运气的时候。
他关掉弹窗，转头看向屏幕上的监听界面。
周执言的服务器还在活动。
他坐直身体，双手放回键盘。
战斗才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