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知意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，那条没有号码的短信还停在界面上。她抬头看了眼陈默的车尾灯消失在街角，深吸一口气，把手机塞进包里。
她要一个人去北岭小学看看。
陈默刚走不久就收到了系统弹窗：“逆袭盲盒·紧急模式触发”。他皱眉点开，画面卡顿两秒才加载出内容：【目标位于地下储藏室，水源管道可辨方向】。
他立刻拨沈知意电话。
无人接听。
再打，还是不通。
他调出共享定位，最后停留的位置确实是北岭废弃小学，时间是三分钟前。他踩下油门，车子猛地窜出去。路上红灯接连亮起，他没等，直接冲过去。
周执言在办公室摔了手边所有能砸的东西。茶杯碎片溅到地毯上，文件被撕成两半扔进垃圾桶。他盯着电脑屏幕上客户家主刚刚发出的邮件——《关于提请重启1983年土地清册审计的说明》。
“你他妈算什么东西？”他咬牙切齿，“我给你地位、给你资源，你就为了一个野种的女儿反我？”
他抓起手机，拨通一个加密号码。
“把她带走。”他说，“带到老地方，关起来。别弄死，但要让她开口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两秒，“如果她不配合呢？”
“那就让她后悔活着。”周执言挂断电话，扯松领带，靠在椅背上喘气。他知道这一步踏出去就再也回不了头，但他不在乎了。棋盘乱了，那就掀了它。
沈知意站在北岭小学锈迹斑斑的铁门前，风吹得门链晃荡。围墙塌了一角，露出里面荒草丛生的操场。教学楼窗户全碎了，黑漆漆的像一张张嘴。
她绕到后墙，找到一处可以翻越的地方。脚刚落地，手机震动。是个陌生号码来电。
她接起来，声音很轻：“喂？”
对方没说话，只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。
几秒后，一个沙哑的男声响起：“你妈的东西，在三楼最西边教室。来拿吗？”
沈知意心跳加快，“你是谁？怎么知道我妈的事？”
“你来了就知道。”电话挂了。
她犹豫了一下，还是往教学楼走。楼梯木板腐烂，踩上去吱呀作响。二楼走廊尽头有扇门虚掩着，门缝透出微弱的光。
她走近，伸手推门。
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拉开，一股刺鼻气味扑面而来。她想后退，身后已经站了人。手臂被反扣住，膝盖顶上后腰，整个人被拖进房间。
她挣扎，嘴里被塞进布团。有人给她打了针，意识开始模糊。最后一刻，她用尽力气按下了手机侧键——那是她和陈默设置的紧急报警功能，会自动上传位置和录音。
身体软下去之前，她听见有人说：“律师说了，只要她认错，就能活命。”
另一个声音冷笑：“可她要是不认呢？”
“那就让她彻底消失。”
陈默赶到小学外时，天已经暗了。他把车停在百米开外，熄火下车。手机再次弹出系统提示：【音频片段已接收，关键词：地下、水管、西墙】。
他打开录音，听到几句断断续续的话：“……别信……他早……布好了……”后面全是杂音。
他摸黑靠近主楼西侧，发现墙体有一处破损，钢筋外露。顺着裂口往里看，能看到半截楼梯通往地下室。门口有两个男人来回走动，手里拿着棍子。
他退回树后，掏出撬棍别在腰间，换了个角度绕过去。地上有新踩过的脚印，通向排水沟附近的一个铁盖。他蹲下查看，盖子边缘有泥痕，像是最近被移动过。
他轻轻掀开，下面是一条狭窄的通道，斜向下延伸。空气潮湿，带着霉味。他屏住呼吸，慢慢钻进去。
通道尽头是堵砖墙，但左侧有条缝隙，能容一人通过。他贴着墙根爬行，耳朵捕捉着前方的声音。
“人醒了没？”一个男生问。
“刚醒，嘴还挺硬。”另一个答，“说是不怕死。”
“怕死的人活不到现在。”第一个声音笑了，“给她点颜色看看，别真弄死了就行。”
陈默握紧撬棍，额头冒汗。他记得沈知意说过，她母亲当年就是在这片区域失踪的。现在她又被带到同一个地方，周执言这是要复制过去的结局。
他继续往前挪，通道拐了个弯，出现一扇铁门。门缝透出灯光，还能听见金属碰撞声。
他掏出手机，打开摄像头对准门缝录像。画面里，沈知意坐在角落的椅子上，双手被绑在背后，头发凌乱遮住脸。她低着头，肩膀轻微抖动。
两个看守背对着门抽烟。
陈默退出几步，从口袋拿出一个小装置——这是上次幻境任务奖励的信号干扰器，能短暂切断监控。他按下按钮，周围灯光闪了一下。
趁这个空档，他迅速撬开旁边一扇通风窗，翻身进入室内。这里是个废弃锅炉房，堆满杂物。他躲到一台旧机器后面，观察出口。
铁门另一侧就是关押沈知意的房间，门没锁死，留着一条缝。
他正准备行动，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。他缩身藏好。
门被推开，一个穿风衣的男人走进来。四十岁左右，脸型瘦长，眼神阴冷。
是周执言的心腹手下赵九。
赵九走到沈知意面前，蹲下来看她，“你还挺能撑。知道为什么选这里吗？”
沈知意抬起头，嘴角有血迹，“因为你们不敢在别的地方杀人。”
“聪明。”赵九笑，“可惜太晚了。律师说了，今天必须拿到你亲笔写的‘认罪书’，否则你就永远留在这儿。”
“休想。”沈知意吐出一口血沫。
赵九站起来，挥手示意，“那就继续打，直到她写为止。”
两个打手上前，抓住她的胳膊。
陈默猛地冲出来，撬棍横扫，砸中一个打手手腕。那人惨叫一声，棍子脱手。另一个转身扑来，被陈默一脚踹中腹部，撞在墙上滑下去。
赵九拔出匕首，直冲过来。
陈默侧身避开，反手用撬棍压住他手腕，膝盖顶上小腹。赵九闷哼一声，匕首掉落。陈默捡起刀，抵在他脖子上。
“钥匙在哪？”他问。
赵九不答。
陈默用力压刀刃，皮肤破开一道口子。
“地下室铁柜第三层！”赵九终于开口，“密码是0407！”
陈默一脚踢晕他，快步走向铁门。输入密码，锁开了。
沈知意看到他进来，嘴唇动了动，没说出话。
他解开绳子，扶她站起来。她的腿发软，整个人靠在他身上。
“能走吗？”他问。
她点头，“能。”
他背起她，原路返回。通道狭窄，他一手托住她双腿，一手举着手机照明。身后传来嘈杂声，赵九他们醒了。
他加快脚步，刚爬出排水沟，远处传来警笛声。
是系统报警触发的警方响应。
他把沈知意放进副驾驶，系好安全带。她靠在座椅上，脸色苍白，手指紧紧抓着他的袖子。
“没事了。”他说。
她摇头，“还没完。赵九说……周执言在等董事会结果。如果审计通过，他会销毁所有证据，然后跑路。”
陈默发动车子，方向盘打得干脆。
“那就让他跑不了。”
他打开车载导航，输入林氏集团总部地址。
沈知意闭着眼睛，声音很轻：“你会赢吗？”
陈默看着前方路灯连成一线，踩下油门。
车子冲进夜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