汴京的暑气正盛时,一封来自西域的急信让小满糖坊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。信使是西域商队的老伙计阿木,他浑身尘土,脸上带着疲惫,见到小满的第一句话就是:“小满掌柜,大事不好了!掌控昆仑糖的‘黑石会’内乱了,糖料产地被分成了三股势力,咱们的供应恐怕要断了!”
小满的心猛地一沉,手中的账本“啪”地掉在桌上。昆仑糖是“桂花昆仑果”等招牌产品的核心原料,更是糖坊打开高端市场的关键,一旦断供,不仅高端定制业务会受重创,连普通果子的风味也会打折扣。“阿木,具体情况说说,内乱影响到咱们的商队了吗?”
阿木喝了口凉茶,缓了缓气道:“黑石会以前垄断着昆仑糖的开采和加工,这次内乱,三个头领各占了一块产地,互相打杀,咱们之前订好的糖料被扣在了半路,商队的伙计还被拦了两次,差点起冲突。首领让我来问你,能不能想个办法,不然再过一个月,汴京的库存就见底了。”
苏小棠拿着昆仑糖的库存账本走过来,眉头紧锁:“目前库存只够维持半个月,要是供应不上,各地分店的订单都得违约。”王二急得直跺脚:“这黑石会早不乱晚不乱,偏偏这时候闹内乱!要不咱们派人和他们谈谈?给点好处让他们先供货?”李二牛也跟着点头:“实在不行,我跟王二去西域一趟,凭咱们的口才,说不定能说服他们!”
小满却摇头:“黑石会内乱正凶,各方都在抢地盘,现在去谈根本没用,说不定还会把商队的人搭进去。”他来回踱步,大脑飞速运转,突然停下脚步,眼中闪过一丝光亮:“既然他们内乱,咱们不如绕开黑石会,直接和产地的部落合作,自己建加工点!”
“自己建加工点?”众人面面相觑。小满解释道:“西域的昆仑糖产地本就归当地部落所有,只是被黑石会强制控制了。咱们可以联合商队,给部落提供技术和资金,帮他们建加工点,直接从部落手里收购原料,既能避开黑石会,又能稳定供应,还能降低成本。”
阿木眼睛一亮:“这个主意好!部落早就不满黑石会的压榨了,只是没技术加工糖料。要是咱们愿意帮他们,他们肯定乐意合作。不过部落缺懂熬糖技术的人,得麻烦你们派师傅过去指导。”
“派师傅去西域?”王二立刻来了精神,凑到小满跟前:“掌柜的,我去!我跟着张师傅学过熬昆仑糖霜,还能帮着沟通,再说我早就想去西域看看了,听说那里的葡萄比蜜还甜!”他边说边往包袱里塞东西,糖勺、擀面杖、甚至还有一小块昆仑糖,“去西域也得做果子,这些都用得上!”
小满被他急切的模样逗笑,却还是摇头:“西域路途遥远,环境复杂,你性子太急,容易出岔子。张师傅经验丰富,技术过硬,让他带队最合适。”王二的脸瞬间垮了,嘟囔道:“我也能行啊,我学东西快!”李二牛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行了,你留在汴京帮苏姑娘,我跟张师傅去,路上还能照应着。”
没想到李二牛的行李比王二还夸张,除了必备的工具,还装了满满一箱子药:感冒药、止泻药、退烧药,甚至还有治跌打损伤的药膏。王二见了,忍不住打趣:“李二牛,你这是去西域还是去行医啊?带这么多药干啥?”李二牛认真地说:“西域气候跟中原不一样,万一张师傅生病了,我好照顾他。要是你们俩(指小满和王二)以后去,我也能备用,到时候我就能接管加工点,保证糖料供应不耽误!”
小满看着两人的样子,又好气又好笑,叮嘱道:“张师傅,去了西域先和商队首领汇合,跟部落谈的时候多让着点他们的习俗,技术上倾囊相授,别藏私。”张师傅拱手应道:“掌柜的放心,我一定把加工点建起来,保证昆仑糖供应。”
三天后,张师傅带着两名伙计和李二牛,跟着阿木踏上了前往西域的路。王二站在城门口,依依不舍地挥手:“李二牛,到了西域记得给我带串葡萄回来!还有,要是遇到部落的人,别跟他们抢吃的!”李二牛翻了个白眼:“放心,我不会像你一样,见了好吃的就走不动道。”
张师傅一行人走后,小满并没有闲着。他一边安排苏小棠调整产品结构,减少昆仑糖的用量,用野蜜蔗等替代糖料暂时顶上;一边联系漕帮,让张彪帮忙留意西域的消息,一旦有异常及时通报。王二则被派去各分店安抚商户,解释昆仑糖的供应情况,承诺一旦问题解决,立刻恢复供应。
可刚过半个月,又一封急信从西域传来,这次是张师傅写的:“部落愿意合作,但要求派更多技术人员,还希望咱们帮忙改进加工工具,否则不愿签订长期协议。”小满看完信,立刻召集核心团队商议:“看来部落是担心咱们只图短期利益,不想投入真技术。苏小棠,你整理一份详细的加工技术手册,画清楚工具的图纸;王二,你去铁匠铺定制一批改良的熬糖锅和榨汁机,送到西域去。”
王二拿着工具图纸,兴冲冲地去了铁匠铺。铁匠铺的刘师傅看了图纸,挠着头说:“这熬糖锅要带刻度,还要能控温,以前没做过啊。”王二拍着胸脯:“刘师傅,你就按图纸做,用料好点,钱不是问题!这可是要送到西域的,不能丢咱们汴京铁匠的脸。”刘师傅被他说得热血沸腾,当场拍板:“放心,十天之内保证做好!”
与此同时,远在西域的李二牛也没闲着。他跟着张师傅去部落考察,看到部落的熬糖工具简陋,都是用普通的铁锅,火候全凭经验,熬出的糖料杂质多,甜度也不稳定。李二牛灵机一动,用带来的药箱里的小秤,教部落的人称量原料比例,还演示如何通过观察糖液的气泡判断火候。部落的人觉得新奇,围着他问个不停,李二牛耐心地一一解答,虽然语言不通,靠着手势和阿木的翻译,倒也沟通顺畅。
张师傅则和部落首领谈判,承诺不仅提供技术和工具,还会教部落的人制作简单的糖点,让他们除了卖原料,还能自己做果子赚钱。部落首领听了,终于松了口:“只要你们真能帮我们,昆仑糖的供应优先给你们,价格还能比黑石会的时候低一成。”
当王二定制的工具和苏小棠整理的技术手册送到西域时,部落的人更是欣喜不已。改良的熬糖锅控温精准,榨汁机效率比以前高了三倍,技术手册上的图文清晰易懂,连没接触过熬糖的人都能看懂。张师傅带着部落的人按手册操作,第一次就熬出了纯净透亮的昆仑糖霜,部落首领捧着糖霜,激动地对张师傅说:“小满掌柜是真心帮我们,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!”
两个月后,张师傅带着第一批从西域加工点运出的昆仑糖回到汴京。这批昆仑糖不仅纯度更高,价格还比以前低了一成,看着仓库里堆积如山的糖料,小满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。王二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块昆仑糖,塞进嘴里,甜润的滋味在口中散开,他满足地眯起眼睛:“还是这个味!比以前的更好吃!”李二牛则拉着小满,滔滔不绝地讲着西域的见闻:“部落的人可热情了,还教我们骑骆驼,就是风沙太大,把我的脸都吹糙了。”
苏小棠核算完成本,笑着说:“自己建加工点太值了,成本降低了,供应也稳定了,以后再也不用看黑石会的脸色了。”小满却没那么乐观,他看着窗外,缓缓道:“黑石会内乱只是暂时的,万一他们哪天统一了,肯定会找咱们的麻烦。这次的事也给了我一个教训,不能依赖单一糖料,咱们得继续寻找其他稀有糖料,建立多元化的原料供应体系。”
王二挠挠头:“去哪找其他稀有糖料啊?昆仑糖就够稀有的了。”小满笑了笑:“天下之大,肯定还有咱们没发现的好糖料。我已经让赵老板帮忙留意南方的糖料信息,他在南方人脉广,说不定能找到线索。”
果然,没过几天,赵老板就派人送来消息,说西南深山里有一种“野蜜蔗”,甜度极高,还耐储存,只是采摘困难,很少有人知道。小满眼睛一亮:“野蜜蔗?听起来是个好东西,等忙完这阵,我亲自去西南看看。”
这天晚上,小满召集核心团队开会,总结这次昆仑糖供应危机的经验。张师傅说:“西域加工点的基础打好了,我建议派两个伙计长期留在那,指导部落的人,保证糖料质量。”苏小棠则提议:“咱们可以把西域的昆仑糖和中原的原料结合,开发新的产品,比如‘昆仑蜜饯’‘西域糖糕’,进一步打开市场。”
王二和李二牛也踊跃发言,一个说要去西域学做当地的糖点,一个说要研究野蜜蔗的用法。看着众人积极的模样,小满心里暖暖的。虽然这次昆仑糖供应危机让糖坊经历了一场虚惊,但也促成了西域加工点的建立,让糖坊的原料供应更自主,更让他意识到多元化供应的重要性。
散会后,王二拿着一块昆仑糖,边走边吃,对李二牛说:“下次去西域,我一定要学会骑骆驼,还要带回来一筐葡萄,让苏姑娘做葡萄糖糕。”李二牛笑着说:“先等掌柜的找到野蜜蔗再说吧,说不定到时候咱们要去西南深山探险呢!”
月光洒在糖坊的院子里,灶房里还残留着昆仑糖的甜香。小满站在窗前,手中摩挲着从西域带回来的一块昆仑糖原石,心中清楚,甜业版图的竞争从来不止于中原,西域、西南,甚至更远的地方,都藏着机遇和挑战。这次昆仑糖的供应变数,是危机,更是转机,它让糖坊迈出了走向更广阔天地的第一步,也让小满更加坚定了打造全国标杆、甚至走向更远地方的决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