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女人，真的是蓝芮吗？
蓝芮竟然，会跟张乾在一起，还以“工作”的名义陪着他。
“你先上车等我，我跟司机交代两句。”
张乾对蓝芮说，然后转向迈巴赫的司机。
压低声音，说了些什么，大概是在问今天的行程。
司机点头哈腰地应着，眼神却时不时，瞟向车里的女秘书，脸上带着一丝慌乱。
蓝芮走到，迈巴赫的副驾驶旁，拉开车门准备上车。
刚坐进去，她就皱起了眉头。
下意识地，用手扇了扇风。
“怎么有股，香水味？”
司机心里一慌，赶紧解释，“可能……可能是刚才路过花店，不小心沾到的。”
蓝芮没说话，只是把车窗，往下摇了一半。
夜风灌进来，带着路边梧桐树的叶子味。
她下意识地，往窗外看了一眼。
然后，她的目光，就定格在了不远处的树后。
沐颜的心脏猛地一跳。
他和蓝芮的目光，撞在了一起。
蓝芮的眼睛，瞬间睁大。
脸上的平静，瞬间被打破。
先是惊讶，然后是难以置信。
最后脸色，一点点变得苍白，握着车窗的手指，也开始微微发抖。
她张了张嘴，似乎想说什么，却又没发出声音。
只是怔怔地，看着树后的沐颜，像看到了什么，不可思议的人。
沐颜也愣住了。
他怎么也没想到，会在临州这个陌生的城市，以这种方式，见到蓝芮。
那个曾经，在夜市里跟他抢炒饭吃、在他被刘阿萍，刁难时偷偷帮他说话。
最后，却不辞而别的小姨子。
此刻，就坐在豪车的副驾驶里。
穿着，他从未见过的职业装，身边站着的是，他只在新闻上见过的商业大佬。
他们之间，隔着不到十米的距离，却像是隔着两个世界。
沐颜赶紧扭过头，不再看她。
“怎么了？”
张乾交代完事情，走到车旁，看到蓝芮盯着窗外发呆，疑惑地问，“看什么呢？”
蓝芮猛地回过神，赶紧移开目光，摇上车窗，声音有点发紧。
“没……没什么，就是看到一只猫跑过去了。可能是我看错了。”
张乾没多疑，打开后座车门坐了进去，对司机说：“开车吧，回公司。”
司机赶紧上车，发动车子。
迈巴赫缓缓驶离，经过树旁时。
沐颜清楚地看到，蓝芮又往窗外看了一眼。
眼神复杂得，让他看不懂——有惊讶，有慌乱，还有一丝他看不懂的失落。
车子渐渐消失在夜色里。
沐颜还站在树后，手里攥着手机，指节都捏得发白。
刚才蓝芮的眼神，像一根绳子，把他拉回了以前的日子。
蓝芮第一次，跟他开玩笑说“姐夫，你要是对我姐不好，我就抢你”。
蓝芮在他摆地摊时，特意来照顾生意。
蓝芮在蓝家落难时，哭着跟他说“沐颜哥，我该怎么办”。
还有，蓝芮最后留下的那张纸条。
说“我去国外了，可能不会再回来了”。
可现在，蓝芮不仅没在国外，还出现在临州，跟张乾这样的商业大佬在一起，做着“工作”。
她为什么会在这里？
她跟张乾是什么关系？
她之前为什么，要骗自己说去国外？
无数个问题，在沐颜心里冒出来，让他五味杂陈。
他想起蓝芮，内心疯狂的猜想着。
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，说不出的难受。
夜风，卷起地上的落叶，打在沐颜的裤腿上。
他抬头，看着迈巴赫消失的方向，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决定。
他要弄清楚，蓝芮到底发生了什么。
那个曾经对他，坦诚的女孩。
现在身上，藏着太多的秘密。
而这些秘密，似乎还跟张乾、跟他现在，所处的这座城市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。
他掏出手机，翻出刚才录下的司机和秘书的对话，犹豫了一下，还是把录音保存了下来。
或许，这段录音，会成为他解开谜团的关键。
无论是蓝芮的秘密，还是张乾这个人，他都需要慢慢弄清楚。
往出租屋走的路上，沐颜的脚步比平时慢了很多。
他看着路边的豪车和高楼，突然觉得，临州这座城市，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。
黑色的车，在临州的夜色里平稳行驶。
车内的氛围，却有些凝滞。
蓝芮靠在副驾驶座上，指尖无意识地，摩挲着真皮座椅的纹路。
目光落在窗外，飞速倒退的路灯上。
脑子里，却全是刚才，在路边看到的那个身影。
熟悉的身高，哪怕穿着洗得发白的外套，
侧脸的轮廓，也像刻在她记忆里一样清晰。
“看什么呢？魂都飞了。”
张乾坐在后排，手里翻着一份文件，语气带着一丝随意。
“刚才在路边愣着不走，是看到熟人了？”
蓝芮猛地回神，指尖微微收紧，脸上却很快恢复了平静。
“没有，可能是光线太暗，看错了。”
她不敢告诉张乾真相。
她不仅看到了熟人，看到的还是那个。
让她当年毅然出国、又在无数个深夜里想起的人。
张乾没再多问，指了指文件上的一行字。
“一会儿见柳总，关于建材供应链的合作细节，你再跟他确认一遍，这次的项目，对我们两家都很重要，不能出岔子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蓝芮点头，从包里拿出平板电脑，调出合作方案。
这两年她在国外，不是混日子，而是认真的学习商业运作。
从一个连合同条款，都看不懂的“蓝家大小姐”，变成了能独当一面的项目对接人。
她这么努力，一半是想摆脱过去的自己，一半是……
想有一天，能以平等的姿态，站在沐颜面前。
而不是那个，只会调皮捣蛋、需要他保护的小姨子。
车停在一家，私密性极强的私房菜馆门口，柳飙已经在包厢里等着了。
他穿着一身，深色唐装，手里把玩着一串佛珠，看到张乾和蓝芮进来，笑着起身：“张总，蓝小姐，久等了。”
“柳总客气。”张乾坐下，蓝芮也跟着落座，熟练地给两人倒茶。
“柳总，关于建材的质量标准和交货周期，我们之前在合同里，标注的细节，您这边还有疑问吗？”
柳飙喝了口茶，目光在蓝芮脸上停留了两秒。
他知道，这姑娘是张乾最近力捧的新人，没想到做事这么利落。
“细节没问题，就是价格方面，能不能再让两个点？
我们后续还有几个项目，要是合作愉快，以后可以长期合作。”
“价格方面，我们已经让过三个点了，再让的话，我们的利润空间就太窄了。”
蓝芮不卑不亢地说，“不过，柳总要是能保证，后续三个项目都跟我们合作。
我可以跟张总申请，额外给您提供一次，免费的售后维护服务，您看怎么样？”
柳飙眼睛一亮。
他们公司，最缺的就是专业的售后团队。
这个条件，比让两个点更划算。
他当即拍板：“好！就这么定了！蓝小姐果然会做生意，张总好眼光！”
张乾笑着举杯：“合作愉快！”
接下来的饭局，气氛轻松了不少。
柳飙频频敬酒，蓝芮不好推辞。
只能一杯接一杯地喝，红酒入喉辛辣，却让她脑子越来越清醒。
她满脑子都是沐颜，
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临州，
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，更不知道……
他是不是还单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