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曦透过营帐的缝隙,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楚倾凰醒来时,发现萧夜离已经在地图前忙碌多时。桌上散落着各种密报和图纸,他专注的侧脸在晨光中显得格外认真。
醒了?他头也不抬,手中的朱笔在地图上圈出几个位置,我查到些有趣的东西。 楚倾凰披衣起身,走到他身边。
地图上密密麻麻标注着各种记号,其中几处用朱笔特别圈出。 太子的私兵驻地在这里。
他的笔尖点在一处山谷,明日我去查探。 楚倾凰仔细看去,那处山谷地势险要,易守难攻,正是前世太子暗中养兵的地方。
她心中一紧:太危险了!柳家在那里布下了天罗地网,光是明哨就有三处,暗哨更是难以计数...
话一出口,她就意识到失言了。这些情报,本不该是她能知道的。
萧夜离果然抬头,眼神微暖:关心我?
只是不想失去一个好盟友。她别开脸,耳根微微发烫,急忙转移话题,殿下怎么知道这些的?
他低笑,声音里带着愉悦:口是心非。却也不再追问,转而指向另一处标记,这里有个矿工村落,或许能找到更多证人。
这些时日的相处,让她看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三皇子。他心思缜密,手段高超,却总在她需要时默默相助。
比如前日她伤口疼痛难忍,夜里辗转难眠。次日清晨,他就不知从何处找来一种特殊的止痛草药,说是偶然所得。但那草药上还带着晨露,分明是连夜采摘的。 又比如前夜骤雨突至,她帐中漏雨。他二话不说就将自己的营帐让给她住,自己在书房将就了一夜。次日她才发现,他书房的地势更低,积水更严重。
这日午后,她在整理证据时不慎打翻了茶水,浸湿了几份重要文书。正在懊恼时,萧夜离走进来,看了一眼便道:无妨,我都记得。 他执笔蘸墨,竟将那些文书一字不差地重新誊写了一遍。字迹工整俊秀,连原本文书上的批注都分毫不差。
殿下过目不忘?
只对你的事记得特别清楚。他淡淡答道,眼神却温柔得能滴出水来。
最让她动容的是那日深夜,她因伤口发炎发起高烧,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一直守在床边,用湿毛巾为她擦拭额头,一遍又一遍。朦胧中,她似乎听见有人在她耳边低语:这一次,我绝不会再让你有事。
次日醒来,烧退了,床边却空无一人。只有一碗还温着的汤药放在案几上,旁边放着蜜饯。她问侍卫,侍卫只说殿下天未亮就出门办事了。
这种被珍视的感觉,像春雨般悄无声息地滋润着她冰封的心。 这日她小憩醒来,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他的外袍,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沉香气息。而他正坐在不远处的书案前处理公务,烛光映照着他专注的侧脸,偶尔蹙眉,偶尔展颜。
那一刻,她忽然觉得,这个总是戴着面具的男人,或许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。他的关怀不是刻意的讨好,而是发自内心的珍视。
在看什么?他突然抬头,眼中带着笑意。
没什么。她慌忙移开视线,心跳却莫名加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