亓姝尾很快接受了这个说法，有些无语的看了一眼西辛。
小脑袋瓜子除了科研怎么就这些黄料子。
陆斯洲完美地杀死一头异种后，退出了训练模式。
他满身大汗，看了一眼守在外边的亓姝尾，言简意赅道：“我先回去。”
训练场地本就有专门的洗澡房间，但陆斯洲还是回了家。
陆斯洲进了屋内，直接脱掉衣服，拿起毛巾进了浴室。
雾气腾腾的浴室中，显现出修长矫健的身材，肌肉分布均匀而不夸张，线条走势起伏，白皙的后背上遍布了几道明显的伤疤。
他任由水冲刷着他的后背，冷淡的望着镜子中的人，额前的碎发被水打湿了，倒是少了一些冷意。
他擦干净身上水珠，腰间围着一个衣袍，擦着头发便出了浴室。
他坐在沙发上，手上翻着一本异种生活习性手册。
上面写着：
【异种的习性一般在冬季不大活动，需要休养生息。
因为到了春季，异种会迎来一年一度的发热期。
人类便趁着现在加强布局，防御吃食都要准备充足。】
这即便陆斯洲已经知道，但这次看却有不一样的感受。
她是异种，也会进入发热期，与其他不知名的异种交配，产卵。
她会疼，那殷红的眼睛会流下眼泪……
那个时候她的表情也许不会那么平淡了。
陆斯洲呼吸一滞，猛地扔了手册，他站起身，朝基地远处望去。
万里雪迹。
一片苍茫。
巧的是，基地有些国人临近节日，在基地里贴了几个红色的大福，还有几对对联。
那红色艳的就像红眼睛。
陆斯洲把垃圾桶踹倒在地。
有些念头就动不得。
一连几日，基地下发任务，陆斯洲跟着出了好几趟，但都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天使。
是的，天使。
在陆斯洲心里，她就是一个不可冒犯，又很危险的天使。
灯塔研究大楼。
“斯洲，”她放下手中的陶瓷杯，杯底与桌面轻轻磕碰，发出清脆的响声，“怎么感觉你最近有心事？”
陆斯洲眼睫低垂，掩去眸中翻涌的情绪，指尖无意识地刮着杯壁：“没什么，只是有些疲累。”
“眼下基地尚算安稳，那些虫豸兽类也都蛰伏不出。你若觉得烦闷，不如出去走走散心？”
亓姝尾语气温和，带着一丝关切。
陆斯洲沉默着没有说话，但心里却思考着可行性。
就在这时，房门“哐”地一声被猛地推开，李南星带着一身寒气冲了进来，神情激动，连呼吸都带着白汽。
“有情况！”
李南星将微脑屏幕投射到空中，一则紧急新闻正在闪烁——“潜龙基地于外围捕获一神秘白发红眸少女，疑为罕见变异体！”
陆斯洲的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，但他声音却压抑得近乎平稳：“说清楚，怎么回事？”
“是一队拾荒者发现的！”
李南星语速极快，“说是在c7区废墟看见好几个凶悍的异种正在围攻那小女孩！我的天，打得那叫一个惨烈，差点就没命了！拾荒者小队开了火，击毙了异种，把人带回去了！”
亓姝尾蹙起眉头，声音里带着科研人员特有的审慎：“潜龙基地就这么收容了？没有进行深度生物检测？红眼白发，这特征太过异常，绝非普通人类。”
“查了！初步检测结果显示她就是人类基因谱系内的！可能就是某种极罕见的基因突变或者白化病症？”
李南星挠挠头，“那边是这么通报的。或许这小女孩只是长相……特别一点？”
不是异种？
陆斯洲猛地一怔，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画面。
如果她不是异种……那她之前能驱使那个庞大的异种，或许并非因为她是同类，而是拥有某种特殊的沟通天赋？
正常人类世界不也是有人能懂猫狗的意思。
那之前那个跟在她身边的异种是她的朋友，黑子把她朋友杀了。
或许异种只是单纯攻击黑子？
难不成是个误会啊。
……
消息是中午知道的。
人是下午到的。
轮胎碾过碎石路面，发出细碎的声响。李南星也跟着来了，亓姝尾因一项紧急科研任务抽不开身，并未同行。
与纪律严明的北方基地不同，潜龙基地的管理松散许多，鱼龙混杂。在北方需要被严格限制在地下三层的交易和娱乐，在这里却明目张胆地铺展在阳光之下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乱而躁动的气息。
基地管理者亲自迎了出来，脸上堆着殷勤的笑。他听闻陆斯洲对最近捕获的白发女孩感兴趣，二话不说，亲自引着他走向一栋戒备森严的建筑三楼。
三楼的厅堂内早已聚集了不少人，空气中混杂着烟味与低语声。显然都是基地内有头有脸的人物，此刻他们的目标一致，都是为了那个传闻中的白发女孩而来。
入场处设置了关卡，工作人员面无表情地报出价格：“一人一百万积分。”
李南星倒抽一口冷气，几乎当场跳起来：“一百万？！你们这是明抢——！”
他的脸涨红了，声音因震惊而拔高。
陆斯洲却连眉毛都没动一下，只抬手示意，终端划过，两百万积分瞬间划出，动作干脆利落。
李南星顿时收了声，讪讪地摸了摸鼻子，跟着陆斯洲走进会场。
会场中央，一个巨大的笼子被厚重的猩红色绒布罩得严严实实，寂静地立在那里，与台下嘈杂涌动的人群形成诡异对比。
不久，一个穿着笔挺制服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男人走上台——正是管理者马家驹。
他拿起话筒，声音透过扩音器传遍大厅：“感谢各位贵宾远道而来！我是本基地的管理者马家驹。想必大家今日前来，都是为了亲眼见证这罕见的珍宝——白发少女。”
他顿了顿，目光扫过台下每一张贪婪或好奇的脸，继续说道：“我们已做过最详尽的身体检测，可以绝对保证，她是纯正人类，绝非变异体！末世降临，真正的绝色早已凋零难觅，而今天，我们将共同一饱眼福！”
话音落下，他猛地抓住红布一角，用力扯下！
红布飘落，笼中的景象豁然展现。
一个少女安静地跪坐在笼子中央，如冰雪般的银白色长发极长，瀑布般铺散在冰冷的地面上。
她身上只穿着一件脏污不堪的白色裙子，裙摆破损，露出纤细却布满污痕的小腿和双足，脚踝处还能看见几道结痂的伤痕。
她缓缓抬起头，平静的眸子扫视着下方的人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