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。
黑塔蒂斯从未想过眼前这个毫不起眼的人类,竟然与异种是……这种关系。
实在太过有违伦理。
怪不得,一开始就觉得她熟悉。
听到身后藤蔓缠绕的动静,黑塔蒂斯转身看向玫瑰,“它活不久了。”
楼清衣顺着黑塔蒂斯的视线看向那个被称为玫瑰的藤蔓少女,它被遮着面容,视线停留在黑塔蒂斯身上。它身后的一些藤条已经枯萎,干瘪瘪的垂在那里。
“杀戮总是使人疯狂,杀的人越多,人就有多扭曲。这里是我唯一得到慰藉的地方。”
“只是,它活不久了。”
楼清衣对这藤蔓也稍放松了点敌意,打量着这庞大的藤蔓,问道:“这里,怎么会有这个?”
黑塔蒂斯:“之前调查过,中塔上有一处生物秘密实验,但什么都没有调查出,甚至他们的研究方向都不知道。只有玫瑰是从他们废旧销毁池里偷偷捡来的。”
“它不会说话,只是很懂人类情感,它知道你不高兴,便会像这样。”
只见黑塔蒂斯面前,那个藤蔓上结出一朵小白花,像是在哄黑塔蒂斯开心一样。
黑塔蒂斯欣慰的笑了笑,用手指背碰了碰小花,“你来找我,只是为了找我?”
楼清衣顿了一会儿,默默答道:“是。”
黑塔蒂斯听到答案,并未回头,看向与它相望的玫瑰,“那你找到了,我很好。”
“……那就好……”
说完这句话,停顿了几秒,楼清衣往后退了一步,转身往回走。
黑塔蒂斯现在很好,不是以前可怜兮兮的小斯塔卡,已经不需要人保护啦,它长大了,是祈澜竹把它养的很好,能独当一面了。
而这世上她的伴侣也只能有一个,就是斯塔卡。
黑塔蒂斯失忆,祈澜竹的失踪,恐怕还要往深了调查,尤其那个埃梅内希尔。
楼清衣身后,整个藤条上开满了朵朵白色小花,像一桩奢华的盛宴,黑塔蒂斯伏在上面,闭上了眼睛。
一枝藤条轻轻戳了下黑塔蒂斯的脸,黑塔蒂斯睁开眼睛。
玫瑰正立在黑塔蒂斯面前,歪头看着它。
静了几秒,黑塔蒂斯说道:“你在问我为什么难过?”
黑塔蒂斯笑道:“我怎么会难过。我也不知道为什么……”
感觉脸上一阵痒意,黑塔蒂斯抹了把脸,手上湿漉漉的,好奇怪,为什么。
玫瑰微微一笑,抚去黑塔蒂斯脸上的泪痕,它捧起黑塔蒂斯的脸,以人类的样子,轻轻碰了下黑塔蒂斯的嘴唇。
黑塔蒂斯惊愕地看着玫瑰。
只见玫瑰脸上那银质黑红线面具掉落,映入眼帘的正是刚刚离去——楼清衣的面容!
而楼清衣的思绪也很乱,走了一半,才想起来个事,是不是少了个人?
正当要返回接那个小孩时,周围隐秘的藤蔓中,走出数十个武装人员,为首者赫然是亓大人。
“带走。”
楼清衣见来者不善,“理由?”
亓大人的权杖直指楼清衣,厉声道:“私闯禁地。”
亓大人身后的士兵持枪上前,红点全部指向楼清衣,楼清衣手中凝出紫电的晖光。
亓大人眼神中有些震惊:“异能者!”
楼清衣冷凝的脸上映着紫色的光亮,“我本就不属于你们中塔,怎么总想捆绑我呢?亓大人。”
亓大人摆摆手,身后的子弹颗颗发射了过来。
楼清衣用紫电做防护,把子弹抽打在地上,但这样强度太大了,要是有之前的防御异能也不会如此被动。
楼清衣边防御,边往回跑。
他们总不能在黑塔蒂斯地界撒野,黑塔蒂斯那人保护那个藤蔓女孩保护的紧,不扒了你们的皮才怪!
楼清衣快速朝着黑塔蒂斯所在地跑去。
“黑塔蒂斯!有人要毁了这里!”
等楼清衣跑到尽头时,只见黑塔蒂斯坐在台阶上,手里拿着一个黑红线花纹的面具,怔怔地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而玫瑰不知是不是睡了过去,它嵌在后面众多藤蔓中,闭上了眼睛。
黑塔蒂斯似回过神来,抬头看向楼清衣,眼神幽邃,望过来的时候,如寒潭水般冒着丝丝凉意。
黑塔蒂斯穿戴整洁,蓦地站起身,脑海中迅速整理出思路。
眼前这个女人被人做了局,中塔上有人利用她制造出更多的“楼清衣”,包括玫瑰这个失败品。
她既是陆地上来的,那,她便是真的,中塔上有人在找她,她如今算是自投罗网?
找她做什么,她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。
除此之外,它失忆了。在失忆前,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,那些片段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?
不等黑塔蒂斯再细想,亓大人带着士兵走了过来,一瞬间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。
楼清衣看着这境地,一边是捉摸不透、阴晴不定的黑塔蒂斯,一边是来势汹汹、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亓大人。
真是,好久没遇到这场面了。
即便已经确定黑塔蒂斯就是小斯塔卡,但看样子黑塔蒂斯还没有恢复记忆,立场不明。
至于亓大人……
楼清衣脑子快速转动,想着脱身之法。
大不了她炸了这里,鱼死网破。
“黑塔蒂斯,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
亓大人料定楼清衣跑不了,便手操胜券,把视线放在了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黑塔蒂斯身上。
黑塔蒂斯又恢复了一副游刃有余的状态,温柔无害的面容看向亓大人,“啊,我倒要问问你了,亓大人,这么晚了,在这里大张旗鼓的做什么?”
“自然是捉拿违禁之人。”
“好,甚好,亓大人如此尽职尽责,是中塔之幸。”
亓大人脸色有些难看,“黑塔蒂斯,大可不必如此阴阳怪气。”
黑塔蒂斯哈哈笑了起来,“这里虽是禁地,可也只是我的禁地,犯不着亓大人来操心。”
亓大人的权杖往地上重重一敲,沉声道:“你什么意思?”
黑塔蒂斯侧头看向楼清衣,朝她伸出手,“来,过来。”
楼清衣触及黑塔蒂斯的眼睛,便知道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
她轻轻一笑,顺从地走了过去,果然,即便是失忆了,小斯塔卡还是挺聪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