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，典狱长大人！”
詹米森第一个反应过来。
他扔掉手里的操控杆，双眼放光，带着一群囚犯疯了一样冲下城墙，扑向那片由尸骸与钢铁交织成的“宝库”。
胜利的喧嚣，直到此刻才被真正引爆。
“赢了！我们赢了！！”
“哈哈哈！星辉家族的杂种！来啊！有种再来啊！”
“典狱长大人万岁！！”
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炸开。
每一个狱卒，脸上都挂着劫后余生的狂喜，以及对城墙上那个神魔般身影的极致崇拜。
他们亲眼见证了一场不可能的奇迹！
一座被遗忘的边境监狱，全歼了王国最精锐的魔武混合部队！
而另一边，被严加看管在独立石屋内的米拉小队，听着外面那震耳欲聋的庆典，每个人的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。
希望，被碾碎了。
连一丝灰烬都没剩下。
他们曾寄望于星辉家族的雷霆一击，能砸开这座牢笼，带他们重获自由。
现实却给了他们一记最响亮的耳光。
那个年轻的典狱长，将王国的精锐像碾死一群虫子般轻易抹除。
“我们……短时间内是走不了了。”
一名佣兵靠着墙壁滑坐下去，声音干涩沙哑。
米拉紧闭着双眼，冰冷的石墙冻得她骨头发疼。
可她脑海里，却全是那钢铁风暴席卷战场的画面。
那不是战争。
那是屠宰。
或许……继续留在这里，为那个魔鬼一样的男人干活，才是唯一的活路。
反抗？
这个念头，已然彻底冰封。
……
战场之上，一场狂热的“拾荒”正在进行。
“我的妈呀！附魔的骑士重铠！连个划痕都没有！”
“这边！快看！二阶法师的法杖！上面还镶着一整块风系魔晶！”
“发财了！我们他妈的发财了！”
詹米森像一只掉进米仓的老鼠，指挥着手下，兴奋地从一具具尸体上剥下装备。
精工打造的骑士剑、镌刻着守护符文的塔盾、做工精良的复合弓……
这些在外界任何一件都价值不菲的军用物资，此刻却像垃圾一样被随意堆在雪地上。
最让人眼红的，是那几大袋被完整缴获的魔法材料。
用于布设法阵的魔力粉尘、备用的各系魔晶石，甚至还有几卷封装完好的珍贵魔法卷轴。
对一穷二白的冰封监狱而言，这是一笔能让任何人疯狂的横财。
詹米森颤抖着手，抚摸着一柄冰冷的骑士长剑，感受着剑身上尚未完全消散的斗气余韵，激动得浑身哆嗦。
有了这些！
典狱长大人一定能制造出更多、更可怕的杀戮机器！
清点很快完成。
战果被迅速呈报到诺兰面前。
击毙星辉家族士兵及佣兵，共计六十三人。
重伤俘虏三十七人。
其中包括，四阶大魔法师凯尔·星辉，四阶骑士长加里克，十二名重甲骑士，以及五名中低阶法师。
诺兰只是平静地听完汇报，脸上没有一丝波澜。
仿佛这一切，不过是图纸上的数字变成了现实。
很快，两名特殊的俘虏被押解到他面前。
加里克和凯尔尔。
骑士长加里克浑身浴血，被手臂粗的锁链捆着，却依旧挺直了脊梁，一双喷火的眼睛死死剜着诺兰。
那眼神里，是烧成灰烬也无法磨灭的仇恨。
而他身旁的天才法师凯尔，则完全是另一副模样。
他脸色灰败，眼神空洞，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，被狱卒轻轻一推，便踉跄着跪倒在雪地里。
他无法接受。
他无法接受自己的失败，更无法接受这种被当成孩童般戏耍，被彻底碾碎尊严的败法。
他引以为傲的魔法天赋，在那些钢铁巨兽面前，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。
诺兰的目光从两人身上一扫而过，毫无停留。
他对欣赏失败者的表情没有半点兴趣。
在他眼中，这两人已经从“敌人”，转化成了“资产”。
“给他们戴上诅咒项圈。”
诺兰冷漠地开口。
“关进特等牢房，派专人看管。”
“是，大人！”
狱卒立刻上前，拿出两个闪烁着微光的金属项圈，粗暴地扣在了两人的脖子上。
“卑贱的魔族！你们会遭到报应的！星辉家族的怒火，必将把这里夷为平地！！”
加里克发出野兽般的咆哮，奋力挣扎。
项圈上的符文骤然一亮，一股撕裂神经的剧痛贯穿全身，他闷哼一声，瞬间脱力。
诺兰对他的威胁置若罔闻。
他转身，重新走上那布满弹坑与血迹的城墙。
喧嚣的战场逐渐平息，囚犯们押解着俘虏，搬运着战利品，有序地返回监狱。
很快，高耸的城墙之上，便只剩下诺兰和艾琉。
晚风吹过，卷起愈发浓重的血腥味，也吹动了艾琉那头醒目的紫色长发。
世界安静下来。
艾琉没有看下方的修罗场，他的指尖轻轻滑过身边一座城防弩冰冷的金属外壳，感受着那上面残留的硝烟与杀戮的余温。
“典狱长。”
“你让我欣赏到了一场……远超预期的表演。”
诺兰心中毫无波澜。
他知道，当自己按下发射钮的那一刻，这个问题就必然会出现。
隐瞒，已经没有意义了。
诺兰转过身，迎上艾琉那双深邃得如同漩涡的紫罗兰色眼眸。
“艾琉大人。”
他的声音平静而有力。
“您所看到的，是‘未来’。”
“一种全新的，属于凡人的力量。”
艾琉闻言，嘴角勾起一抹妖异的弧度，轻轻摇了摇头。
“未来？不，这个答案太笼统，也太傲慢了，典狱长。”
他缓步走到诺兰面前，两人的距离不足一米。
血腥的风中，似乎都染上了他身上那若有若无的魅惑香气。
“我对所谓的‘未来’不感兴趣。”
“我感兴趣的是，这些武器，究竟源自何处。”
他顿了顿，继续开口。
“还有……你最后使用的那种力量。”
“那种直接攻击精神，污染意志的魔法……可跟你资料上的魔力低微不符啊。”
艾琉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，也愈发危险。
他伸出一根手指，指尖几乎要触碰到诺兰的胸口。
“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