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色轿车刚驶到红星大队村口的老槐树下,就被个背着帆布包、扎着麻花辫的姑娘拦在了路中间。姑娘穿着洗得发白的知青服,裤脚沾着泥土,脸颊被风吹得通红,见车子停下,连忙从包里掏出个用红布裹着的东西,对着车窗里的陈默喊:“请问是陈建国师傅的儿子陈默吗?我是黎小曼,从京都来插队的,我爹和你爹当年定过娃娃亲!”
陈默猛地刹车,后座的齐修远瞬间攥紧了折扇,顾婉秋则下意识看向陈默,眼里满是惊讶。车窗外,黎小曼已经跑了过来,小心翼翼展开红布——里面是个巴掌大的老墨斗,斗身上刻着极小的“陈黎合制”四字,墨线轴上还缠着半段褪色的红绳。“这是你爹当年亲手做的墨斗,我爹说定亲那天,他和你爹各执一半,这是陈家的那半。”黎小曼指着墨斗底部的裂痕,“这里是你爹年轻时刨木料不小心砸到的,我爹的那半墨斗上有对应的缺口。”
陈默推开车门下车,激活“木语”技能扫过墨斗——木料是几十年的老黄杨,斗身的刻痕确实是父亲早年的手法,那道裂痕边缘的包浆自然,绝非近期伪造。更让他心惊的是,墨线轴里藏着半张泛黄的纸条,“木语”技能读取到的字迹正是父亲的:“黎家贤女,与吾儿默,以墨为证,待成年后再议。”落款日期是二十年前,恰是父亲和苏老刚开始合作“双锁乾坤榫”的年份。
“我爹去年去世前,才把这事告诉我。”黎小曼的声音带着哭腔,从帆布包掏出张旧照片,“这是你爹和我爹年轻时的合影,他们在京都同个木工坊当学徒,后来你家回了乡下,就断了联系。我这次来插队,一是响应号召,二是想找你确认这事,也把墨斗还给陈家。”照片上的两个年轻男人并肩站在木工坊前,手里都举着同款墨斗,背景里的榫卯摆件,和陈父笔记里的草图一模一样。
顾婉秋也下了车,接过照片仔细端详,抬头时眼神里带着几分复杂:“苏外公的手稿里提过,陈叔年轻时在京都有个‘黎姓师兄’,说那人后来进了国营木工厂,负责古家具修复。”齐修远这时也走了过来,目光落在墨斗的“陈黎合制”刻字上,若有所思:“这刻字风格,和齐家守道派的标记有点像——黎家当年是不是也和齐家有过工艺合作?”
黎小曼听到“齐家”二字,眼神明显闪烁了一下,随即摇头:“我不清楚,我爹很少提京都的事,只说当年有个‘齐姓同行’搅黄了他和你爹合作修复古家具的生意。”这话让陈默心头一动——父亲笔记里确实写过“京都齐某阻扰古家具修复”,当时他以为是齐建业,现在看来,黎家的往事和齐家的纠葛,或许比他想的更复杂。
“我们正要去京都处理点事,你刚到大队没地方落脚,不如先跟我们去京都,等事情办完再送你回来?”陈默突然开口,他注意到黎小曼帆布包的侧袋里,露出半块刻着“万字锁”残纹的木片,和之前教具上的刻痕同源。黎小曼愣了愣,随即点头:“好!我爹的遗物里有本木工笔记,里面提过‘双锁乾坤榫’,说不定能帮上你们!”
车子重新启动时,黎小曼坐在副驾驶座上,翻看着陈父的旧笔记,突然指着其中一页说:“这页的‘回纹锁改良思路’,是我爹当年提的!他说你爹总执着于‘刚性拼接’,其实用‘柔性木楔’更稳固。”陈默凑过去一看,那页笔记的空白处,果然有行极浅的批注,字迹与黎父照片背后的签名完全一致。
齐修远这时突然开口:“京都国营木工厂的老厂长也姓黎,十年前因‘私藏古家具构件’被调查,后来病逝了——是不是你父亲?”黎小曼的身体猛地一僵,手里的笔记掉在腿上:“是我爹。他说当年被人诬陷,那些构件其实是要交给你爹和苏老保管的,怕被‘齐姓之人’偷走。”
陈默的心里瞬间掀起惊涛骇浪:黎家不仅和陈家有娃娃亲,还和父亲、苏老的技艺传承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,甚至可能握有当年被齐建业夺走的古家具构件线索。他看向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,手里摩挲着那半块令牌,突然明白黎小曼的出现绝非偶然——这场围绕“匠魂”的博弈,又多了一条被遗忘的线索,而这条线索,或许能串联起齐家、陈家、黎家三代人的恩怨。
系统提示音悄然响起:
【叮!关键人物黎小曼登场,触发隐藏支线“墨斗为证”!】
【当前线索:黎父与陈父的学徒情谊、被诬陷的古家具构件、与齐家的旧怨、娃娃亲的真相(待解锁)】
车子逐渐驶离红星大队的地界,黎小曼还在低头翻看笔记,顾婉秋悄悄碰了碰陈默的胳膊,压低声音:“不管娃娃亲是真是假,她手里的线索,对我们找‘记忆榫卯’肯定有用。”陈默点头,目光落在黎小曼腿上的笔记上——他知道,京都之行不仅要面对齐家的内斗,还要揭开这桩横跨二十年的娃娃亲背后,藏着的与技艺传承相关的秘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