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九章 云端初现
木工房的八仙桌上,非遗申报材料堆得整整齐齐,顾婉秋正用毛笔誊写最后的技艺说明,笔尖划过宣纸时,特意将“双锁乾坤榫”的改良细节加粗——那是区分陈家手艺与普通榫卯的关键,也是提防王副站长暗中使绊的“护身符”。陈默坐在对面,将系统奖励的王副站长违规证据链按时间排序,最末一张泛黄的单据让他皱眉:“这张十年前的木料调拨单,签字人不是王副站长,是个代号‘七’的人。”
话音刚落,他的脑海里突然响起系统急促的提示音,与以往的平稳不同,这次带着明显的警示意味:
【叮!检测到宿主接触核心线索,触发“云端”系列提示!】
【关键信息:王副站长仅为台前执行者,其背后存在层级更高的操控者,江湖尊称“七爷”,真实身份隐于省级技艺相关体系中,地位尊崇到可影响地区非遗评审!此人与当年陈建国、苏景堂突然中断合作、珍贵图谱险些失窃直接相关!】
【线索补充:七爷擅长以“扶持基层技艺传承”为幌子,渗透地方技艺资源,表面是推动传统工艺发展的“老领导”,实则暗中筛选稀缺技艺、掌控核心图谱,当年多地珍贵木料走私案、老木匠技艺资料失窃案均有其势力影子,且行事极为隐蔽,极少亲自出面!】
【临时任务:接触并甄别“七爷”身份,获取其操控王副站长的直接证据。任务提示:对方已通过非遗申报渠道获知“双锁乾坤榫”现世,近期将主动接触!】
陈默指尖一顿,刚要和顾婉秋说明,院门口就传来公社干部拘谨的招呼声:“陈默同志,这两位是省里传统技艺协会的特派员,说是受一位‘老领导’嘱托,专程来考察你的榫卯成品和申报材料。”顾婉秋握着毛笔的手猛地收紧,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小团——对方没提“老领导”姓名,却偏偏在他们发现“七”字单据的时刻到访,时机蹊跷得过分,分明是冲着线索来的。
领头的特派员穿着藏青色中山装,袖口别着枚不起眼的银质木形徽章,掏出一本烫金证件晃了晃,证件上仅有“省技协特派员”字样,没有照片和全名。他目光不看众人,径直落在展架上的“双锁乾坤榫”上,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权威:“陈建国之子陈默?我们受‘七爷’所托而来。他让我们带句话——35度斜切的回纹锁,比你爹当年和苏景堂试做的版本,多了三分韧劲。”话音未落,他从公文包取出一枚素银戒指放在桌上,戒指内侧刻着极小的“木”字纹,与陈默父亲笔记里的神秘标记分毫不差。
“七爷?”陈默心脏骤然缩紧,系统提示的身影瞬间与戒指、精准评价重合。他不动声色地挡在顾婉秋身前,指尖悄悄按住桌上的“七”字单据:“从未听过这个称呼,我爹也没跟我提过相关前辈。”特派员冷笑一声,伸手触碰成品的动作精准得惊人,指腹恰好落在回纹锁核心受力点:“七爷不需要旁人知晓姓名。他还让我们问你,老枣木的天然水波纹,是不是刚好绕卯眼走了一圈,形成天然锁芯纹路?”这句话如惊雷炸响——这是他和顾婉秋昨天才发现的“天工配”细节,除两人外绝无第三人知晓。
顾婉秋悄悄摸出口袋里的苏景堂手稿复印件,指尖在“齐某介入,暂停合作”的批注上攥出褶皱。她上前半步,刻意露出指间的刻刀老茧:“这是我和陈师傅的改良,苏外公只提过当年有位‘齐姓人士’劝他们停手。”特派员转头看向她,目光在她手腕的旧刻痕上停留半秒——那是她幼时模仿苏景堂刻木留下的痕迹,唯有亲近之人见过。“七爷说,景堂兄的外孙女,连握刻刀的手势都和他年轻时一模一样。”他掏出一块绣着云纹的手帕放在桌上,“这是七爷的信物,三日后省里有传统技艺座谈会,持此物可入内,他会在会场‘云端阁’见你——不过你见不到他本人,只会收到他的话。”
谈话间,另一位特派员的目光始终锁定桌上的证据链,在“七”字单据上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。陈默故意将申报材料往单据上盖,特派员却突然开口:“王副站长最近在林场闹了笑话,跑去要老枣木边角料。”他顿了顿,语气带着明显暗示,“七爷让我们转告你,那小子只是个跑腿的,当年办事就毛手毛脚,真要是坏了非遗申报的事,他自会处理。”这话看似敲打王副站长,实则亮明身份——王副站长不过是他摆上台面的棋子,他才是真正的幕后掌控者。
“多谢提醒,王副站长也是关心非遗进度。”陈默激活“榫卯鉴伪”技能,目光落在素银戒指上——戒指边缘有常年摩挲的细微磨损,与父亲笔记里“齐氏印记持有者常盘玩信物”的记载完全吻合。他故意拿起手帕:“这云纹少了一笔弯钩,是绣错了?”特派员脸色微变,立刻将手帕收回:“七爷的东西,轮不到旁人置喙。”这下意识的维护,更坐实了手帕的专属属性,也印证了其与七爷的紧密关联。
顾婉秋适时端来两杯热茶:“两位特派员尝尝咱大队的炒青,耐泡解渴。”茶碗递过去时,她余光瞥见特派员公文包的夹层,露出半张印有“云端阁”字样的纸条——那是座谈会会场的专属标识,寻常人绝难拿到。特派员接过茶碗,浅抿一口便放下:“申报材料我们看过了,符合要求。七爷的话带到了,三日后续会有期。”全程没有多余寒暄,言行间都透着“只传信、不交涉”的谨慎。
特派员临走前留下一个烫金信封:“座谈会地址和凭证都在里面,七爷不喜欢迟到。”两人看着他们的黑色轿车消失在村口,车窗始终贴着深色车膜,从头到尾没透露半点七爷的具体信息。直到车影彻底不见,顾婉秋才敢拿出手稿,声音发颤:“外祖父说,当年和他接洽的人,只敢提‘七爷’二字,从没见过本人!这手帕云纹、戒指印记,和他记载的‘齐氏势力标识’完全一致!连我们刚发现的木纹秘密都知道,他就像躲在暗处盯着我们的眼睛!”
陈默刚要开口,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:
【叮!确认关键人物“七爷”(齐万山)关联身份!其公开身份为省轻工局退休副局长,一生从未公开参与传统技艺活动,却通过三代代理人操控多地技艺资源走私,是王副站长背后真正的操控者!】
【主线任务“匠魂传承”更新:在省级座谈会上揭露齐万山阴谋,夺回被其侵占的陈家、苏家技艺资料!】
【解锁新技能:“人心洞察”(可识别目标人物言语真假,对“七爷”势力成员效果翻倍)!】
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,木工房的“双锁乾坤榫”在余晖中泛着冷光。陈默捏着那枚素银戒指,指尖能感受到常年摩挲的温度——这是七爷唯一的“痕迹”,却藏着翻覆两代人的阴谋。他知道,特派员的考察不是赏识,是隔空试探;座谈会的邀请不是机遇,是幕后之人终于愿意掀开一条缝隙。当年父亲和苏景堂不敢触碰的“云端”,如今正以这种隐秘的方式浮现轮廓,而他们要面对的,是一个从未露面、却早已将一切尽收眼底的对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