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刚蒙蒙亮，就被村里的公鸡吵醒了。
陈风翻了个身，睁开眼。
手机放在枕头边，屏幕还黑着。
他伸手摸过手机，按亮屏幕。
六点半。
昨天下午接到市场管理处的电话，让今天上午去抽签选摊位。
陈风坐起身，伸了个懒腰。
骨节发出轻微的响声。
“醒了？”
门外传来母亲的声音。
“嗯，醒了。”陈风应道，掀开被子下床。
“早饭快好了，洗漱完就能吃。”母亲说。
“知道了。”
陈风走到窗边，推开窗户。
一股带着咸味的海风灌了进来，吹在脸上，有点凉。
“今天天气不错。”陈风心里想着。
洗漱完毕，陈风走进堂屋。
父亲已经坐在桌边，手里拿着旱烟杆，慢慢抽着。
小雪也醒了，正坐在小板凳上，摆弄着桌上的一个贝壳。
“哥，今天真的要去抽签吗？”小雪抬起头，眼睛亮晶晶的。
“嗯。”陈风点点头，走到桌边坐下，“抽个好位置，以后就能卖我们家的海鲜了。”
“那我也要去！”小雪立刻说，“老师说我手气好，上次班级抽奖，我抽到了最大的那个娃娃。”
“你昨天不是说今天要跟同学去玩吗？”母亲端着粥从厨房出来，听到小雪的话，问道。
“回来再玩也不迟啊。”小雪立刻摇头，“抽签更重要！我要帮哥哥抽个最好的摊位！”
母亲笑了笑，把粥碗放在桌上。
“行，带你去。”
早饭很简单，白粥，咸菜，还有几个馒头。
一家人吃得很快。
“东西都准备好了？”父亲放下碗筷，问陈风。
“准备好了，身份证复印件，还有之前填的申请表。”陈风回答。
“知道了。”陈风一边把三轮车推出来一边说。
父亲和小雪也坐上了车斗。
母亲站在门口，又叮嘱了几句。
三轮车缓缓驶出院子，朝着镇上的方向开去。
海风吹过，带着草木的清香。
“哥，我们什么时候能到啊？”小雪坐在帆布上，晃着腿。
“快了，十几分钟就到。”陈风回头看了她一眼。
“那个水产市场大不大？”
“挺大的，听说是镇上专门规划的。”
“比镇上的菜市场还大吗？”
“应该是吧。”
父亲坐在一旁，看着前方，没说话，只是偶尔咳嗽两声。
很快，就到了镇上。
路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。
有骑着自行车上班的，有挑着担子卖菜的，还有一些早起锻炼的老人。
三轮车穿过几条街道，来到了镇子东边的新开发区。
远远地，就能看到一片新建的建筑群。
那就是新的水产市场。
市场的主体是一个巨大的钢结构大棚，外面刷着白色的涂料，在阳光下很显眼。
市场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。
“人还真不少。”陈风把三轮车停在路边，熄了火。
“都是来抽签的？”父亲从车斗上跳下来，看着排队的人群。
小雪也跟着跳下来，好奇地打量着周围。
“哥，我们快去排队吧！”她拉着陈风的手，就要往队伍那边跑。
“别急，先看看。”陈风拉住她。
队伍从市场大门一直排到了路边，大概有几十个人。
大多是像陈风这样的年轻人，也有一些年纪大的渔民。
大家都在低声交谈着。
“听说这次摊位位置好坏差别挺大的。”
“是啊，靠近门口的肯定好，人流量大。”
“就看运气了，抽签这东西，说不准。”
“我想要个靠窗的，能看到外面，亮堂。”
陈风带着父亲和小雪，走到队伍的末尾排好。
“爸，你和小雪在这里等着，我去旁边看看。”陈风说。
“嗯，去吧，小心点。”父亲点点头。
陈风挤到前面一点，想看看里面的情况。
市场大门敞开着，里面是一个宽敞的大厅。
大厅中间摆着几张桌子，应该是工作人员的位置。
墙上挂着一个巨大的平面图，上面用红色的线条划分出一个个小格子，每个格子里都写着数字。
那应该就是摊位的分布图。
不少人正围着平面图看。
陈风踮起脚尖，也看了一眼。
摊位编号从1到100多。
“希望能抽到个好号。”陈风心里嘀咕了一句。
他没在前面多待，回到了队伍末尾。
“哥，里面怎么样？”小雪问道。
“人挺多的，还有摊位的分布图。”陈风说。
“我们能抽到最好的那个吗？”
“不知道，看你的手气了。”陈风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。
“肯定能！”小雪挺了挺小胸脯，一脸自信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。
太阳渐渐升高，温度也开始上升。
排队的人越来越多，队伍又往后延长了不少。
大家的话题也越来越多。
“听说这次摊位费不贵，一年才几千块。”
“真的假的？这么便宜？”
“是啊，主要是为了扶持我们本地渔民，不然哪有这么好的事。”
“那挺好，压力小多了。”
“就是申请太难了，我托了好几个人才拿到名额。”
父亲偶尔会插上一两句，大多时候是在听。
小雪一开始还很兴奋，到处张望。
后来等得久了，就有些不耐烦了，开始在队伍旁边跑来跑去。
“小雪，别跑远了。”陈风喊道。
“知道啦！”小雪应了一声，又跑了回来，蹲在地上玩石子。
大概等了半个多小时。
队伍终于开始往前移动了。
“动了动了！”有人喊道。
大家都精神一振。
陈风也把小雪拉了起来，让她站在自己身边。
队伍一点点往前挪。
快到门口的时候，能看到里面的工作人员了。
有穿着制服的市场管理人员，还有几个负责维持秩序的。
“下一个，15号。”一个工作人员拿着喇叭喊道。
轮到陈风他们的时候，已经快九点了。
“姓名？”工作人员看着登记表，抬头问陈风。
“陈风。”
“身份证复印件和申请表给我。”
陈风把准备好的材料递了过去。
工作人员核对了一下，然后在表格上打了个勾。
“好了，进去吧，抽签处在里面左手边。”
“谢谢。”
陈风带着父亲和小雪走进市场大厅。
大厅里很宽敞，光线充足。
不少人已经抽完签，正围在摊位分布图前讨论着。
“爸，小雪，我们去那边。”陈风指着左手边。
抽签处是一个临时搭起的台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