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月白被她骂得脸色煞白,嘴唇直哆嗦:师妹...天地良心!我要是知道他们是这种来历,打死我也不敢接这活啊!那事主跟我说的含含糊糊,所以我才来亲自问问的,我真不知道...
他急得直跺脚,水泥地上扬起一阵灰尘:我要是早知道这是日本鬼子的种,别说十万,就是给我一百万我也不能干这缺德事啊!
陈白露死死盯着他,见他急得额头青筋都暴起来了,确实不像在说谎,这才稍稍缓了语气,但声音依旧冷得像冰:以后接活前先把人家底细摸清楚!这种沾着血债的钱,你也敢挣?就不怕遭报应?
是是是,师妹教训的是...沈月白连连点头,后背都湿透了。
顾清宴默默上前,轻轻拍了拍陈白露的肩膀:好了,沈师兄也不是有意的。既然事情说开了,就别气了。
沈月白耷拉着脑袋跟在后面,心里懊恼得要命。他暗下决心,往后接活不仅要问清楚来龙去脉,还得把对方祖宗三代都查个明白。
一路上,他亦步亦趋地跟在陈白露身后,陪着小心:师妹,这次真是我对不住你。我跟你保证,往后一定把规矩立起来,接活前不光要问清楚,还要查验身份证明。要是再犯这种糊涂,我沈月白就不配做你师兄!
陈白露叹了口气,语气缓和了些:这本就是你该做的。你想想,这次要不是我及时赶到,你为了那点钱把命搭进去,值当吗?就算真帮那人解了咒,这血海深仇的因果,你背得起吗?
三人说着已走到小区门口。见他们要打车,沈月白赶紧拦住:别打车了,我开车送你们!我这车就停在前面。
我们去高铁站。陈白露说。
这都中午了,一起吃个饭吧?沈月白搓着手,满脸愧疚,你们大老远跑来救我,连顿饭都不吃就走,我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...
你都三天没回家了,嫂子该担心了。陈白露摇摇头,吃饭的事改天再说。
沈月白执意要送:师妹你要是不让我送,就是还在生我的气。
陈白露无奈地叹了口气:我没生气,就是要把道理跟你说透。
我真的知错了。沈月白诚恳地说,以后一定谨慎。
见他把话说到这个份上,陈白露这才点头:那送我们去高铁站吧。
去停车场的路上,沈月白脚步还有些虚浮,时不时要扶一下旁边的树。陈白露见状,语气终于软了下来:回去好好休息几天,你这脸色太差了。
到了车前,沈月白掏出车钥匙,手却抖得厉害,试了几次都没能解锁。顾清宴接过钥匙:我来开吧,你坐副驾。
去高铁站的路上,沈月白一直蔫蔫地靠在车窗上。直到快到高铁站时,他才突然坐直身子,转头对后座的陈白露正色道:师妹,还有件要紧事。你之前让我查的那个邪修,最近有了些眉目。
陈白露立即警觉起来:怎么说?
我查到开逆时针密室的那伙人,在邻省也用同样的手法害死过三个人。不过这伙人来头不小,每次出事都花大价钱摆平家属。那个为首的邪修神出鬼没,到现在还没摸清底细。
陈白露眉头紧锁:这事比想象的更复杂,那邪修肯定有背景。你查的时候务必小心,千万别打草惊蛇。
放心吧,我心里有数。沈月白郑重地点点头。
到了高铁站进站口,沈月白执意要送他们到检票口。看着他依然苍白的脸色,陈白露忍不住叮嘱:赶紧回家休息,别让嫂子担心。
知道知道,我这就回。沈月白连连应着,目送他们进了站。
高铁开动后,陈白露拿出手机,看到陆湛发来的消息:下周三S市有个地产峰会后的交流酒会,来了不少开发商。听说其中好几位最近项目不顺,正想找风水师咨询。你要不要一起来?正好给你引荐一下,顺便看看度假村的新设计方案。
陈白露仔细想了想,回复道:我参加合适吗?
再合适不过了。陆湛很快回复,都是业内的人,正好拓展下人脉。有几个老板的项目问题,我觉得很需要你的专业意见。
想到能结识更多有需求的开发商,陈白露欣然答应:好的,到时候见。
她低头专注地回复着消息,不时因陆湛发来的某个项目细节而抿嘴思考。顾清宴在一旁默默观察了她半晌,终于忍不住凑近:什么事这么开心?从上车就一直在聊。
陆湛邀我参加个地产酒会。陈白露头也不抬地说,说有几个开发商的项目需要风水咨询。
顾清宴脸色顿时沉了下来:你怎么还跟他有联系?度假村项目不是早就结束了吗?
我们现在是朋友啊。陈白露终于抬起头,不解地看着他,而且这是个很好的业务机会,有几个开发商正好需要风水顾问。
顾清宴冷哼一声:我是怕你被人骗了。那种场合鱼龙混杂,你一个人去不安全。
陈白露忍不住笑出声:你想多了。就是正常的行业交流,再说我也不是小孩子了。
她低头继续回复消息,没注意到顾清宴若有所思的表情。
陆湛向陈白露要了地址,说要寄正式的邀请函。陈白露没多想,将南山区的住址发了过去。
几天后,快递如期而至。除了那张措辞严谨的邀请函,还有一个包装精美得过分的大礼盒。快递员走后,陈白露解开那个系着银色丝带的礼盒时,不禁怔住——香槟色真丝礼服如水般倾泻而出,意大利手工高跟鞋泛着珍珠光泽,配套的镶钻手包和珍珠首饰在灯下熠熠生辉,晃得她眼花。
她立即拨通陆湛的电话,语气礼貌而坚决:陆总,邀请函我收下了。但这些礼物太贵重,于理不合,我必须退回。
电话那头传来陆湛温和的低笑,仿佛早料到她会如此:白露,你太见外了。这次酒会的赞助商是我好友的品牌,听说我要带一位非常重要的嘉宾,特意准备了全套着装。你要是退回,我反而要欠他一个大人情。
他顿了顿,声音放得更缓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,就当是帮我的忙,好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