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年战乱时候，多少海外的桦夏人，掏空家底捐款捐物，甚至搭上性命也在所不惜。
彭鲲忽然想起穿越前听过的一件事。
有个桦夏的物理神童，年纪轻轻就入了大米国籍，结果被国内骂得狗血淋头，整整骂了十几年。
那孩子压根没回应，拿了国籍后，反而能接触到更高密级的研究项目。
十多年过去，他五十多了，突然回国，兜里揣着在那边攒了半辈子的技术和经验，全扔给了祖国。”
当然啦，梵丽未必会再改回桦夏籍。
但这本就是个人的自由，她有权利决定自个儿的路怎么走。
彭鲲评价她，是撇开这些外头的事，单论她作为一个艺人的表现。
他总不能因为当年她是因为家里原因才换的旧家坡籍，就另眼相待吧？那不就违背了艺考一开始讲究的公平和公正了吗？
“我居然拿了S级评价？”
梵丽呆在原地，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。
说实话，她压根儿就没敢想这事儿能成。
她演过不少好片子，全球影迷提她名字都得抖三抖，可她心里明镜儿似的——自己是旧家坡国籍啊。
彭鲲这个人，骨子里那股子家国情怀，谁不知道？她加入旧家坡，说白了，是为了孩子上学、为了老伴儿安顿，电影事业？那都是顺带的。
这些年，网上骂她“忘本”“卖国”的帖子，她翻都懒得翻。嘴长在别人脸上，解释啥？越解释越显得心虚。
“可是……”
她摇摇头，把那念头压下去。
目光落在桌上——一边是丹顶鹤奖评审团副团长的任命书，一边是刚寄到手里的S级评价证书。
她没说话，可手机已经炸了。
热搜第一条，直接冲上第一：“梵丽获S级评价！”
评论区瞬间分成两派。
一拨人冷笑：“旧家坡人拿咱们最高荣誉？开什么玩笑！”
“都去国外享福了，还回来捞好处？真当桦夏是收容所？”
“彭神脑子进水了吧？给她S级？我看该把她从评审团踢出去！”
另一拨人直接翻白眼：“人家爱哪国哪国，你管得着？她嫁人跟老公住哪，关你屁事？”
“人家十五年前就是戛纳评委，后来柏林、威尼斯、东京、金驴奖全请她当主席，咋没见人家嫌她国籍？”
“真论专业，她配不配？你拍过几部电影，敢说她不够格？”
吵得跟菜市场似的，彭鲲终于出面了。
他发了条长文，没飙情绪，就两句话：
“选国籍是人家的权利，支持不支持，也是你的自由。但别忘了，我们都是炎黄后代，心里都装着一片桦夏的天。”
话不多，但字字砸进心里。
网友不吵了。
有人默默点赞，继续追她的新片。
有人删掉购物车，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进她代言的超市。
“对啊，她爱改国籍是她的事，我不买她电影，也是我的自由。”有人截图转发，配文：清醒了。
彭鲲处理完网上的破事，正想松快松快。
天天坐着写方案，腰都快断了，腰椎间盘、颈椎病，全是他这些年的“工龄奖”。
他在艺考中心加了个小屋子，说是健身室，其实也就一张台球桌，外加一小块空地，能伸伸手脚就成。
他推门，门没关严。
透过缝隙，瞧见林华华蹲在地上，背对着他，一动不动。
这怪了。
健身室谁都能来，但林华华从来是溜进来打个盹儿就走，哪见过她蹲那儿当雕塑？
“她摸什么？”彭鲲轻手轻脚走近。
林华华正盯着面前一个礼盒，手都在抖。
盒盖掀开了，里头整整齐齐摆着一整套香奈儿新出的彩妆——粉底、口红、眼影盘，金边包装，贵得能当传家宝。
“这得五六万吧……”她咽了口唾沫，眼都直了。
可她不敢碰。
这不是头一回。
今天一天，她收到了五六个快递，全是匿名寄来的。
施华洛世奇的水晶项链，卡地亚的手表，路易威登的新包，全都是她以前在商场橱窗前瞄一眼都不敢多看的。
现在全摆在眼前，亮闪闪的，像在勾她魂。
可她怕。
怕收了，就得还人情。
怕一收，就脏了手。
正心慌，忽然肩膀被人轻轻一拍。
“啊——！”
林华华吓得差点跳起来，回头一看，魂都吓飞了。
“彭……彭哥？！你啥时候来的？！”
她手忙脚乱想把化妆品往背后塞，可身后就一堵墙，连个垃圾桶都没有。
彭鲲指了指地上，嗓音平静：“这些，你买的？”
他心里也在打鼓：这姑娘工资月头发，月尾吃泡面，能买得起这玩意儿？
“不是不是！彭哥你听我说！我没收礼！我没答应任何人任何事！我发四！”
她脸都白了，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树叶。
这也是她最怕的地方。
这儿是艺考所。
一个掐着所有艺人命脉的地儿，生杀大权，全在人家手里捏着。
林华华太清楚彭鲲最讨厌啥了。
“真不是我找人送的，我连是谁寄的都不知道！”她语无伦次地解释，“本来想退回去，可快递单上连个名字都没有，地址是瞎编的，电话也是空号，我咋还？”
“我又怕你们看了，以为我干了啥见不得人的事……”
她声音越说越小，脚尖都在地上蹭。
“所以你就把那堆东西塞健身室了？”
彭鲲听得直瞪眼。
这脑回路，真没谁了。
健身室？藏东西？你当自己演谍战剧呢？
可他也不是那种一上来就揪人衣领问罪的粗人。
但问题来了——谁闲着没事，给林华华送这些东西？
他皱起眉，脑子里转得飞快。
第一反应：有人想走后门，巴结她？
再一细想，不对劲。
林华华算啥？一个打杂的，连决策权都没有。
别说她了，胖子、罗秦、龚明那帮人，都只是跑腿的。
他们查的艺人资料，最后都得他点头才算数。
行贿哪有不留名的？连个联系方式都不给？
这操作，太奇怪了。
送礼，必有图谋。
“该不会……是有人看上她了吧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