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京城入冬后的第一场雪,比往年来得早些。

陈文强站在新购置的三进大院天井里,看着鹅毛大雪簌簌落下,心头却没有赏雪的闲情。前院隐约传来算盘珠子噼啪作响的声音——那是账房先生在核算十一月的收支——而更远些的偏院里,几个工匠正叮叮当当地改良着第三代煤炉的模具。

“东家,出事了。”

年小刀裹着一身寒气从垂花门外匆匆进来,棉袍下摆沾满了泥雪。这个曾经在街面上讨生活的汉子,如今已是陈家煤炭生意的二把手,脸上早褪去了往日的油滑,只剩下一层被煤灰和风霜磨出的粗粝。

陈文强转过身,心里已猜到了七八分:“是门头沟那边?”

“三个窑口,两个被积雪压塌了支护木。”年小刀喘着粗气,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,“这是王老窑头让人快马送来的信。更麻烦的是,从窑口到官道的那五里山路,昨晚塌方了。”

接过那张浸着汗渍的纸,陈文强借着廊下的灯笼光快速扫视。信上的字歪歪扭扭,却字字惊心:坍塌处三十余丈,三辆运煤车被埋,所幸车夫跳车及时,只伤了一个伙计的腿。但山路被封,窑里已经开采出的二百多吨煤,一块也运不出来了。

“伤者怎么样了?”

“已经请了大夫,腿保得住,但得养三个月。”年小刀压低声音,“东家,这恐怕不是天灾那么简单。”

陈文强眼神一凛。

自从陈家的煤炭生意在平民市场打开局面,传统柴炭商的反弹就没停过。价格战打到第三轮,对方明显有些吃不消了——陈家的蜂窝煤凭着价格和耐烧的优势,已经占下了京城两成半的冬日燃料市场。那些靠山吃山的柴炭商,背后站着的是几代经营的地方势力,手段绝不止明面上的商业竞争。

“你说清楚。”

“塌方的地方,我亲自去看过。”年小刀的眼睛在雪光里闪着寒光,“那一段山路两侧都是硬土坡,按理说不该在这个季节塌。而且塌得整齐,像是……像是有人从上面挖松了土石,等车队经过时推下来的。”

陈文强沉默地捏紧了信纸。

纸边在他指间皱成一团,发出细微的脆响。穿越到这个时代三年有余,他早已不是那个初来乍到、只想着小富即安的现代人。紫檀家具生意让他摸清了京城的奢侈品味,古筝表演和音乐教育打开了文人雅士的圈子,而煤炭——这被称为“黑金”的生意——才是真正触及根本利益的领域。

燃料,在古代社会是冬日生存的命脉。他动的是多少人的饭碗,心里清楚得很。

“东家,还有更蹊跷的。”年小刀凑近半步,“昨天下午,顺天府衙门派了两个差役到咱们铺子里,说是要‘查验煤品是否合乎民用’。查了半天,倒也没挑出毛病,但走的时候撂下一句话——”

他顿了顿,模仿着官差的腔调:“‘生意做得大是好事,可也得讲究个规矩。京城地面上的买卖,从来都是一行有一行的章法。’”

“章法?”陈文强冷笑一声,“是想收保护费的章法,还是让我们主动让出市场的章法?”

“怕是不止。”年小刀摇头,“我托人打听了,那几个最大的柴炭商,上个月集体去拜会了顺天府管市舶的通判。送了什么礼不知道,但听说通判大人收了礼后,说了句‘民生大事,不可轻忽’。”

雪越下越大,廊檐下已经积起了一道白边。陈文强望着漫天飞雪,脑子里飞快地转动。

煤炭生意最大的软肋,就是运输。煤窑在门头沟的山里,要运到京城,得先走五里山路,再上官道,最后进各个城门。山路这一段最容易出事——偏僻、难行,做点什么手脚,完全可以推给天灾或者意外。

“塌方的路段,要清理出来需要多久?”

“王老窑头估算,最快也得七八天。”年小刀苦着脸,“这还得天气转晴。可看这雪势,怕是难。东家,窑里那些煤运不出来还是小事,怕就怕……”

“怕他们还有后手。”陈文强接过话头。

两人正说着,前院传来一阵喧哗。管家福伯小跑着过来,脸上又是喜又是忧:“少爷,王府来人了!”

陈文强和年小刀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。

来的是怡亲王府的一个管事,姓赵,四十来岁,圆脸细眼,看着一团和气,但言谈举止间自有一股王府里历练出来的分寸感。他没有进正厅,只站在前院的廊下说话,身上那件青缎棉袍一尘不染,与陈家院里忙碌的工匠伙计们形成了鲜明对比。

“陈东家,王爷让我来问个话。”赵管事说话慢条斯理,“府上前几日订的那五十个精制煤炉,原说是五日后交货。可这雪下得突然,王爷体恤,说若是运输不便,宽限两日也无妨。”

话说得客气,但陈文强听出了弦外之音——王府的订单,不能耽误。

“请赵管事回禀王爷,五日之期不变,必定准时送到府上。”陈文强拱手道,“劳王爷挂心,实在惭愧。”

赵管事笑了笑,那笑意却未达眼底:“陈东家有把握便好。王爷还让带句话:京城冬长,好用的煤炉是民生所需。但生意做得大了,难免遇到些沟沟坎坎,若是有什么难处……”

他刻意停顿,目光在陈文强脸上停留片刻,才缓缓道:“王爷说,陈家的煤炉确实好用,府上老夫人这几日睡得踏实多了。这样利民的东西,不该被些不相干的事耽搁了。”

话说到这个份上,再明白不过——怡亲王知道了他们遇到的麻烦,并且愿意在某种程度上提供庇护。但这庇护不是白给的,得看陈家自己的本事,也得看他们值不值得王爷开这个口。

送走赵管事,陈文强站在大门外,看着那顶青呢小轿消失在长街尽头,心头五味杂陈。

年小刀凑过来,压低声音:“东家,这可是天大的面子!有王爷这句话,顺天府那边——”

“王爷只是说‘不该被耽搁’,没说会替我们扫清障碍。”陈文强打断他,神色凝重,“这是敲打,也是考验。如果我们连这点麻烦都摆不平,在王爷眼里也就没有继续扶持的价值。”

回到书房,陈文强摊开一张粗糙的京城周边地形图。这是他从一个老行商手里高价买来的,上面用简单的线条勾勒出山川道路。门头沟煤窑的位置被朱砂圈了出来,像一滴血。

“山路被堵,我们就走别的路。”他手指在地图上移动,“小刀,你来看——从煤窑往东三里,是不是有条河谷?”

年小刀凑过去看了半晌,猛地一拍大腿:“是有一条!但那不是路啊,夏天是河,冬天水浅了,可河滩上全是碎石,车根本走不了!”

“走不了车,就走别的。”陈文强眼中闪过一道光,“我记得窑上有十几匹驮马,原本是拉车用的。如果不用车,改用驮马背篓,一趟能运多少?”

“这……”年小刀迅速估算,“一匹驮马能背两百斤左右,十几匹就是两千多斤。可这比车队少太多了!而且河滩难走,马也吃力。”

“总比困死强。”陈文强的手指在河谷线上敲了敲,“你马上回窑上,组织人手做三件事:第一,清理塌方不能停,这是明面上的;第二,秘密开辟河谷运输线,用驮马运煤,白天休息夜间行走,避开耳目;第三,挑二十个可靠的伙计,分成两班,日夜巡逻山路和河谷,发现可疑的人,先记下,别打草惊蛇。”

“夜里运煤?”年小刀倒吸一口凉气,“那河谷没有路,夜里走太危险了!”

“所以才要你亲自去。”陈文强盯着他,“小刀,咱们的生意到了关口。这一关闯过去,京城燃料市场就真正有咱们一席之地了。闯不过去……”

他没说完,但年小刀懂了。

当天夜里,陈文强召集全家开了个紧急会议。偏厅里烧着自家产的蜂窝煤,新式的煤炉设计得巧妙,热量均匀,整个屋子暖烘烘的。但坐在炉边的人,心里都揣着一块冰。

大嫂张氏最先开口,语气里满是担忧:“文强,要不……这煤炭生意咱们收一收?紫檀家具和古筝学堂的进项已经不少了,何必冒这个险?”

“大嫂,不是我们要冒险,是有人不让我们安生。”二弟陈文德如今管着家具工坊,说话比以前硬气了许多,“今天他们能堵咱们的煤道,明天就能找借口查封咱们的铺子。退缩不得!”

三妹陈秀儿安静地坐在一旁绣着帕子,忽然轻声说:“大哥,我今天去学堂时,听几个学生的家长在议论,说顺天府可能要整顿‘来历不明’的燃料商。这话……是不是冲着咱们来的?”

陈文强心里一沉。流言已经传开了,这说明对手不仅在暗处使绊子,还要在明面上败坏他们的名声。

“爹,您怎么看?”他转向一直沉默的陈老爷子。

老爷子抽着旱烟,烟雾在煤炉的热气里袅袅上升。过了好一会儿,他才磕了磕烟锅:“强子,你记不记得,咱家刚做紫檀生意时,也有人使过绊子?”

“记得。西市那几个老字号,联合压价。”

“那时候你怎么做的?”

陈文强想了想:“我让文德做了一批嵌银丝的紫檀首饰盒,不跟他们拼价格,拼手艺和花样。”

“对了。”老爷子点点头,“别人打你的左脸,你别急着把右脸也凑上去。得让他们打不着,或者打着了自己手疼。”

这话点醒了陈文强。

第二天一早,他没有去铺子,而是换上一身半旧的棉袍,带着两个伙计,赶着辆不起眼的驴车出了城。车上是十个最新改良的煤炉,还有五百块精制的蜂窝煤。

他们的目的地是城南的贫民区。

这里住的都是最底层的百姓,冬天对他们而言是一场生死考验。往年这时候,冻死骨的消息已经不时传出。陈文强让人在空地上支起煤炉,生上火,又烧了一大锅热水。

“乡亲们,这是陈家煤铺新出的取暖炉,今天在这儿让大家试试。”他站在一块石头上,声音不大,却足够清晰,“一个铜板不用花,谁家实在冷得受不住了,就来这儿烤烤火,喝口热水。”

起初只有几个胆大的孩子围过来,接着是老人,最后连一些妇人也小心翼翼地走近。煤炉的热力在寒冷的空气中扩散开来,那是一种与柴火不同的、持续而温和的热。

一个裹着破棉袄的老汉颤巍巍地伸出手,在炉子上方烤着,浑浊的眼里泛起泪光:“暖和……真暖和……”

陈文强蹲下身,耐心地教他们怎么换煤,怎么封火过夜。他说的不是生意经,是活命的法子。

消息像长了翅膀,当天下午,城南几乎家家户户都知道了陈家免费教人用煤炉的事。顺天府衙门的差役来转了一圈,看着那些围着煤炉取暖的百姓,什么话也没说,转身走了。

第三天,怡亲王府派人送来一张帖子,不是催货,是请陈文强过府一叙。

与此同时,年小刀从门头沟传回消息:河谷运输线打通了,第一批三十驮煤已经秘密运出山,藏在城外的一处废弃砖窑里。更妙的是,巡逻的伙计抓到了两个在山路附近鬼鬼祟祟的人,从他们身上搜出了柴炭商行的腰牌。

人赃并获。

陈文强看着那张王府的请帖,又看看年小刀送来的密信,嘴角终于浮起一丝笑意。

但他知道,这远不是结束。柴炭商们吃了这个暗亏,绝不会善罢甘休。而王府的青睐,既是护身符,也是催命符——不知有多少双眼睛,此刻正盯着他和怡亲王的关系。

夜幕降临时,陈文强独自站在院中。雪已经停了,一轮冷月挂在天上,照得满院积雪泛着幽幽的蓝光。

前院的账房还在算账,算盘声隐约传来;偏院的工匠叮当声未歇;更远处,京城万家灯火中,有多少人家正在用着陈家的煤炉取暖?

而他手中,那两块从抓到的探子身上搜出的腰牌,冰凉刺骨。腰牌背面,用极小的字刻着一个他从未听过的商号名:

“四海通汇”。

这不像是一个普通柴炭商行的名字。

陈文强抬起头,望向皇城的方向。月光下,那片巍峨的建筑群沉默地矗立着,宛如一头蛰伏的巨兽。

他突然意识到,自己卷入的,可能远不止一场商战。

而这一切,或许才刚刚开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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