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沙的议事殿里,阳光透过雕花的青铜窗棂,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。林舟刚处理完几份关于平潭商船通商的竹简,就听见殿外传来一阵清脆的孩童嬉笑声,夹杂着女子温柔的哄劝。
他放下手中的刻刀,起身往外走,刚到殿门口,就看见一幅让他哭笑不得的画面——阿月正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幼童,那孩子怀里,赫然抱着本该供奉在太庙的黄金权杖。
权杖顶端的黄金面具被孩童抓在手里,左右摇晃着,杖身镶嵌的绿松石随着动作发出细碎的碰撞声,配上孩童咯咯的笑声,竟比宫里乐师演奏的乐曲还要热闹。旁边几个侍女站在一旁,想劝又不敢,脸上满是无奈。
“阿月,你这是……”林舟走上前,指着那根象征古蜀王权的黄金权杖,语气里满是哭笑不得。
阿月转过身,脸上带着几分窘迫,又有些理所当然:“这孩子是渔村里的孤儿,昨日你刚下令在城里建了育婴堂,我便带他来看看。谁知他一进太庙就盯着这权杖不放,哭闹着要抱。”
她说着,轻轻拍了拍怀里的孩子,“这权杖当初你用来镇压地脉、号令各族,如今金沙太平,它也该歇歇了。你看,这重量刚好,摇晃起来还有声响,可不就是个现成的拨浪鼓?”
话音刚落,那孩童像是听懂了一般,举起黄金权杖就往林舟面前送,小嘴里咿咿呀呀地说着什么,眼睛亮晶晶的,满是期待。林舟伸手接过权杖,入手依旧是熟悉的沉甸甸的质感,杖身上雕刻的神鸟纹路在阳光下熠熠生辉,这曾是他征战四方、稳定古蜀的信物,如今却成了孩童手中的玩具。
这时莎娃提着一个锦盒走来,看到这一幕,先是一愣,随即忍不住大笑起来:“林舟,你这权杖要是让异域的国王看到,怕是要惊掉下巴。这可是用纯金打造,镶嵌了上百颗绿松石,价值连城,用来当拨浪鼓,古蜀的奢华,怕是天下独一份了。”
她打开锦盒,里面是几串用南海珍珠串成的手链,“我本想送些玩具给育婴堂的孩子,现在看来,和你这黄金权杖比起来,我的礼物可太普通了。”
林舟把玩着手中的权杖,忽然想起当初在平潭海边,用这权杖搅动海水、击退海怪的场景,再看看眼前孩童纯真的笑脸,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暖意。他将权杖轻轻递回孩童怀里,又顺手取下杖顶端的小黄金铃,系在孩子的手腕上:“既然他喜欢,便让他玩几日。”
“这可是国之重器啊……”一旁的老臣匆匆赶来,看到这一幕,急得直跺脚。
林舟拍了拍老臣的肩膀,笑着说道:“权杖的价值,不在于它有多贵重,而在于它能守护什么。如今它能让孩子开心,能见证金沙的太平,这便是它最好的用途。”
说话间,又有几个孩童围了过来,好奇地盯着黄金权杖。林舟索性让人将权杖的杖身缠上柔软的蜀锦,避免孩童磕碰,然后放任他们围着权杖嬉笑打闹。阳光洒在黄金权杖上,折射出温暖的光芒,那光芒里,没有了往日的威严与肃杀,只剩下满满的祥和与安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