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末的柘城,天朗气清。
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越过路边的大树,如同碎金般洒落在静谧的街巷,将黛瓦白墙染得暖意融融。
梁氏医馆的雕花木门敞开着,门前几株月季开得正盛,粉嫩的花瓣上还凝着晶莹的露珠,在阳光下折射出斑斓的光。
医馆内,晨光透过雕花木窗,在青砖地面上投下疏朗的光影。
梁红穿着一身月白色的棉麻长衫,正坐在靠窗的案几前整理医案。
案几上整齐地摞着几本线装古籍,旁边放着一方砚台和几支毛笔,墨香与空气中淡淡的药香交织在一起,透着一股清雅安宁的气息。
他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,上面记录着近来诊治过的疑难杂症,有被邪祟侵扰的村民,也有被蛊毒所困的旅人。
想起前几日与佐道人、孙奎武的那场恶战,梁红眼底闪过一丝厉色,随即又恢复了平和。
孙奎武的两具僵尸虽厉害,却也挡不住人间正道,只是那佐道人和纸人李溜得极快,日后怕是还会再生事端。
“罢了,兵来将挡,水来土掩。”
梁红轻轻合上医案,端起桌边的青瓷茶杯,抿了一口温热的菊花茶。
茶水清甜,带着淡淡的菊香,让他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。
窗外的阳光愈发炽烈,鸟儿在枝头叽叽喳喳地鸣叫,偶尔有微风拂过,带来阵阵花香,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。
“叮铃铃——叮铃铃——”
清脆的手机铃声突然在安静的医馆内响起,打破了这份宁静。
手机就放在堆满医案的桌角,黑色的机身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。
梁红放下茶杯,伸手拿起手机,屏幕上跳动着“苏瑶”两个字。
他微微一怔,随即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。
“喂,苏姑娘,上午好。”
梁红按下接听键,声音温和醇厚,如同春日里的暖风。
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笑声,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悦:“梁医生,你好呀!好久不见,你最近还好吗?”
苏瑶的声音如同山涧的泉水,清澈动听,让梁红的心情也跟着轻快起来。
“挺好的,还是老样子,在医馆里看看病,整理整理医案。”
他笑着回应,“你呢?这段时间忙不忙?”
“忙呀,公司里的事情一大堆,天天都要加班。”
苏瑶轻轻抱怨了一句,随即话锋一转,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,“不过今天给你打电话,是有件事想麻烦你。”
“哦?什么事?你说说看。”
梁红坐直了身体,神色变得认真起来。他知道苏瑶不是个随便麻烦别人的人,既然开口,想必是遇到了棘手的事情。
“是我妈妈。”
苏瑶的声音低沉了一些,带着几分担忧,“前几天我妈给我打电话,说她最近这段时间,一直都在做同一个恶梦,几乎每天晚上都睡不好。”
梁红心中一动,“总做同一个恶梦?”
“对呀!”
苏瑶连忙说道,“我妈说,那个梦特别真实,每次都梦见自己走进一片漆黑的森林里,不管怎么跑都跑不出来,后面还有什么东西在追她,吓得她每次醒来都浑身是汗,心跳得特别快。”
她顿了顿,语气中满是心疼:“这都快一个月了,我妈因为这个梦,精神越来越差,食欲也不好,整个人都瘦了一圈,都快崩溃了。
我劝了她好多次,让她去医院看看,可她总说医院查不出来什么,就是心里发慌。”
“后来我突然想起你了,”
苏瑶的声音又变得有些兴奋,我的病都是你看好的,所以就直接给打电话了。
“我记得去年交流的时候,你说过你能看各种杂症,不管是身体上的,还是一些邪门的事情,你都能处理。
我就跟我妈说了你的情况,她一开始还不太相信,我跟她说我的病就是遇到你才看好的,她总算同意让你帮忙看看了。”
梁红指尖轻轻敲击着桌案,陷入了沉思。
反复做同一个噩梦,并非寻常的失眠多梦,往往与邪祟侵扰、阴煞缠身或是心结难解有关。
苏瑶的母亲常年在郑州生活,按理说不该轻易沾染这些东西,难道是无意中冲撞了什么,或是家中有不干净的物件?
或者是被别人暗中动了手脚。
梁红的大脑快速的旋转…
“梁医生,你现在忙不忙呀?”
苏瑶小心翼翼地问道,语气中带着一丝期盼,“如果不忙的话,能不能麻烦你跑一趟郑州,给我妈看看?
我知道这有点远,辛苦你了,费用方面你放心,我们一定不会亏待你的。”
梁红抬头看了看窗外的阳光,医馆最近倒是不忙,除了几个复诊的病人,暂时没有其他事情。
而且苏瑶一片孝心,他也不好拒绝。
再者,这种反复出现的噩梦背后,或许隐藏着不简单的原因,若是能帮苏母摆脱困扰,也是一件积德行善的好事。
“好的,苏瑶。”
梁红爽快地答应下来…
“真的吗?太好了!”
电话那头的苏瑶喜出望外,声音都提高了几分。
“那真是太谢谢你了,梁医生!你什么时候方便?
我好提前给我妈说一声,让她在家等着。”
“我这边没什么事,”梁红想了想说道,“明天一早我出发,大概中午就能到郑州。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,你把地址发给我就行。”
“好嘞!”苏瑶开心地说道,“那我明天一早就等着你的电话,梁医生,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呀!”
“放心吧,我会的。”梁红笑着回应。
“那我们明天见,谢谢你啦,梁医生!”苏瑶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,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。
梁红放下手机,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凝重。
他走到窗边,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,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。
苏母的噩梦绝非偶然,郑州作为省会城市,人口密集,阳气旺盛,按理说不该有如此浓烈的阴煞之气缠绕。
难道是有人刻意为之?还是苏母无意中闯入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?
他转身回到案几前,打开一个古朴的木盒,里面放着几叠黄色的符箓、一把桃木剑和一些辟邪的法器。
他从中取出三张辟邪符和一张安神符,小心翼翼地叠好,放进随身的布袋里。不管此次郑州之行遇到什么情况,做好万全准备总是没错的。
“郑州吗?”
梁红喃喃自语,眼中闪过一丝坚定,“不管是邪祟还是人为,我都得查个水落石出,帮苏母摆脱噩梦的困扰。”
阳光透过窗棂,洒在他挺拔的身影上,将他的轮廓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。
医馆内的药香依旧浓郁,只是空气中似乎多了一丝无形的紧迫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