蔡氏山庄的大厅里还残留着檀香与阴煞交织的诡异气息,紫檀木柱上的描金纹路在廊灯昏黄的光晕中若隐若现,如同蛰伏的蛇鳞。
佐道人踏着青石板地面,脚步声在空旷的大厅里敲出沉闷的回响,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无形的界限上——身后是蔡鸿业那张阴晴不定的脸,身前是山庄门外深不见底的夜色。
他身着一件藏青色道袍,袖口绣着暗金色的太极图案,只是那图案在灯光下泛着几分诡异的暗芒,全然没有道家应有的清正之气。
道袍下摆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摆动,露出一双黑色云纹靴,靴底沾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泥土,像是刚从某处阴湿之地归来。
佐道人的脸上始终挂着一层若有若无的笑意,只是那笑意从未抵达眼底,那双三角眼微微眯起,瞳孔深处藏着算计与阴狠,仿佛在掂量着什么筹码。
穿过雕梁画栋的门厅,绕过庭院中那尊蒙着一层薄尘的石狮子,佐道人终于走到了蔡氏山庄的朱漆大门前。
两扇大门敞开着,像是巨兽张开的獠牙,将门外的黑暗尽数吞噬。夜风裹挟着草木的湿气吹来,吹动他额前的几缕灰发,他抬手将头发捋到耳后,露出光洁的额头,额角一道浅浅的疤痕在夜色中若隐若现,那是多年前与人斗法时留下的印记。
门外的空地上没有一盏灯,只有远处城区的霓虹在天际晕开一片模糊的光晕,将天空染成了暗沉的橘红色。
佐道人从道袍内侧的暗袋里掏出一部黑色智能手机,机身边缘有些磨损,屏幕上还贴着一张泛黄的符纸,符纸上的朱砂纹路早已干涸,却依旧散发着微弱的灵力波动——这是他特制的通讯法器,既能屏蔽寻常人的窥探,又能确保与特定对象的联络不被干扰。
他用指腹擦了擦屏幕上的灰尘,指尖划过冰冷的玻璃表面,解锁屏幕时,指纹识别处泛起一圈淡淡的红光。
通讯录里只有寥寥几个联系人,他毫不犹豫地拨通了标注着“城东料理店”的号码。
电话接通的瞬间,一阵电流杂音过后,听筒里传来一个带着浓重东瀛口音的中文,语气中带着几分傲慢与不耐烦:“喂…是山岛一夫先生吗?”
佐道人将手机贴在耳边,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,三角眼眯成了一条缝,声音却依旧平稳:“你好,我滴城东料理店山岛一夫 ,你滴什么的干活…”
“山岛先生,我是蔡氏山庄的佐道人。”佐道人特意加重了“蔡氏山庄”四个字,语气中带着几分刻意的恭敬,却又暗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底气。他知道,这个名字在某些圈子里,足以让对方重视起来。
听筒那头沉默了片刻,似乎在确认他的身份,紧接着,山岛一夫的声音变得严肃了些,但依旧带着那股挥之不去的傲慢:“原来是蔡氏山庄,你滴要干什么?”
佐道人走到大门旁的石墩上坐下,夜风掀起他的道袍,露出里面腰间挂着的一串黑色念珠,每一颗珠子上都刻着繁复的符文。他轻轻摩挲着念珠,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,声音却带着一丝阴恻恻的意味:“山岛先生,我们蔡氏山庄的蔡鸿业老板,想雇你的菊花组织。”
“雇用九菊一派,价码是很高的…”山岛一夫顿了一下,语气中带着试探,显然是在掂量着这笔生意的分量。九菊一派作为东瀛着名的灵异组织,行事狠辣,手段诡异,寻常人根本不敢招惹,而他们的要价,也向来是天文数字。
佐道人闻言,发出一声低沉的嗤笑,眼中闪过一丝不屑:“没问题,价码不是问题。”他顿了顿,刻意压低了声音,语气变得愈发阴狠,“只要你们出手狠辣,不留后患,钱,蔡老板有的是。”
“这个没问题。”山岛一夫的声音里立刻带上了笑意,那是一种志在必得的狞笑,“九菊一派做事,向来干净利索,不会给雇主留下任何麻烦。”
作为九菊一派在华夏的联络人,山岛一夫很清楚,蔡氏山庄的这笔生意,不仅能带来丰厚的报酬,更能让他们在中原地界拓展势力,何乐而不为。
佐道人满意地点点头,三角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光芒:“那好,事成之后,蔡老板还另有答谢,保证让山岛先生满意。”
他知道,对付梁红和刘胖子那样的角色,寻常手段根本不起作用,只有九菊一派那些诡异的术法和狠辣的手段,才能彻底解决问题。
“好的,那我马上通知青木樱子,带领菊花组织成员赶往商丘。”山岛一夫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迫不及待的兴奋,听筒里甚至能听到他起身时桌椅挪动的声音,“最迟明天傍晚,我们的人就会抵达,到时候,还请佐道人大人配合。”
“放心,我会安排好一切。”佐道人阴笑着挂断了电话,将手机塞回暗袋里。他抬头望向夜空,月亮被乌云遮蔽,只有几颗星星在云层缝隙中闪烁,像是魔鬼的眼睛。
庭院中的草木在夜风中摇曳,发出沙沙的声响,仿佛在低声诉说着即将到来的血腥与杀戮。
佐道人站起身,拍了拍道袍上的灰尘,转身朝着大厅走去。他的步伐比来时更加沉稳,每一步都像是在走向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。
他知道,青木樱子一旦到来,商丘城必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,而梁红和刘胖子,终将成为九菊一派术法下的牺牲品。
想到这里,他的嘴角再次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,那笑容在昏黄的灯光下,显得格外狰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