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顿饭孙家吃的香迷糊了,肉李向阳没怎么动,始终在夹白菜,说自己不爱吃肉。
连白菜汤都被孙少平拿窝头蘸干净了,这家人过的实在困难,油水还是留给他们享用吧。
吃饱喝足就回了道馆,一连五天过去,贺凤英寄的信收到了回复,秀莲家同意了。
大早上孙少安就来敲门,说一起出发过去山西,连介绍信都开好了。
两人搭了驴车到石圪节公社搭车,去到火车站坐绿皮火车,一路上得转两次车才能到。
幸好距离不算远,绿皮火车速度太慢,车厢里还站了几头猪羊、鸡鸭鹅乱糟糟叫唤。
甚至还有猪直接拉屎了,搞得空气中都是牲畜的臭味,李向阳皱眉,直接闭了气。
孙少安就没那么好命了,脸都绿了,拿衣服捂着鼻子不敢呼吸。
他长那么大都没坐过火车出远门,甚至还有点晕车,颠簸的头晕眼花。
李向阳对他身上点了几下,给他打了一道法力,让他舒服了不少。
“谢谢了阳哥,舒服多了,你这本事真厉害。”孙少安赞叹。
两人转两次火车,又坐了几趟拉石头车。才到秀莲老家柳林镇,时间已经是晚上了。
“少安,咱们找个招待所住一晚,明天早上再出发过去。”
孙少安直接摇头:“太贵了,咱们俩大男人找个桥洞对付一晚得了。
李向阳无语道:“这天气还冷呢,你也不怕感冒了,到时候流着鼻涕见人啊。”
“不用你出钱,我请你住一晚,以后结婚了多跟我喝几碗酒就行。”
见孙少安还是扭扭捏捏像个女人,李向阳直接把他拽到一家招待所。
“向阳你来过山西吗?”见他这么熟练找到地方,孙少安很疑惑。
“没有,我也是第一次来。”
“那你怎么找得到这个地方?”
“我是道士,会算命不是很正常吗?”李向阳笑道。
孙少安一拍脑门,恍然大悟:“瞧额这个脑子,要不你给我算算,看我能活多久。”
“以前小时候村子来过一个算命的,说我天生短命,活不过三十岁。”
“算命的你也信?我给你看看就知道了。”
神识扫描孙少安全身,发现他身体严重亏空,一看就是积劳成疾,营养不良。
就直接说道:“没啥大问题,主要是吃不饱饿的,那个算命的说的对。”
孙少安愣住,还以为自己听错了,又问了一遍。
“你说那个算命的说的对?我都活不过三十岁,这还叫没啥大问题?”
“区区致命伤有什么好怕的?我给你调理几次就好了,放心吧。”
“阳哥,你可吓死额了,你一定要救额,额死了奶奶跟我爹咋办。”
孙少安被他这不着调样子,搞得哭笑不得。
开了两间单房,花了一块钱。开始孙少安非说开一间,李向阳说自己不习惯跟别人睡拒绝了。
把锤王给心疼的不行,这个年代招待所比较简陋,东西还不是一次性的,李向阳也懒得用,他不需要洗澡。
第二天一早七点两人起来,退了房吃了碗馄饨,在镇上买了点烟酒、糖果。
在神识查探到方向,直接步行过去。秀莲家在村子里,地貌跟双水村一样。
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,这个村子条件可比双水村好多了。
秀莲家住的是新窑洞,墙上挂满了玉米,一看就不缺吃的,李向阳敲响院门。
开门的是秀莲父亲贺耀宗,五十左右的老汉,一身灰色长褂子,他看见李向阳模样就很热情。
“哎呀,这是少安吧,长的真是又高又帅,快进来。”
“叔你认错人了,他才是少安。”李向阳尴尬。
“叔你好,额是孙少安。”
孙少安硬着头皮说话,他看见人家条件那么好,心里更没底气了,对这次相亲不抱任何期望。
“啊?瞧我这眼神,哈哈快进来。”
贺耀宗尴尬过后满脸堆笑,又冲院内喊了一声。
“秀英,少安来了,快准备茶水。”
他不知道孙少安具体多久到,也没电话能联系到。
秀莲家条件算是很不错的,他爹是酿醋的手艺人,收入就不会低。
窑洞有三间,还都是新窟的,墙上贴了不少红色剪纸,似乎是提前有意准备。
院落里打粮食设备也是新的,贺秀英也就是秀莲姐姐,端出茶水跟茶盘,摆了瓜子花生。
两人刚坐下,贺耀宗主动聊天:“这位年轻人怎么称呼?”
“叔,我叫李向阳,是少安邻居,是个大夫。”
“大夫好啊,年轻有为,有本事。”贺耀宗竖起大拇指夸赞。
“少安你们吃东西,这花生我们自己种的,放盐水煮的,香。”
孙少安摆手苦笑:“谢谢叔,我不饿,就是有点口渴。”
一路走过来身上也没带个水,渴了一路,李向阳不喝水都没事。
贺耀宗冲女儿喊道:“秀英去打碗醋,少安渴了。”
“叔不用,我喝碗水就行。”孙少安不知道西安人习惯,下意识拒绝。
贺秀英已经打好了一碗醋端过来,说道:“我们这渴了都是喝醋。”
“渴了喝醋?真是奇怪。”孙少安尝了一口,酸的眼睛都眯起来了。
“秀莲回来啦?”
刚好一个穿红袄子,扎着俩辫子的姑娘挑着水进来,进门下意识就看了李向阳一眼。
女子正是贺秀莲,锤王的球头小娇妻,长的清秀端庄,温柔,一副国泰民安脸。
“少安,这就是秀莲。”姐姐秀英介绍道。
孙少安酸的眯着眼,正好跟贺秀莲对视一眼,两人都愣住了。
秀莲还以为锤王在对她放电呢,脸一红低着头进了厨房。
“少安,你觉得俺们家秀莲咋样?”
“酸~”
孙少安觉得她没看上自己,有点垂头丧气,其实他觉得秀莲挺好的。
“酸?”贺秀英瞧他碗里醋颜色不对,一拍大腿:“哎呀我给你打成老陈醋了。”
贺耀宗哈哈大笑:“秀莲她忙得很,每天天不亮就下地干活了。”
“我要酿醋,没有时间,家里地里所有活都是她一个人干的,能干的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