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卧槽……这不是雪女?”
大殿中,唯一一头白发的女子便是雪女,此刻她似乎被落下的石块砸中,昏了过去。
真是邪门了。
徐年居然把姜泥扔了!
高渐离竟然也丢下了雪女!
见鬼了,自己难道成了专捡人的倒霉鬼?
苏子安一把抱起姜泥,快步冲到雪女身旁。
确认她还有气息后,立刻将她也揽入怀中,转身就往地洞方向奔去。
再晚一步,大殿彻底坍塌,他们三个就得全埋在这儿,真成同命之人了。
轰隆隆——巨响中,整座殿堂终于轰然崩塌。
苏子安一手搂着一个,抱着姜泥和雪女纵身跃入地洞,身后焱妃那疯婆娘也紧跟着跳了进来。
上方通道瞬间被碎石封死,尘烟弥漫。
洞内漆黑如墨,狭窄的走道仅容两人并行,湿气逼人,墙壁上不断渗出水珠。
苏子安从随身空间取出火把点燃,火光一闪,四周景象浮现眼前——此处竟是三条岔路的交汇点。
“你哪来的火把?”
焱妃盯着他手中的光源,满脸诧异。
她一直跟在他后头,压根没见他带这东西,怎么突然就逃出来了?
“捡的。”
苏子安斜她一眼,淡淡回了一句。
这女人管得未免太宽,有火把又怎样?非得事事刨根问底?你看人家姜泥和雪女,多乖,啥也不问。
咳……不对,雪女还晕着呢。
“捡的?”焱妃冷笑,“那你再去捡个活人给我瞧瞧?”
“我凭啥听你的?”
“凭我拳头硬。
想活着出去,就别跟我作对。”
苏子安上下扫了她一眼,
嗯,确实挺有分量……不,是过分有料了!
这家伙该不会天天啃木瓜吧?比宁中则那美妇还夸张。
他甩甩头,收回思绪,冷冷道:“焱妃,别以为有点力气就能横着走。
我要真想弄你,下毒、暗器、陷阱随便挑,这种地方你躲得了哪一招?”
“你敢!”
焱妃心头一紧。
这混蛋说得出做得到,在这密闭空间里,她还真没把握全身而退。
苏子安见她神色微变,轻嗤一声:“怕了?行了,等出去你想闹哪样都随你。
现在三条路,你自己挑一条,我眼下实在不想看见你这张凶脸。”
“想甩开我?”焱妃冷哼,“做梦!”
她盯着三条幽深通道,却迟迟不动。
孤身一人闯进去?谁知道这是什么地方?贸然选路,搞不好就是送死。
“灾星!”她怒瞪苏子安,“再叫我灾星试试?”
苏子安懒得理她,转头对姜泥道:“傻丫头,墙上挂着火把,去拿一支点上,咱们马上走。”
姜泥抱着雪女,看着两人针锋相对的模样,心里直叹气。
这对男女,真是未婚夫妻?
分明像积怨多年的仇家。
焱妃顺着墙摸去,果然发现几支备用火把。
这个混账,不是叫她灾星就是傻蛋,真恨不得给他来个六魂恐咒,让他浑身发抖!
苏子安则蹲在地上仔细观察三条通道。
没有任何脚印或痕迹,估计年头太久,早就被尘土掩埋。
三条路,往哪走?
他们这一行人,一男三女,真要困死在这地底不成?
等等……一男三女?
这也配叫同命鸳鸯?
他回头看向姜泥:“你说,要是你选,走哪条?”
姜泥愣住,完全没料到他会问自己。
她不过是个普通人,大魔王怎会听她的?
“我……我不知道啊,”她连忙摇头,“你还是问东君焱妃吧,她武功高,见识多。”
苏子安瞥了眼焱妃,嗤笑:“她?脑子不清醒。
问她还不如闭眼乱撞一条。”
话音未落,一道劲风擦耳而过——嗖!
焱妃身形一闪,已站在苏子安身旁,目光冷冽地盯着他,语气森寒:“大魔王,你想现在就死的话,我不介意送你一程。
再敢叫我一声蠢货,我立刻让你毙命。”
苏子安望着她那张倾城绝色的脸,嗤笑出声:“你不是傻吗?连燕丹是什么样的人你都看不清。
他把你玩弄于股掌之间,你还当他是君子,不是蠢货又是什么?”
“大魔王,你这话什么意思?”焱妃心头猛然一震。
这个混账怎么会知道燕丹?
堂堂大魔头怎会知晓这般隐秘?难道阴阳家已经察觉到她对燕丹的情意?不可能……若真是如此,东皇太一早就将她处决或囚禁,而燕丹也绝不可能活到今日。
她怔怔地看着苏子安,满心疑惑——燕丹另有内情?
他在欺骗她?
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,竟不是她所想的正人君子?
这到底是真是假?
苏子安靠着石壁,看着眼前这个感情用事的女子,淡淡开口:“既然咱们都被困在这条通道里,我就破例告诉你点真相。”
“燕丹从头到尾都在利用你,哄着你的情感,图的是借你的力量逃离秦国。
你在阴阳家的地位他清楚得很,不然你以为他为何偏偏接近你?”
“更没想到吧,他是墨家弟子。
甚至,是前任巨子六指黑侠的亲传徒弟。
叫你一句蠢货,冤枉了吗?”
焱妃只觉头脑一阵发晕,仿佛天地都在摇晃。
这些话是真的?
燕丹从未真心待她,只是在利用她?而他的真实身份,竟是墨家的人?
姜泥听着苏子安的话,望向失神的焱妃,虽不明白其中细节,却也能猜出几分——那个叫燕丹的男人,不仅骗了焱妃的心,还把她堂堂东君当成棋子使。
苏子安见焱妃神色恍惚,懒得再多费口舌。
眼前的三条岔路还需抉择,他得尽快选一条离开,生死各安天命。
“咦?”他忽然发现雪女睫毛微动,早已悄然苏醒。
原来这位冷若冰霜的墨家女子一直在装昏迷!她到底听了多久?刚才那些话是否全被她听去?
苏子安忽然指着地面惊呼:“小心!地上有毒蛇!”
“在哪?在哪?”姜泥吓得跳了起来,慌乱中竟松开了怀中的雪女。
就在雪女即将摔倒之际,身形轻转,稳稳站定。
苏子安笑着拍了拍受惊的姜泥:“别怕,没有蛇,是我骗你们的。
白毛女早就醒了,装得倒挺像。”
雪女揉了揉眼睛,适应了昏暗的光线后,冷冷看向苏子安:“你知道我醒了?”
“当然。”他耸耸肩,“我是大魔王,你这点小把戏能瞒得了谁?救了你还装模作样,真是个白眼狼。”
雪女按住腹部的伤处,语气清冷:“刚才多谢你出手。
我不是有意隐瞒情况,只是想确认你们是否会对我动手。”
苏子安抬手指向旁边的焱妃:“不必谢我。
既然你醒了,想必也听到了我说的话。
燕丹的事,你应该比谁都清楚。
旁边这位可怜人需要一个答案。”
“你们俩都是可怜人。
一个被燕丹欺骗,一个被燕丹和高渐离联手蒙蔽。
同病相怜,我们就不打扰了。”
说完,他牵起姜泥的手,径直朝其中一条通道走去。
他无意插手她们的心事,此地诡异莫测,三岔路口不知通向何处。
只能随意选一条,生死由命。
“你……”
雪女听到苏子安那番话,心头猛然一震,她竟也被蒙在鼓里?
燕丹和高渐离,竟然都在骗她?
这怎么可能!
她想追问个明白,可苏子安已带着姜泥转身离去,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。
留下雪女独自站在原地,心神不宁。
她开始怀疑,苏子安说的会不会是真的?
刚才他提起焱妃的事,虽然她所知不多,但有一点她清楚——燕丹确实是六指黑侠的弟子,也的确知晓东君焱妃的真实身份。
焱妃盯着雪女,语气急切地问:“雪女,燕丹真是六指黑侠的传人?”
“这……我……”雪女一时语塞,不知该如何作答。
她是墨家的人,燕丹在组织中的地位属于核心机密,只有几位高层知晓。
她不敢轻易透露,却又不忍欺骗眼前之人。
见雪女支吾不语,焱妃脸色骤冷,声音也沉了下来:“雪女,若非大魔王提醒,我还被蒙在鼓里,你以为我现在还会这般客气地问你?你应该听说过阴阳家的读心之术吧?别逼我对你动用它。”
雪女心头一紧,无奈地叹了口气。
她知道,此刻已无退路。
阴阳家的手段她早有耳闻,若真被施术,不仅隐私尽失,还可能伤及神魂。
她抬眼看向焱妃,终于轻轻点了点头:“是……燕丹,的确是巨子六指黑侠的弟子。”
这句话如一道惊雷劈在焱妃心上,她只觉天旋地转,耳边嗡鸣作响。
原来,自己真的被燕丹骗了。
苏子安说的,句句属实。
那些温柔言语、深情目光,全是假的?
呵……她忽然觉得可笑,自己竟如此天真,像个傻子般信了那么多年。
雪女望着眼前失神的女人,心中也不由泛起波澜。
她轻轻摇头,脑海中反复回响着苏子安的话——焱妃被欺骗了,那自己呢?
燕丹和高渐离,是否也在瞒着她什么?
他们到底隐瞒了什么?又为什么要瞒?
她越想越乱,却始终理不出头绪。
与此同时,苏子安牵着姜泥,在幽深的通道中缓缓前行。
这通道仿佛没有尽头,四壁湿冷,阴风阵阵,像是从地底深处吹来的喘息。
姜泥紧紧贴着苏子安,手指死死攥住他的衣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