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风裹着文创园里桂花的淡香，路灯把秦寿和父母的影子拉得长长的。秦明手里攥着把刚买的竹折扇，嘴上还在念叨“当年你要是听我的，考个师范多稳当，不用现在这么累”，但嘴角却没绷住，藏着点藏不住的笑意；罗美芳拉着秦寿的手，一会儿摸他胳膊“怎么还这么瘦，是不是总忘了吃饭”，一会儿又问“公司里人多不多，有没有人欺负你”，絮絮叨叨的，全是压了七年的牵挂。直到十二点的钟声隐约从远处传来，秦寿才把二老送回房间，看着他们关上门，才松了口气，转身往自己隔壁的房间走。
刷卡进门的瞬间，暖黄的床头灯先撞进眼里——床上两个身影吓了他一跳。梁蜜穿了件香槟色丝质睡衣，领口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，露出一小片白皙的锁骨；柳如画则是浅青色的，袖口缀着圈细蕾丝，衬得她手腕更细了。两人靠在床头，手里还捏着个没吃完的芒果，显然是等了他好一会儿。
“叔叔阿姨回房睡了？”柳如画先开口，声音软乎乎的，带着点困意。
秦寿把外套往沙发上一扔，揉了揉酸胀的腰，语气里满是疲惫：“睡了，妈临关门前还叮嘱我明天早点起，带他们去外滩转。我今天从搭舞台到唱完十首歌，嗓子都快哑了，先去洗澡，洗完倒头就睡。”
“等等。”梁蜜突然开口，把芒果核扔进床边的垃圾桶，挑着眉看向他，语气带着点故意的挑衅，“你睡哪儿啊？”
秦寿愣了愣：“当然睡床啊，这房间就一张床，难不成让我睡地上？”
“想睡床？”梁蜜嗤笑一声，往柳如画身边挪了挪，故意占了大半张床，“你忘下午叔叔怎么说的了？‘不许胡搞乱搞，脚踏两条船’——这床我们俩占了，你睡沙发去。”
“凭什么我睡沙发？”秦寿瞬间来了精神，累意都消了大半，“这房间是我开的，床也是我订的，我怎么就不能睡了？”
“你还敢跟我争？”梁蜜说着就摸向床头的手机，作势要拨号，“我现在就给叔叔打电话，说你刚跟我们俩挤一张床，不听话，让他明天一早‘收拾’你。”
“你敢！”秦寿瞬间怂了，往前迈的脚步又收了回去——他太清楚秦明的脾气，真要是梁蜜打了电话，到时候可就不是睡沙发这么简单了。
“好啦好啦，别斗嘴了。”柳如画赶紧打圆场，拉了拉梁蜜的手，声音里满是困意，“都凌晨一点了，明天还要陪叔叔阿姨逛街，下午公司还有会要开，再闹下去别睡了。”
梁蜜哼了一声，没再跟秦寿较劲，伸手按灭了床头灯：“算你运气好，今天不跟你计较。关灯睡觉！”
房间瞬间陷入黑暗，只剩下窗外透进来的月光，轻轻洒在床尾。秦寿站在原地，听着床上两人渐渐平稳的呼吸声，心里暗自吐槽：这俩女人一旦拉帮结派，自己的地位就直线下降，以后可不能再让她们这么“统一战线”了。
秦寿轻手轻脚走进浴室，快速冲了个澡，裹着宽松的浴袍出来时，特意放轻了脚步。等了一刻钟，他借着月光走到床边，看见梁蜜和柳如画靠在一起，梁蜜的头还轻轻搭在柳如画肩上，睡得正香。
他犹豫了两秒，还是悄悄掀开被子一角，慢慢挪到床尾，尽量不碰到她们。刚躺稳，就感觉梁蜜轻轻踹了他一脚——没用力，更像下意识的撒娇。秦寿心里偷偷笑了笑，心说“就算拉帮结派，这床也得有我一半”。
秦寿刚迷迷糊糊要睡熟，就感觉被窝里有只软乎乎的小手在他身上轻轻蹭——一下一下的，像小猫挠似的，痒得人心里发颤。他半睁开眼，借着窗外漏进来的月光，精准攥住那只手：指尖温温的，还带着点没散的芒果甜香，不用想也知道是梁蜜。
没等他开口，他就顺势往旁边揽了揽，把人轻轻拽进怀里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，声音还裹着刚醒的慵懒，压得很低：“小祖宗，大半夜不睡觉，想干嘛？”
梁蜜往他怀里钻了钻，鼻尖蹭过他的锁骨，声音糯糯的还带着点狡黠：“你说干嘛？”
秦寿指尖捏了捏她的腰，眼神往身侧扫了眼——柳如画背对着他们，呼吸平稳，看着像是睡熟了。他又把声音压得更低，带着点无奈：“别闹，如画还在旁边睡着呢。”
“那才有意思啊。”梁蜜的声音里藏着笑，手还在他腰上轻轻挠了下。
这话刚落，身侧忽然传来一声轻轻的笑，带着点刚醒的慵懒：“什么有意思？”
梁蜜的动作瞬间僵住，秦寿也愣了愣——只见柳如画慢慢翻了个身，撑着胳膊坐起来，月光落在她脸上，眼尾还带着点困意，嘴角却勾着浅淡的笑意，显然是早就醒了，甚至把两人的悄悄话听了个全。
梁蜜反倒不怂了，从秦寿怀里探出头，对着柳如画眨眨眼，语气雀跃：“没干嘛！就是想斗地主啊！”
柳如画看着她这副“恶人先告状”的模样，无奈地摇了摇头，伸手揉了揉眉心，语气里满是纵容：“行吧，那就斗。真拿你们俩没办法，大半夜的不睡觉，净想着折腾。”
秦寿看着怀里笑眼弯弯的梁蜜，又瞅了瞅身侧已经伸手去摸床头手机的柳如画，彻底没了睡意，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：“合着你们俩是早串通好了，就等我上钩是吧？”
“谁让你刚才想独睡床的？”梁蜜哼了一声，从他怀里爬起来坐到他身上，还不忘拽了柳如画一把，“快，咱们俩扒他，先赢他几局再说！”
手机早调成了静音，屏幕光在暗夜里映着三张凑得极近的脸——怕吵到隔壁的爸妈，连啪啪鼓掌的欢呼都得憋在喉咙里，变成细碎的“唔”声，反倒让这偷偷摸摸的斗局，多了股说不出的兴奋。
秦寿接连输了两次，损失以亿计。
秦寿往床头一靠，故意皱着眉，语气里带着点没底气的嘴硬：“那还不是因为今天太累了？从早上搭舞台到唱完十首歌，嗓子都哑了，晚上又陪爸妈散步到十二点，脑子都转不动了。等我歇两天，咱们再斗，保管把你们俩赢得求饶。”
“不行就是不行，跟累不累没关系！”梁蜜凑过去，鼻尖快碰到他下巴，“你就是技术差，还不承认！”
“我技术差？”秦寿挑眉，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尖，故意逗她，“你还好意思说我？上次你跟我单斗，连6和9都分不清，还敢说自己技术好？”
梁蜜瞬间炸毛，伸手拍了他胳膊一下：“我那是手滑！谁像你，天天偷偷看斗地主教学视频，还藏手机里不让我看！”
“哟，你还知道我有视频？”秦寿笑得更痞了，作势要去摸床头柜的手机，“要不现在就拿给你看？让你学学什么叫‘技术’，省得下次输了又赖手滑。”
“谁要学你的破视频！”梁蜜伸手按住他的手，脸颊被屏幕光照得泛红，却还是嘴硬，“我就是随便打打，认真起来比你厉害多了！”
柳如画在旁边看得好笑，伸手把两人凑得太近的脑袋往两边推了推：“别闹了，都快两点了，再斗下去明天早上该起不来陪叔叔阿姨了。”她把手机锁屏，往床头柜上一放，“输赢都不重要，赶紧睡吧，明天还得去外滩呢。”
秦寿顺势把梁蜜往怀里揽了揽，又伸手拍了拍柳如画的肩：“听见没？如画都发话了，先饶你一回。等我歇好了，再跟你们算账。”
梁蜜在他怀里哼了一声，却乖乖往他怀里缩了缩，声音渐渐软下来：“睡就睡，明天你要是起晚了，我就跟叔叔说你晚上偷偷熬夜斗地主。”
“你敢！”秦寿捏了捏她的脸，却没真生气——暗夜里，手机屏幕的光灭了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，还有被窝里悄悄攥在一起的手，暖得让人心里发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