慢四舞曲的旋律像融化的糖浆,黏稠地裹着舞池里的每一个人。马嘉祺握着红裙女士的手,指尖能感受到她手套下细微的颤抖。银色面具的边缘蹭过她的玫瑰花瓣,他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,像某个被遗忘的午后,阳光落在晾衣绳上的味道。
“你记得栀子花吗?”他问,舞步没有停顿,旋转时目光扫过她面具后的眼睛——那里面藏着片湿润的光,像含着泪。
红裙女士的脚步乱了半拍,几乎踩在他的皮鞋上。“我不知道……”她的声音发紧,“记忆像被水泡过的纸,什么都看不清。”
舞池另一侧,刘耀文正带着宋亚轩跳一支混搭的舞步,霹雳舞的爆发力撞上爵士的随性,两人的面具时不时撞在一起,发出“咚咚”的轻响。宋亚轩的小丑面具笑口咧得很大,却遮不住他眼里的困惑:“刚才有个戴牛仔面具的人,说认识我,还叫我‘小宋’,你听到了吗?”
刘耀文猛地一个后空翻,落地时溅起的水花(不知何时沾上的雨水)打在附近一位绅士的礼帽上。“别信他们的鬼话!”他拽着宋亚轩转了个圈,黑色蝙蝠面具差点飞出去,“这些人说的话,说不定是舞厅灌输给我们的!”
贺峻霖的踢踏舞鞋在地板上敲出急促的节奏,像在发送摩斯密码。他穿梭在舞者之间,每经过一个人,就用鞋跟在对方脚边轻点——这是他们事先约定的暗号,代表“安全”。当他走到那个穿黑西装的神秘男人身边时,对方突然抬脚,用鞋跟在他鞋尖上敲了三下,节奏和他之前发的暗号完全一致。
“自己人?”贺峻霖的脚步顿住,踢踏声戛然而止。黑西装男人却已转身融入人群,只剩指尖的香烟红光在阴影里明灭。
丁程鑫的金色羽毛面具随着华尔兹的旋转轻轻颤动,他的舞伴是位戴珍珠面具的女士,舞步优雅得像只天鹅。“你看墙上的钟,”他忽然低声说,目光扫过舞厅角落的挂钟——时针永远停在午夜十二点,分针却在倒着走,“时间是假的,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。”
珍珠女士的舞步猛地收紧,像被抽紧的发条。“别拆穿它……”她的声音带着恐惧,“管理员会不高兴的。”
“管理员?”丁程鑫追问,旋转时故意撞了她一下,羽毛面具扫过她的珍珠,“那是谁?”
就在这时,点唱机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电流声,所有音乐戛然而止。舞池里的人瞬间僵住,像被按了暂停键的木偶,面具后的眼睛齐刷刷看向二楼的露台——那里不知何时站了个穿白色西装的男人,戴着张没有任何装饰的白色面具,手里握着个老式麦克风。
“各位来宾,”男人的声音经过麦克风放大,带着金属般的冷硬,“欢迎来到‘离别之夜’主题舞会。接下来,请交换舞伴,共跳一支探戈。记住,别试图回忆不该记的事,否则……”
他没有说下去,但舞池里的人都打了个寒颤。宋亚轩看到那个戴牛仔面具的男人突然捂住头,面具下传出压抑的痛呼,几秒钟后又恢复机械的表情,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“记忆潮汐来了。”严浩翔的声音从拉丁舞步的间隙挤出来,他的舞伴换成了位戴骷髅面具的男人,两人的探戈充满了试探与对抗,像在角力,“刚才那个白西装,就是管理员。”
探戈的节奏急促如心跳,严浩翔故意用肘部撞了骷髅面具一下,对方踉跄时,他瞥见面具下的脖颈——有块月牙形的疤痕,和他记忆碎片里那个追着他跑的人,一模一样。
“你认识我,对不对?”严浩翔的舞步更加凌厉,几乎是贴着对方的身体旋转,“三年前的雨夜,你为什么要推我下河?”
骷髅面具的动作突然失控,像台短路的机器,在原地转圈。周围的舞者纷纷避开,露出一片空白的区域。白西装管理员在露台上微微偏头,骷髅面具人立刻停止动作,恢复了机械的表情,只是面具下的呼吸粗重得像破风箱。
张真源的棕色皮质面具下渗出汗珠,他正护着关晓彤在舞池边缘周旋。关晓彤的水钻面具闪得太亮,引来了不少“目光”——有个戴猫头鹰面具的男人,舞步像蛇一样缠过来,好几次差点踩到她的裙角。
“往后台走!”张真源低声说,握住她的手突然发力,两人借着一个旋转的弧度,钻进了舞者之间的缝隙。后台的门虚掩着,门缝里透出微弱的光,还传来唱片转动的“沙沙”声。
“王源!”张真源朝点唱机的方向喊,王源正被一群戴动物面具的人围着,他们的舞步越来越近,像要把他困住。听到喊声,王源突然抓起旁边的麦克风,对着点唱机喊:“放《雨夜花》!”
熟悉的旋律突然涌出,像一把钥匙插进锁孔。那些围着他的动物面具人动作明显迟滞,眼神里闪过一丝迷茫。王源趁机钻出包围圈,朝着后台跑来,路过沈腾和贾玲时,还拽了他们一把——两人正跳着滑稽的“秧歌步”,把周围的舞者都逗得动作变形。
“这舞池有毒!”贾玲的小丑面具歪在一边,露出的嘴角还带着笑,“刚才有个戴财神面具的,非要跟我拜把子,说我像他失散多年的二姨!”
沈腾的猪八戒面具(不知何时换的)被汗水浸得发亮:“我发现个秘密,你看那些人的鞋底,都沾着一样的红泥——这舞厅外的街道上,就有这种红泥!”
后台的门被推开时,一股浓重的灰尘味扑面而来。里面堆着不少旧道具:破损的面具、卷起来的地毯、还有几台报废的点唱机。最里面有张梳妆台,镜子上蒙着层灰,旁边的首饰盒里,散落着几张泛黄的照片。
“快看这个!”关晓彤拿起一张照片,上面是群年轻人在舞厅门口合影,没有戴面具,其中一个穿红裙的姑娘,脖子上戴着条栀子花项链,和舞池里那位红裙女士一模一样。
照片背面写着行字:“1993年7月15日,南方舞厅,等你。”
“她在等的人……”马嘉祺的声音突然响起,他不知何时也跟了进来,手里攥着片干枯的栀子花瓣,是从红裙女士的发间掉下来的,“可能就是照片上的人。”
露台上的白西装管理员似乎察觉到了什么,舞厅里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,只有点唱机的屏幕还亮着,映出舞池里那些晃动的面具,像一群沉默的幽灵。
“记忆潮汐要来了,”严浩翔看着镜子里自己模糊的脸,黑色蝙蝠面具下的眼神格外锐利,“我们得在被洗掉记忆前,找到那个‘关键旋律’。”
王源的手指抚过一台报废的点唱机,突然停在一张卡住的唱片上。唱片的标签已经模糊,但他认出了那首歌——《雨夜花》,刚才他点的那首。
“说不定……”王源的声音带着颤抖,指尖按下了播放键。
刺耳的电流声后,熟悉的旋律缓缓流出,比刚才在舞池里听到的更清晰,还混着隐约的雨声和……一个女人的哭声。
后台的镜子突然震颤起来,镜面像水波一样荡漾,映出无数个模糊的画面:红裙女士在雨中奔跑,白西装管理员撕碎一张信纸,戴骷髅面具的男人把一个男孩推进河里……
“这就是关键旋律!”王俊凯的声音带着激动,他刚从照片里发现了更多线索——那个穿白西装的管理员,在照片上站在红裙女士身边,笑得格外灿烂。
舞池里的音乐突然中断,所有舞者都停下动作,齐刷刷地转向后台,面具后的眼睛里,第一次露出了“真实”的情绪——恐惧、悲伤、愤怒。
白西装管理员的声音再次响起,带着前所未有的冰冷:“干扰舞厅秩序者,将被永久‘遗忘’。”
后台的门突然开始晃动,像是有什么东西要闯进来。刘耀文一把将宋亚轩推到梳妆台后:“你们找旋律,我来挡着!”他摘下黑色蝙蝠面具,露出年轻却坚定的脸,“我就不信,还砸不破这破地方的规矩!”
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玻璃窗上,和《雨夜花》的旋律混在一起,像一首绝望的挽歌。后台的镜子里,画面还在流动,那个戴骷髅面具的男人,终于在某个瞬间摘下面具——那是张和严浩翔有几分相似的脸,眼神里充满了痛苦。
“原来……”严浩翔的声音很轻,像被风吹散的烟,“我一直在找的,是我自己。”
南方舞厅的霓虹在雨雾中明明灭灭,第二支舞曲的旋律即将响起,而这一次,他们知道,旋转的舞步里,藏着的不仅是记忆的碎片,还有彼此的命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