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亚轩闯入的灰色世界,是间没有窗户的病房。惨白的墙壁上,贴着张泛黄的画,画里的太阳是用蜡笔涂的,歪歪扭扭,却拼命发着光。
病床上躺着个小女孩,叫陈念,双腿打着石膏,手里攥着支快用完的蜡笔,正对着墙壁发呆。她的世界里没有声音,没有色彩,只有永无止境的灰色——“存在抹消”在这里化作了“孤独”,像层厚厚的灰,盖得人喘不过气。
宋亚轩的身影刚站稳,就感觉脚下的地板在发烫。“存在抹消”在排斥他,空气里的灰粒像针一样扎过来,他的发梢瞬间蒙上了层白。
“你好呀。”他试着打招呼,声音软软的,像怕惊扰了什么。
陈念没有反应,依旧盯着墙壁,蜡笔在墙上划出一道浅灰的线,又很快被周围的灰吞噬。
宋亚轩挠了挠头,从口袋里掏出颗水果糖,剥开糖纸,橘子味的甜香在空气里散开。他把糖轻轻放在床头柜上,推到陈念手边。
女孩的指尖动了动,却没去碰。
接下来的几天,宋亚轩每天都来。他不说话,只是坐在窗边(虽然没有窗),给她表演小魔术:把灰色的床单变成浅蓝色,把单调的输液管折成小兔子,甚至用自己的光,在墙上投出皮影戏——有蹦蹦跳跳的小熊,有会唱歌的小鸟,还有个踩着滑板的男孩,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。
陈念的眼神渐渐有了焦点。她会在宋亚轩投皮影时,悄悄把蜡笔换成红色;会在他把床单变蓝时,指尖在被单上轻轻划着圈。
“你看,这个小熊像不像你?”宋亚轩指着皮影,小熊正抱着颗巨大的糖果,“它说,想把糖分给你。”
陈念突然抓起红色蜡笔,在墙上画了个小小的笑脸。笑脸歪歪扭扭,嘴角却翘得很高。
宋亚轩的眼睛亮了,像落进了星星。他学着笑脸的样子,也咧开嘴笑,露出尖尖的虎牙。空气里的灰似乎淡了些,有几缕阳光不知从哪里钻进来,落在他发梢,泛着浅金色。
但“存在抹消”不会轻易退让。某天夜里,陈念发起高烧,意识模糊中,她不停喊着“妈妈”。病房里的灰色突然变得浓稠,像墨汁一样涌过来,要把所有色彩都吞噬。
宋亚轩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变轻,指尖已经透明得能看见后面的墙壁。他咬着牙,把所有光都聚在手心,按在陈念的额头上。
“别怕,”他的声音带着哭腔,却很坚定,“我在呢,不疼了哦。”
光芒顺着他的掌心流进女孩身体里,陈念的眉头渐渐舒展,呼吸也平稳下来。而宋亚轩的身影,已经淡得像层雾,只有那双眼睛,还亮得惊人。
第二天清晨,陈念醒来时,烧退了。她发现床头柜上放着颗叠得歪歪扭扭的千纸鹤,翅膀是用糖纸做的,闪着橘色的光。墙上,她画的笑脸旁边,多了个更大的笑脸,嘴角还画着两颗小虎牙。
“你在吗?”她轻声问,声音细细的,像刚学说话的小猫。
空气里传来一阵轻轻的笑声,像风铃在响,却看不到人。陈念拿起千纸鹤,突然发现翅膀里夹着张纸条,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:“我叫宋亚轩,会一直陪你哦。”
纸条很快变得透明,像融化在空气里。但陈念把千纸鹤紧紧攥在手里,突然抓起红色蜡笔,在墙上画了道长长的彩虹,从笑脸一直延伸到窗边。
“你看,彩虹。”她对着空气说,眼睛亮晶晶的,“等我好了,我们一起去看真的彩虹好不好?”
空气里的灰彻底散了,阳光从凭空出现的窗户里涌进来,落在病床上,暖洋洋的。陈念的石膏上,不知何时多了个小小的牙印,像有人偷偷咬了一口,又怕她疼,轻轻舔了舔。
心象领域的边缘,宋亚轩的光团飘回马嘉祺身边,比来时黯淡了些,却带着股甜甜的橘子味。马嘉祺伸出手,光团落在他掌心,化作颗半透明的糖,糖纸上印着道小小的彩虹。
“她画了彩虹。”宋亚轩的声音从光团里传来,带着点骄傲,“说要一起去看。”
“嗯,”马嘉祺把糖放进盒子里,和丁程鑫的画笔靠在一起,“我们都会记得。”
不远处,刘耀文正往一个被荆棘笼罩的气泡里冲,他的手臂上划开了道口子,却笑得张扬:“小丫头别怕,哥哥来救你了!”
气泡里,一个被困在荆棘丛中的小女孩,眼里闪过一丝光亮。
原来,守护从来都不是单向的。你用光芒照亮我,我便用思念记住你。即使身影消失,那些一起走过的瞬间,也会变成彩虹的碎片,拼出“永远”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