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源神清气爽的出了锅炉房,背着挎包往四合院走去。
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。
刚拐进南锣鼓巷的通道上,就隐约听见胡同口的几个闲散无事做的“长舌妇”大妈在背后嘀咕他。
在看到正主过来后,她们就赶紧停止了交谈,却还是让李源听了个大概:
“相亲”、“于家姑娘”、“好心提醒”…
李源心里一股邪火“噌”地就冒了上来。
阎埠贵这老东西,明面上算计不过,就玩阴的,让三大妈在背后造他的谣,败坏他名声?
真当他李源是软柿子,随便捏?!
他脸色一沉,进了前院后,不再往自己家走,而是直奔前院阎埠贵家。
“砰!砰!砰!”
李源也没客气,直接拳头用力砸向了阎埠贵家的门框,力道之大,震得上面的沙尘都扑簌簌往下掉。
“谁啊?敲这么大声,一点儿规矩也不懂!”
屋里传来三大妈不满的嚷嚷声,紧接着门帘被掀开。
三大妈一看门外站着的是脸色不善的李源,心里先是一虚,眼神躲闪了一下,随即又很是镇定,客客气气的说道:
“哟,是源子啊,这是下班回来啦,你这是找我们家老阎有什么事?敲门这么大声,吓我一跳。”
李源没理会她的抱怨,跟一个没见识的妇人对仗丢份儿。
他直接进了屋子,里面阎埠贵一家子都在听收音机里的播报。
这里不得不说,阎埠贵家绝对是不穷的。
他家不但有自行车,还有收音机,在这个四合院里都是独一档。
而且阎埠贵的教学水平应该不低,起码荣获过学校里“优秀教员”之类的荣誉,不然这自行车票和收音机票也落不到他手里。
见李源进来,阎解成、阎解放、阎解矿、阎解娣四兄妹齐刷刷的看过来。
阎埠贵已然有所预料,今天他放学回来的时候,也听到了街坊邻居的闲言碎语。
当时他还以为是老伴儿没听自己的话,背后散播的,回到家里问清楚之后才放心,原来是另有他人。
阎埠贵伸手关掉了收音机,那是一点儿便宜也不能让别人沾到。
“源子来了?快坐快坐。”
阎埠贵换上那副标志性的笑容,热情的招呼着李源,仿佛刚才被砸门的人不是他,“找三大爷有事?”
李源没坐,直接开门见山:
“阎老师,我就不绕弯子了。刚才在胡同口,听几位大妈在议论我相亲的事,话里话外不太中听。这个,您就没点想要说的?”
他直接把矛头指向了阎埠贵。
阎埠贵知道这是一场误会,要不是他回来详细地问了经过,只怕也以为是自家老伴儿散播的谣言,所以并没有因为这件事就感到吃惊。
要说吃惊也是因为李源这个人不一般,旁人若是知道背地里造谣,都是心里不痛快,面上不显露。
家里有妇女的,就让妇女出去骂街,堵着门骂街。
很少有像李源这样,直接上门撕破脸皮,毕竟都是邻居,抬头不见低头见。
这造谣的人嘛,阎埠贵心里已经猜到了。
就是后院的许大茂家,也不知道李源跟许家有了什么矛盾,竟让许大茂的母亲专门从家里跑到四合院来散播这种闲话。
而且还是李源和于莉相亲的事情,这件事情目前只他们阎家自己知道,按说许大茂家不应该知道的啊?
阎埠贵想不明白,但他精明了一辈子,深知“祸从口出”和“得罪人”的道理。
他既不想替许大茂背黑锅,也不想明着把许家卖出去,平白得罪人。
更想等李源无计可施的时候,看能不能寻摸点便宜。
于是他故作沉吟,打着太极:
“源子啊,你想必是误会你三大爷了。我在这里可以跟你打包票,这件事跟我们家可不搭噶,是别人家胡乱说的。”
阎解成也斜瞥了一眼李源,话里话外全是暗指他抢了自己“相亲对象”的讽刺:
“不错,我们家可不会做出这种缺德的事情,你呀,该去哪去哪,”
卧槽!
小卡拉米还敢插嘴?!
指桑骂槐的说我缺德?!
老子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缺德!!
李源心里的火气“噌”地一下就上来了,他也不跟阎解成掰扯这件事,转向阎埠贵,冷笑出声:
“这个缺德说得好啊,也不知道是哪家缺德玩意,连救命的粮食也敢算计,您说是吧,阎老师?”
阎埠贵心里猛地一咯噔,本来还云淡风轻、智珠在握的脸庞瞬间僵住了,眼镜片后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。
难不成自己克扣贾家粮食的事情泄露了?
但他转念一想,不对啊,当时都已经深夜了,各家各户也都睡了,只有他和老伴儿进了贾家,不可能有人知道。
而且贾家若是知道自己克扣了她们家粮食,贾张氏这个老虔婆肯定会来自己家闹个人仰马翻、鸡犬不宁。
是了,李源说的肯定是自己算计他那一两玉米面的事情。
好个鸡贼的小子,故意多拿一两粮食,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。
阎埠贵有些恼羞成怒,脸上的和和气气彻底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气急败坏,他当然不可能承认这件事,愤愤说道:
“源子!你这话我可就听不懂了!什么算计不算计的?那玉米面的事情,当时可是白纸黑字,一笔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!”
“是你自己没看明白,怎么能赖到我头上?我阎埠贵教书育人一辈子,最讲究的就是一个‘信’字,还能贪你那点玉米面不成?!”
他越说越激动,仿佛自己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,手指都有些发抖地指着李源:“你…你这就是污蔑!是诽谤!我要你给我赔礼道歉!”
阎埠贵可不怕对峙,在他看来,当时称重、记账都是当着面的,也就代表着当事人认同,那事后就再无瓜葛,不带不认账的。
不然大家都说给的多了,那不是全乱套了?
岂料李源根本不跟他在这里纠缠,转而指着昏黄的灯泡振振有词:
“身正不怕影子斜,咱们可以对灯发誓,如果谁说了一句假话,就怎么着来着…”
李源微微一笑,看着阎埠贵已经有些惨白的脸:“阎老师,要不这誓言由您来决定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