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峥的金光遁影步成功突破至第一层“浮光掠影”,着实让林山吃惊不已。这小子的修炼悟性真是妖孽,短短一个多月便超过了他爷俩。作为轮回者,在小辈面前表现得令人汗颜。
时间如梭,岁月飞逝。
转眼,已到了最美四月。
“等闲识得东风面,万紫千红总是春。”在时光的长河中悠然踱步,牛家村悄然邂逅了人间最美的四月天。它宛如一首悠扬的诗篇,每一个章节都流淌着生命的韵律;又似一幅绚丽的画卷,每一抹色彩都描绘着自然的绮丽。四月,带着春日的温柔与浪漫,轻盈地走来,用它独有的魅力,唤醒了大地的生机与希望。在这个美好的月份里,村里的小伙伴们一同沉醉于这难得一见、如梦如幻的春光,去感受那份来自大自然的馈赠,去书写属于自己的精彩故事
漫长的寒冬,让他们受够了茫茫的白色,受够了被拘束于家的野性瞬间爆发,成群结队的孩子们到处寻找久违的属于自己的绿色与快乐。
今天,又是村里孩子们的训练考核日子。对他们而言,这个日子非常特殊,对李峥而言,亦是特别的时刻。看着从原来近40人的队伍规模缩减到如今的28人,他不免感慨万千。这些坚持下来的孩子们,未来的成就如何他不敢想像,但这段随他练武的日子将是他们一生难以忘却的美好回忆。
这些孩子里,已突破武者境一层的有15人,武者境二层的7人,三层的有6人。半年多的训练,让他们全方位发生了巨变,精气神更上一层楼,让他们终生受益。
李峥未与孩子们宣布自己即将离开的消息,只是默默地目送他们兴高采烈离开。参加训练的孩子们天生有些惧怕李峥,除了林风、二狗、牛火、林忠、二妞几人跟他相熟之外,大多数是敬而远之的。
送走孩子们后,李峥与林风哥俩找了一块干净之地坐下,李峥将自己的打算全部告诉了林风。林风听说哥哥准备要离开了,急得直抹眼泪。
“哥哥,你真的要离开我们去寻找你那位先生吗?能不能不去了,陪风儿修炼几年后再去,可以吗?”
“风儿,哥哥答应了先生,分散后要去毒龙镇找他的。先生待我如父,若非他在野地里捡到哥哥,哥哥早就不在人世了。此份恩情,哥哥一辈子也偿还不完。而且,当时先生一人替哥哥挡住了两个高手,不知是死是活。哥哥发过誓,此生一定要找到先生。当初,哥哥承蒙爷爷奶奶救活,才遇到了你们一家人,才有了你这么一个聪明懂事的弟弟。这是哥哥上辈子修为福分,哥哥与你们在一起,感受到了家的温暖。你们就是哥哥的家人。哥哥也舍不得你们,可又办法不离开。哥哥答应你,日后若找到先生了,一定带先生回来看望你们。好不好?”
李峥将林风拉过来,轻轻搂住,好声安慰他。看着他难受的样子,只能想办法逗他开心了。经过一番苦劝与逗乐,林风方才缓解。
“前几天你不是说小鹰太凶了,想换一只新的小兽吗?我让它飞回大山里,替你抓一只回来。哥哥替你问一问它,到底抓回来没有。”
说完,手指放在嘴里,用力一吹,哨声嘹亮,穿透云霄。
不一会儿,空中即刻响起小鹰清脆的鸣声应和。
“哥哥,小鹰回来了。”
小鹰自从跟李峥回到村里,没有在村里居住,而是在附近的山上自由翱翔。李峥怕它吓着村里人,严令不许它飞到村上空,不许它捕猎家畜,为了确保不让它饿坏肚子,只能将其放养在山里。小鹰也乐得自由,若非主人身上有一股吸引它的东西存在,它也不会紧随。而且,虎王也曾告诫自己,让自己好好跟随眼前之人,将来会赠送一份机缘给它。对方可是这片区域里威名赫赫的兽王,捏死自己就像捏死一只小虫那样简单。再说了,这个人类对自己也不错,除了不许它在村附近活动外,其它都没有加以限制,它可听说过人类喜欢捕捉一些妖兽圈养起来,当成宠物。这也是当初被捉住时它拼命反抗的原因。妖兽被限制自由了,还能叫妖兽吗?不如叫家畜。与其如此,不如死了算了。
前段时间,主人让它到深山抓一只没有攻击力的妖兽回来,给另一个人类当宠物玩。主人说本来是想把它送给那个人类的,结果那个人类说它太凶了,不喜欢。哈哈,我老鹰不凶残,还叫空中之王吗?不如叫山雀算了。噫,对了。就去抓一只漂亮的小雀回来。
它在深山老林里穿梭,寻找了几天,终于在一处山崖绝壁之上,发现了一个鸟窝。鸟窝的主人叫金丝绝铃雀,浑身金黄色,唱歌的声音特别好听,是方圆百里有名的歌手。哈哈,就是它了。结果,它把整窝包了饺子,连父母亲都没得逃脱。听到一声熟悉的哨音后,小鹰知道主人在召唤,赶紧抓着鸟窝,疾驰而来。
林风看着空中越来越大的黑影徐徐降落,有些害怕的退到哥哥的身边。这家伙,双眼如勾,巨爪森森,神情高傲。
“小鹰,前些日子,我跟你说去给小风抓一只新的妖兽回来,你抓了吗?”
李峥走上前,在小鹰头上的红色翎羽摸了摸,笑眯眯地问。
“呖!”
小鹰对着他叫了一声,低头朝脚下示意。
李峥一看,好家伙,一只巨爪下,整一个鸟窝都被它抓回来了。他小心将鸟窝掏出来,眼睛朝包子状的鸟窝洞里瞅了一眼,噫,竟然是金丝绝铃雀。还是一家子呢。这家伙,搞团灭啊。
他赶紧将林风叫过来。林风凑近一看,哇,一窝鸟啊。两只拳头大小的鸟儿,金黄金黄的,真是漂亮极了。
“谢谢你,小鹰。我好喜欢。”
林风抱着鸟窝,开心地向小鹰表示感谢,然后便一溜烟跑回家去了。刚好家里有一个大鸟笼,那是小时候爷爷给他做的。那时候,爹娘刚刚离开,他整天哭闹,无奈之下,林山只好做了一个鸟笼,抓了一只小鸟,逗他开心。可惜,那小鸟才来几天便被他折磨死了。之后,便没再饲养过。
李峥看着飞快跑回家的背影,不禁叹了口气。以后,这样温馨恬静的日子恐怕没有了。以后的路,注定腥风血雨相随一生。
“谢谢你,小鹰。你先回去吧。”
他将小鹰打发走后,自己又坐回原地,呆呆地望着河岸对面,一点修炼的动力都没有。呆坐了一个时辰,便回到家里了。
院子里。牛春花独自坐在石椅上晒太阳,林山一个人在厨房里忙碌。自从老伴怀孕后,林山便包揽了家务活,不给她碰,美其名曰养胎。林风则是一个人,将鸟窝塞进鸟笼里,然后开了一个口子,不知从哪里抓了许多虫子回来,装在一个小碗里,眼巴巴地等两只鸟儿出来吃东西。
“奶奶,我回来了。”
牛春花已近临盆,预产期在暑七月。最近肚子里宝宝闹腾得厉害,晚上没有睡好觉,现在正昏昏欲睡。李峥推门进来,将她吵醒了。
“峥儿,过来。陪奶奶聊会儿。小风这小子,不知从哪里整了一个鸟窝回来,都不理奶奶了。真是的,没良心。”
“好滴。”
牛春花躺得腰酸背痛的,李峥赶紧过来帮着扶起,顺便帮其按摩,舒服得她直哼哼。
“还是峥儿体贴人。唉。”
牛春花心里感慨,突然叹息起来。
“奶奶,您怎么叹息了?是不是峥儿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让您不高兴了?”
李峥非常喜爱牛春花,觉得她既像奶奶,更像娘亲。这大半年的相处,让他心里差一点没喊出那两个字来。
“没什么,奶奶就是舍不得你离开。你年纪这么小,奶奶怎么放心让你独自去外面闯荡呢?”
说着说着,牛春花有些哽咽。毕竟这孩子太招人喜欢了,沉稳,聪明,懂事,体贴。与林风相比,简直皓月与星辰。她一直将他视为亲孙子,当初为进山之事还与林山怄气。如今,她之所以能成功再次怀上,林山说有一半功劳是李峥带来的妖兽汤。说也奇怪,肚里的孩子,每当闹腾时,李峥靠近时,便会安静下来。起初,牛春花不在意,可是经历几回后,她真的觉得李峥身上有某种令人放心的东西存在。方才,肚子里动得厉害,他进门后靠近,便安静下来了。
李峥知道纸包不住火的,他提前跟林风讲,也考虑到对方回来会跟爷爷奶奶说的。既然此事瞒也不瞒不住,长痛不如短痛。大家都能接受离开的现实。阻止让他离开的,不是年龄,而是亲情。
他默默地握住那双柔和的手,将它轻轻贴在脸上,双眼紧闭,无声地享受这一温馨的时刻。牛春花知道李峥心里也不好受,也不再想继续说下去了。毕竟,人家孩子年纪这么小都敢于走出大山外出寻师,这份情谊与勇气,不值得尊敬吗?
晚上,一家四人,默默坐在炕上,没人愿意动筷子。气氛有点凝重。最后,还是林山缓缓先开口。
“这是怎么了?小峥离开是为了寻找他的先生,又不是去上刑场砍头。别这样嘛,花,小风,我们应该高兴开心才对。小峥此番前去,找到先生了,以后会回来看望我们的,对不对?”
他说完,向李峥使了个眼色。
李峥赶紧接话,“奶奶,小风,我答应你们,找到先生后,一定会带先生回来看望你们的。说不定,先生喜欢牛家村,不走了呢。这样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。而且,我还没有得抱抱肚子里的弟弟妹妹呢。我不回来怎么行?奶奶,到时候,您一定管他们叫我哥哥啊。我真想摸摸他们可爱的小脚丫。我好听听他们叫哥哥的声音。”
一提到肚子里的孩子,牛春花内心的柔软便被触碰了,本已盈眶的泪水只好轻轻用衣襟擦拭而去,脸上慢慢绽放笑容起来。
“就你这孩子嘴巴甜。唉,奶奶也不劝了,只盼着你能平安回来,盼你早日找到先生。两人平平安安的。”
林山不禁偷偷向他伸了一个大拇指。这小子天生有女人缘,长大了,必然迷死一群。
至于他,两人早已单独长谈了。林山将修仙界该教的都教他了,剩下的只能交给时间了。许多东西,得靠李峥去体验与领悟了。
离开的日子,漫长而短暂。无论你离开多远,家的温情永远是你内心最热乎的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