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后,徐庶为刘铭介绍了荆州防务与兵力部署。
襄阳,因为廖化带人支援魏延,只剩两万多兵力。
其余云城、江陵以及岳阳也均有两万兵力。
而荆南四郡,防守则确实较为空虚,四郡总共才有一万守军。
刘铭心中盘算了一下,成都、汉中、陇右、还有武关的魏延,兵力竟然已经接近十万。
比正史中,刘备称帝时,要稍微强一点了。
而且,这不算马超招降的羌氐骑兵。
也就是说,自己父子如今兵力或许已经超过了曹操。
只不过,刘铭却不敢掉以轻心。
他知道,曹操看似退守关中,其实是为了收缩防线,同时在暗中积蓄实力。
派往北方的天网成员,虽无法探到曹操兵力情况。
但却传来一些有意思的情报,曹操在各地征发的徭役又重了几分,征兵条件已经改到十五至六十。
几日后,诸葛亮终到建业。
古代大臣薨逝,一般都会停灵一到两月。
鲁肃除了怀有身孕的妾室外,并无其他家人。
所以孙权派人为其守灵,诸葛亮一番吊唁之后,便拜访了孙权。
吴侯府内。
孙权面带哀戚,声音低沉:“孔明先生,子敬去后,孤每思及此,只觉悲从中来。”
诸葛亮轻声劝慰:“吴侯节哀。”
孙权摆摆手,语气沉凝:“子敬生前最是看重孙刘联盟,常言此乃江东命脉所系。今日先生亲来吊唁,孤心甚慰——可见玄德公与先生,并未忘却故人之志。”
诸葛亮深施一礼,肃然回敬:“子敬之志,亦是我主之志。联盟稳固,则曹贼夜不能寐。亮此来,一为送子敬最后一程,二则为向吴侯重申我主之心:汉贼不两立,孙刘当同心。”
孙权一声长叹,语气骤然沉重:“孤自然信得过玄德公。然……唉,有些话,孤也只能与先生直言。子敬在时,内外事宜皆可托付,孤尽可高枕无忧;如今他骤然离世,孤竟似失了臂膀,心乱如麻,不知如何是好。而玄德公与子续,如今虎踞荆益,威震陇右,兵锋之盛,天下侧目。”
他话锋一顿,目光锐利如刀,直视诸葛亮:“故而,如今非是孤心疑盟友,而是天下局势已非赤壁之时。子敬所筑联盟,本是基于曹强而孙刘皆弱;如今刘强而我弱,曹操又在一旁窥伺——孔明先生,若易地而处,您当如何自处,方能既全盟友之谊,又保江东基业?”
诸葛亮心中一凛,沉吟片刻后抬眸,语气坚定:“吴侯之虑,洞若观火。然亮有三言,愿请吴侯一听。”
“其一,强弱之势可变,唇齿之依不可变。我主虽得陇右,然曹操坐拥中原富庶之地,其势仍倍于我等。若孙刘生隙,曹操必先择一而噬。届时,若我主兵败,曹操下一个目标,必是江东。”
“其二,我主之强,便是吴侯之强。我主在陇右每牵制曹军一卒,淮南方向吴侯便少一分压力——此乃犄角之势,互为声援,昔年已有先例。当年子续联结吴侯与公瑾,合我主四路伐曹,令其首尾难顾,便是明证。”
听到此处,孙权神色微滞,合肥城下张辽冲锋之势犹在眼前,脸上不觉掠过几分尴尬。
“其三,子敬之志,在于‘鼎足江东,以观天下之衅’。如今天下之衅已现,恰在曹操关中虚弱之时。
唯有孙刘合力,一自荆州、一自淮南同时北伐,使曹操首尾不能相顾,方可成大业。若互相猜忌、坐失良机,则天下终会为曹操所并。”
孙权静听良久,脸上哀戚渐消,终于露出一丝真切的笑意:“听先生一席话,如拨云见日。子敬若在天有灵,闻先生此言,亦当含笑。孙刘联盟,确应如先生所言,更进一步,共图进取。”
诸葛亮起身拱手,目光灼灼:“吴侯明见万里。亮,代我主期盼与吴侯会猎中原之日。”
孙权颔首。
两人会谈结束。
随后,诸葛亮代表刘铭、孙玥看望了吴国太,送上礼物,便从建业离开。
殊不知,他刚离开不到一日。也有一人从邺城出发,到达建业。
因为曹魏消息,并没有刘铭灵通,所以来的没有诸葛亮快。
曹操派来吊唁之人还是蒋干,孙权对此人无甚好感,待其祭奠鲁肃之后,本不欲见此人。
但孙权身边侍者,偷告孙权,道:“吴侯,不可只听信诸葛亮一人言论啊,何不听听曹魏之人说什么。”
孙权压下对蒋干的恶感,仍在议事厅召见蒋干。
蒋干恭敬行礼,神色沉痛而急切:“外臣蒋干,奉魏王之命吊唁鲁子敬先生。魏王闻其病逝,扼腕叹曰:‘非独江东之损,亦是天下之悲’。”
孙权神色淡漠:“魏王有心。吊唁已毕,使者可复命了。”
蒋干上前一步,语气凝重:“吴侯恕罪!外臣有肺腑之言,关乎江东基业存续,不得不冒死陈说!魏王命臣将天下大势之忧虑,坦诚相告。”
孙权眯起碧眼,身体微倾:“唔?魏王之忧虑,竟关乎我江东存续?”
蒋干深吸一口气,道:
“魏王命臣坦言:刘备之势,已不可复制。
跨有荆益,今取汉中、陇右,已坐拥高祖龙兴之资。
马超于凉州羌氐部族间威望无双,如今刘铭已得陇右,河西四郡,旦夕间传檄可定。”
他顿了顿,声音压低,却字字清晰:
“关中平原,我军已无力久守,只待刘铭休养生息一年半载,西凉铁骑东出潼关之时,便是三秦易主之日。”
“一旦刘备得此‘帝业之基’,关羽、赵云出宛洛,如虎兕出笼;届时,若再有雄师自东而来,直逼许都、邺城……”
蒋干观察孙权神色开始变化,显然已然动容。
他似未所觉一般,语气沉重:“魏王坦言,败亡恐是唯一结局,到时光武旧事必将重演。”
蒋干长叹一口气。
半晌,再次开口,语气凝重:
“魏王败亡,于吴侯而言,真是喜讯吗?外臣斗胆请问吴侯,届时,江东将面对一个怎样的局面?”
他不等孙权回答,便自问自答:
“届时,吴侯您面对的,将是一个比魏王强大十倍,且名正言顺的‘大汉’!其水师不弱于江东,其铁骑冠绝天下。而江东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