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铭这么一说,韩金贵这才点了点头,脸色也沉了下来,语气里带着几分火气:“这个刘玉德,的确挺可恨的!
年轻的时候就不务正业,到老了还是这副德行!”
“想当初,刘国辉打小就挺听话的,就是性子内向了点,不爱说话。” 韩金贵叹了口气,回忆道,“这老小子也不知道知足,总拿自己孩子跟人家比,比也就算了,有事没事就数落那孩子,把孩子说得一无是处,啥难听的话都往外说,整得刘国辉长大之后更不爱吱声了,自卑得很。”
“幸亏后来跟你在一起,天天上山打打猎,跟着你学了不少东西,在村里的名声也越来越好了,整个人也开朗了不少,也敢说话了。” 韩金贵话锋一转,语气带着几分坚定,“这刘玉德压根就不知道咋教育孩子,那孩子差点没毁在他手里!
等回头,他要是再敢呲牙,我就找他好好唠一唠,我看他想咋地!
真当我韩金贵好欺负不成?”
他话刚说完,大院门口就传来了一阵刺耳的咒骂声,声音又尖又冲,隔着老远都能听得清清楚楚,正是刘玉德的声音。
“韩金贵,你给老子出来!
你个老王八羔子,趁我不在家,你把你那离婚的闺女塞给我儿子,你安的啥好心啊?
是不是就想让我老刘家在村里抬不起头?”
“你说你还是个村长呢,有你这么办事儿的吗?
一点道德底线都没有,你这不是明摆着让我老刘家丢人现眼吗?
我跟你没完!”
听到门口的咒骂声,韩金贵的火气 “噌” 地一下就上来了,猛地站起身,拎着烟袋锅子,气势汹汹地就冲了出去。
陈铭也没有拦着,这是人家老哥俩的恩怨,该了断就得了断,而且他也知道,老丈人心里早就对刘玉德有气,正好趁这个机会发泄出来。
关键是这刘玉德也太不要个脸了,胆子也太大了,居然敢跑到老丈人家门口来骂街,这不是纯属找抽吗?
韩金贵一冲出去,罗海英也坐不住了,急忙穿鞋下地,拉着闺女韩秀梅也往外走,一边走一边拽着陈铭说:“赶紧拦着你爸啊,别整出点啥事儿来,你爸那脾气,发起火来没个准头,别再把人打坏了!”
陈铭点了点头,只是笑了笑,心里嘀咕:能出啥事儿?
刘玉德那怂样,根本不是老丈人的对手,也就是敢在这儿耍耍嘴皮子。
但他还是跟着走了出去,万一真闹大了,也好有个照应。
刚来到门口,就看到韩金贵已经推开了大门,双手叉腰,用手指着站在门口破口大骂的刘玉德,气得脸色涨得通红,像个熟透的柿子。
“刘玉德,你个王八操的,跟谁俩呢?” 韩金贵的声音如同炸雷一般,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,“大过年的,你不在家老实待着,跑到我家门口来骂街,是不是我平时太惯着你了,让你不知道天高地厚了?”
“挺大岁数的人了,活到狗身上去了?
一点人话都不会说!
你再敢呲牙一句,我现在就给你开皮,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!
别以为我不敢收拾你!” 韩金贵火气上来了,也不管不顾地反口骂了起来,丝毫没有给刘玉德留面子。
被韩金贵这么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,刘玉德的气势瞬间就萎靡了下去。
他张了张嘴,原本准备好的一肚子咒骂的话,愣是没说出来,憋得脸通红,像个憋坏了的茄子,眼神也有些闪躲,不敢直视韩金贵的眼睛。
这个时候,很多村民也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过来,两旁的邻居也都纷纷走了出来,有的趴在墙头上看热闹,有的则直接凑了过来,开口劝说,还有的已经开始指责刘玉德了。
“刘玉德,你那脑袋是让炮给崩了吧?
天天在外面耍钱,耍糊涂了?” 韩金贵看着他那怂样,火气更盛,“啥叫我把我姑娘赖给你家刘国辉了?
我姑娘温柔贤惠,勤劳能干,咋就配不上你儿子了?
你儿子能娶到我姑娘,那是他的福气!”
“人家俩孩子是自由搞对象,互相喜欢,我都没跟着掺和一句,你说你一年不回来半趟,回来就装上了,你有啥资格管这事儿?” 韩金贵环顾了一下周围的村民,提高了嗓门,“正好大家伙都在呢,今天咱就把话说清楚,别说我韩金贵欺负你!”
“眼瞅着就要过小年了,家家户户都欢欢喜喜的,你跑到我家门口来骂街,你咋这么大的脸呢?
你光知道骑着自行车在村里得瑟,你咋不想想你儿子过得有多难?
这些年要不是他自己争气,早就饿死了!” 韩金贵越说越气,抬手就要动手,实在是太气人了。
这些年,在村里还真没几个人敢在他韩金贵家门口又作又闹的,这刘玉德纯属是给脸不要脸,惯出来的臭毛病!
“我告诉你韩金贵,别人怕你,我可不怕你!” 刘玉德硬着头皮,梗着脖子喊道,试图给自己壮胆,“光脚的不怕穿鞋的,你当村长又有啥了不起?
这么多人在呢,我看你能把我咋的!
有本事你就打我,我正好讹你一笔钱!”
“我家刘国辉是不是在你这呢?
赶紧让他出来,跟我回家!
不跟我走,我就赖在这儿不走了!” 刘玉德转移了话题,朝着院子里张望,眼神里满是不甘。
这个时候,刘有志从韩金贵身后走了出来。
他虽然喝了点酒,走路晃晃悠悠的,但脑子还算清醒,眼神里带着几分醉意,还有几分不耐烦,显然是被刘玉德的吵闹声搅了酒兴。
“刘玉德,你个破草帽没眼 —— 净往窄处钻,在这儿赛脸呢?” 刘有志指着刘玉德的鼻子,唾沫星子横飞地骂道,“你再跟老韩得瑟一句试试,我现在就把你扔沟里去,让你在雪地里冻一宿!
赶紧给我滚犊子,别打扰我们喝酒!”
“你那儿子是宝贝疙瘩,人家老韩的闺女就不是宝贝了?” 刘有志越说越气,胸膛剧烈起伏着,“人家俩人处对象,甜甜蜜蜜的,碍着你啥事儿了?
你一个为老不尊的老瘪犊子,在这儿嘴大舌长的,没个正事!
你瞅瞅你过的日子,人不人鬼不鬼的,身上的衣服比叫花子还破,能不能说点儿阳间话?
别总整那阴间的事儿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