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影的声音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波动,周围的温暖光芒也似乎黯淡了一瞬,
“……遭到来自身边,同为星际商盟成员的‘贝利族’强者——艾萨克的卑鄙偷袭!
呵,为了一件宇宙奇物‘虚空之泪’,也为扼杀我幻心人族的崛起……
最终,我功败垂成,重伤濒死,只得燃烧最后本源,撕裂空间,流落至此偏僻星域,黯然陨落。”
尽管只是一段光影的叙述,但邓天却能感受到那平静话语下蕴含的滔天恨意与无尽遗憾。
那是被信任之人背叛,法则之路被中断的刻骨之痛!
赛亚的光影转向邓天,虽然无眸,邓天却感觉一道无比专注的“目光”落在了自己身上:
“传承者,你想获得我的传承,可以。我只有一个要求,或者说……一个请求。”
“前辈请讲。”邓天神色郑重。
“在你未来,拥有足够能力的时候,”赛亚的声音变得低沉而肃穆,“帮我……灭杀艾萨克!
若有可能,倾覆整个贝利族!
此仇此恨,绵延万载,难消难平!”
他顿了顿,光影微微闪烁:“我不需要你立下灵魂契约,宇宙誓言等任何强制性束缚。
我……只需要你一个承诺。
一个发自你本心的承诺。”
邓天闻言,眉头微微蹙起。他抬起头,目光直视那道光影,问出了心中的疑惑:“赛亚前辈,请恕晚辈直言。
您与我素昧平生,仅凭一面之缘,为何会相信我这样一个……虚无缥缈的承诺?
若我取得传承后,食言而肥,您岂不是一切成空?”
这是最现实的问题。
一个承诺,在没有强制约束力的情况下,在浩瀚宇宙,漫长时光中,显得何其苍白无力?
听到邓天的疑问,赛亚的光影非但没有不悦,反而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,却蕴含着无尽智慧的了然笑声。
“呵呵……问得好。”赛亚的光影“看”着邓天,尤其是“看”向他灵魂深处那面若隐若现的本命心镜,温和地说道:
“对于寻常生命,承诺或许轻如鸿毛。
但对于……已然凝聚‘心镜’的存在而言,一个承诺,重若星骸!”
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洞彻本质的深邃:
“心镜,即是心境。
人可以欺骗天地,欺骗众生,甚至欺骗自己一时,但无法永远欺骗自己的‘心镜’。
承诺一出,便在心镜之上留下烙印。
若违此诺,心镜便蒙尘,产生裂痕,轻则境界永滞,重则心镜破碎,道基尽毁!
这对追寻心灵法则极致的修行者而言,是比形神俱灭更可怕的后果。”
“你能凝聚心镜,说明你已明心见性,找到了自己的‘真实’。
这样的存在,珍视自身道途胜过一切。
你的承诺,便是与你自身法则紧密相连的因果。
我相信的,不是你的品行,而是……你对法则的追求!”赛亚的光影最终说道,语气充满了肯定。
邓天身躯微震,眼中闪过一丝明悟。
原来如此!
心镜,既是强大的工具,也是一种对自身的约束和见证!
这赛亚前辈,看重的正是这一点!
这是一种更高层次的信任,建立在对其所求之“道”的认知之上。
他深吸一口气,不再犹豫。
目光坦荡地迎向赛亚的光影,右手抚胸,以一种庄重而清晰的语气,许下了承诺:
“赛亚前辈,我,邓天,在此以本心立誓!
今日承您之恩,获您传承。
他日若我拥有足够能力,必为您诛杀仇敌艾萨克!
若时机允许,实力足够,我承诺,必倾覆贝利族,以报前辈之仇!
此诺,天地可鉴,心镜为证!”
话音落下,
邓天灵魂深处那面本命心镜微微一颤,
镜面之上,有一道无形的,与他承诺内容相关的细微烙印一闪而逝,与他的心镜彻底融为一体。
一种无形的羁绊与责任,悄然建立。
感受到邓天承诺中蕴含的真诚与心镜的共鸣,赛亚的光影似乎变得更加明亮,柔和了一些,那恒久的悲伤气息也被冲淡了一丝。
他轻轻地说出了一个字:
“善。”
随着这个字出口,赛亚的光影抬起由光构成的手臂,轻轻一挥。
一枚造型古朴,通体呈暗银色,表面铭刻着与幻心人族符文相似纹路的戒指,凭空出现,
缓缓飞到了邓天的面前,悬浮着。
戒指看似普通,却散发着隐晦的空间波动。
“这枚空间戒指中,便是我最重要的遗留。你自己查看吧。”赛亚的光影声音变得缥缈起来,身影也开始逐渐变得透明,模糊,
“吾之使命已了,执念将消……传承者,望你……法则有成……”
他的声音越来越轻,光影也越来越淡,
最终,如同风中残烛,悄然消散,化作了无数细碎的光点,融入了周围温暖的光芒之中,
彻底寂灭,再无痕迹。
偌大的传承殿堂,只剩下邓天一人,以及悬浮在他面前的那枚暗银色戒指。
空气中,那令人宁静的气息依旧,却多了一丝淡淡的怅惘。
一位恒星级的强者,纵横星海的存在,最终留下的,只是一缕即将消散的光影,一枚戒指,和一个未完的承诺。
邓天沉默片刻,伸手握住了那枚戒指。
戒指触手温凉,还残留着一丝赛亚的余温。
他对着赛亚光影消散的地方,再次躬身一礼。
这一礼,敬其传承,亦敬其遗志。
随后,他转身,一步踏出了光门。
……
天宇号驾驶舱内,空间微微波动,邓天的身影显现出来。
“主人!主人!您回来了!”萨格拉斯的虚拟影像瞬间凝聚,激动得在空中翻了个跟头,小翅膀扇得呼呼作响,
“怎么样?怎么样?传承拿到了吗?里面有什么?”
邓天看着兴奋的萨格拉斯,脸上露出一丝笑容,扬了扬手中的暗银色戒指:“拿到了,一切顺利。具体的,我们看看便知。”
他心念一动,精神力探入戒指之中。
嗡!
意识进入了一个广阔无边的世界!
这枚空间戒指的内部空间之大,超乎了他的想象!
直径绝对超过了一百公里!高度也有数十公里!与其说是戒指,不如说是一个小型的半位面!
空间内并非空空如也,而是整齐地摆放着数样物品。
每一样物品都散发着独特的能量波动,显然都不是凡品。
邓天的意识快速扫过,萨格拉斯也通过连接共享着“看”到的景象,不断发出惊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