帝京大学滨海分校的校园,气派得让人挪不开眼。
沿着宽阔的石板路往前走,两侧花团锦簇,浓郁的花香扑面而来;成片的香樟树郁郁葱葱,枝叶交错,投下斑驳的光影;人工湖澄澈如镜,湖面倒映着远处崭新的教学楼,玻璃幕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,折射出耀眼的光芒。光是漫步在这样的校园里,都让人觉得心旷神怡,浑身的疲惫都消散了大半。
第一次正式踏入大学课堂,李星辰的心脏“砰砰”直跳,激动得难以抑制。可当他推开教室门的那一刻,整个人都愣住了——偌大的教室里,竟然只坐了四个学生,还清一色都是男生。
更巧的是,其中一个还是那天主动带他去校长室的眼镜男。
讲台上站着的班主任黄亮,和传统印象中的老师截然不同。他四十多岁,身材高大挺拔,紧身t恤勾勒出分明的肌肉线条,浑身散发着强烈的运动气息,活脱脱像个刚退役的职业运动员。
“今天咱们班来了个新同学,李星辰。”黄亮的声音洪亮如钟,回荡在空荡的教室里,“不容易啊,总算凑齐了一个巴掌,够组个篮球队了!既然人少,大家都做个自我介绍,尽快熟悉起来。”
一番介绍下来,李星辰很快摸清了这个“奇葩班级”的底细:
这个专业因为太过冷门,连辅导员都没有,所有事务全靠班主任黄亮一手包办,而他奉行“放养式管理”,对学生几乎没什么约束,自由得不像话;校长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,死活不肯取消这个专业,为了吸引生源,干脆把学费和住宿费砍了一半,这优惠条件在帝京大学可是独一份;低廉的价格,吸引来的大多是家境普通的穷学生——除了富二代秦朗,剩下三个都是苦出身,全是为了省钱才报的这个专业;不过班上人少,关系却铁得很,四人住同一间宿舍,平时抢座、占球场、带饭,互相帮衬,团结得像亲兄弟;班干部也只有一个班长,由秦朗担任,这家伙长得帅、身材壮,学习拔尖,体育、文艺样样精通,据说家里还是百万富翁;周富贵和谭松都来自农村,浑身是劲,干活是把好手,性格也朴实得可爱;至于那个眼镜男苏坤,是小县城出来的,原本家境还行,可父母先后下岗,日子一落千丈,他理论课成绩常年第一,却是个体质差、动手能力弱到爆的书呆子。
轮到李星辰自我介绍时,他倒是坦诚:“我是个孤儿,来上学之前,一直在鞋厂打工赚学费。”
话音刚落,秦朗、周富贵和谭松立刻投来同情的目光,眼神里满是心疼。只有苏坤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,眼底闪过一丝怀疑:这话可信吗?坐军用直升机来报到,还在外面住豪华别墅,这条件能是孤儿?怕不是在装穷吧?
一天的课下来,李星辰感觉格外舒畅。帝京大学的学风果然严谨,课堂上安静得只能听到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,他大部分内容都能跟上,偶尔有不懂的地方,也认真地记在了笔记本上,打算课后再琢磨。
放学铃声一响,苏坤主动凑到李星辰面前,推了推眼镜,语气带着点腼腆:“你上学期没来上课,要是有什么不会的,随时都能问我。”
李星辰眼睛一亮,立刻露出笑容,顺手搂住苏坤和旁边周富贵的肩膀,自来熟地说:“行啊,那先谢谢你了!走,带我去你们宿舍转转!”
他这突如其来的亲近,让几人愣了一下,但年轻人之间的隔阂本就浅薄,很快就习惯了,说说笑笑地朝宿舍区走去。
宿舍是十人间,十张上下铺整齐排列,如今只住了四个人,显得格外宽敞。独立卫生间、热水器、衣柜一应俱全,对于来自农村的周富贵和谭松来说,已经是相当不错的条件了。
“星辰,你也搬来住呗!”周富贵拍了拍自己旁边的空床铺,憨厚地笑道,“自己租房多贵啊!这条件多好,比我老家强太多了!”
“就是!”秦朗接过话茬,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,熟练地散了一圈,“你来了正好,咱们五个凑一队打篮球!”
原本周富贵、谭松和苏坤都不抽烟,可跟着秦朗混久了,抽烟、喝酒、打游戏倒是样样都学会了。幸好秦朗买了电脑放在宿舍,大家偶尔还能蹭着玩玩,要是去网吧,另外三人那点生活费根本扛不住。
李星辰也不推辞,接过烟点燃——他平时很少抽,但气氛到了,也得配合着热闹一下。
“你搬来的话,我帮你补课也更方便。”苏坤也在一旁劝说,推了推眼镜,认真地说。
李星辰想了想,点头答应:“成!反正这里还有张空下铺,我明天把被子带来——以后两边轮流住,也挺方便。”
秦朗挑了挑眉,露出一抹坏笑:“有宿舍不住,还留着外面的房子?你小子……是不是藏了女朋友啊?”
“哪能啊!”李星辰连忙摆手,随口编了个理由,“那是亲戚家的房子,反正空着也是空着,住不用花钱。”
这个解释合情合理,众人纷纷点头,也没再多问。
就在几人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,李星辰的手机突然接连震动起来——不用看也知道,肯定是夏天她们放学后打来的。他无奈地皱了皱眉,直接挂断,可电话刚挂,又不屈不挠地响了起来。
“得,亲戚催我回去吃饭了。”李星辰实在没辙,只好起身告辞,“下次再来找你们聊!”
说完,他匆匆离开了宿舍,留下一屋子的烟味和此起彼伏的笑声,在空气中久久不散。